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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归宿终梦(1 / 1)


第二便是迟缓剂,是一种最新研制的睡眠药剂,能够让人进入深度的睡眠之中,除非有外界强烈刺激或者梦境中巨大的下坠感,否则无法自主醒过来。

当然了,看药剂的剂量而言,剂量不大的话也是可以通过在梦境中死亡来惊醒的。

因为通过药剂产生的梦境非常稳定,是基于强化了人体大脑的感官意识区域,所以在梦境中也会有十分真实的感官感受。

在梦中受伤,会疼痛,行动不便,在梦中死亡则会意识从深层次跳跃到前意识,从而惊醒。

这些意识区域的区分暂且不提。

而剂量过大则只有特定的外界刺激与梦境中下落的动作同步才行。

喝了睡眠迟缓剂在深层梦中死亡不代表苏醒,代表坠入迷失域,那是公共原始意识混乱区,越深层次梦境与现实的时间流逝比越大。

而迷失域与现实的时间流逝比,相差太大太大,也不知道准确的数字。

直到现实设定的时间到,药剂效果褪去,这时候在梦里早就沧海桑田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

那意识在梦境中就会不停的意外死亡或者老死,而一旦死亡,意味着丢失记忆,也就意味着,再也无法主动同步外界的刺激动作醒来。

就此迷失梦境之中,成为植物人。

少部分受伤昏迷的人也是掉落迷失域中,更极少数幸运儿能够被外界刺激惊醒。

第三个就是身处他人的梦境之中,这是盗梦者常用的方法,就是以清醒意识状态到别人的梦境之中,只要不打扰梦主苏醒、不被梦主潜意识映射击杀,就可以在别人的梦境中为所欲为。

但自己显然不是在他人的梦境之中,虽然自己擅长盗梦,但回溯记忆前的最后一刻自己正在祖宅的床上睡觉。

迟缓剂?我出发的隐秘,而且季村不仅偏僻,更是排外,一般人都进不来,更别说专门针对我搞个迟缓剂。

再者,运用迟缓剂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想盗我的梦,那难度很高,何况眼前的场景未免也太离谱了。

我之所以学习梦境知识自创盗梦技术,就是为了能够对抗不时而来的困意怪病。

一个合格的盗梦者,设计的梦境必然要符合逻辑贴近现实,但是不能与现实相同的东西。

贴近现实是为了不让梦主产生怀疑,从而认识到身处梦境,导致梦境破灭醒来,或者是潜意识映射集体攻击。

不与现实相同是为了防止沉沦梦境,不愿醒来。

那知道这个原理后,这样离谱匪夷所思的梦境,显然不会是用来盗梦的,何况我也不相信会有人学会我的盗梦技术,我都还没发表和收徒呢!

那最后也不可能是清明梦鬼压床啊!

我的石枕冰凉,凉席冰爽。

何况我并不能感知外界,也没有疲倦的感觉。

我甚至没有真实感,我感觉此刻的梦境一点也不“现实”,轻飘飘的。

季伯常用力一踩,整个人居然飘了起来,速度比走的快很多。

可惜依旧没有什么感官感觉。

但唯一有的,是寒冷。

彻骨的寒冷、难以呼吸的窒息感、还有一种被黑暗吞噬的孤独和悲伤。

季伯常下意识的拿出梦境图腾手表,却发现手上空空如也。

“连图腾都不在,无法辨认是不是梦境了都,莫非我不是在梦境?”

季伯常飘动着身躯前行,渐渐的四周多起了土包,还有灰色的杂草,其中一束花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朵花长在一个黄色水潭中,小潭不到一米宽,花朵是暗红色的,这抹红色和黄色是整个灰白世界里的唯二亮色。

花朵有七瓣,上面的脉络各不相同,形状也不同。

黄水,肉眼可见的在被灰白色的尘土给侵蚀,每吹进一点,就少一点黄水。

季伯常本能的有些畏惧,收回想伸出的手,伫立了一会,继续往前飘。

天空仍旧是一片猩红,光芒让季伯常不敢飘的太高。

飞行的感觉很奇妙,即使在梦里,季伯常也没有几次飞行的经历,每一次都让他感觉很美好。

也许这是刻在所有人基因里的。

学习了梦境控制法后,季伯常的梦越来越现实,再也没有那些天马行空的色彩,不搭逻辑的畅快。

如今倒有了久违的感觉。

路上仍旧是一片荒凉,看不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又过了约十分钟,终于看到一座高大的建筑在眼前,这是一座高高的牌楼。

破败沧桑,挂满了灰白色的尘土,没有牌匾。

“人造建筑?”

这是什么鬼地方,居然还有人类生存的迹象。

牌楼内部有深深地沟壑,看起来是干涸的河道,延绵到视野的边际都没有尽头。

一种浩大古朴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季伯常有些心悸。

宽阔的巨大河道传来刺鼻恶心的腥臭,那比季伯常在古墓中闻过的腐烂的尸体还要恶臭。

往下望去,无数的尸骸沉淀在其中,依稀可以辨认出都是蛇虫鸭脖蚁的骨头。

没有一具人的?

难道是类似祭祀的地方?

如果是的话,用上这些毒物祭祀,究竟又是为何。

护城河不应该是在外围的吗?难道这个牌楼还不是大门?

牌楼正对着有条路,这条路倒不是灰白土,而是青石板路,踩在上面刺骨的寒冷。

突然季伯常想飘却再也飘不起来了,仿佛一种力量限制了他。

【梦境的限定性吗】

梦境虽然可以天马行空,但往往也会有限制,你是否经常在梦中突然跑不了,一直在原地踏步。

又或者想快的时候快不了,想跳跳不起来?

梦,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无所不能的,叫做幻想……

“小伙子,你确定要踏上去吗?”

季伯常大惊失色,猛的一回头,才发现一个黑衣男人正悬坐在牌楼之上,手中拿着一个酒壶,不知道在喝些什么。

“你是谁?这里是哪?”

那男人没有回答他。

“每个来到这的人都应该清楚这个问题的,啊,是了,太久远了,没有人教又怎么会懂呢。”

季伯常小心翼翼的收回踏出的脚,那股寒冷也随之消失,身体又可以飘了起来。

他浮到半空,这才看清男人的模样。

那是一张沧桑的面庞,除了沧桑还十分的吓人,满脸,或者说是全身,露出来的皮肤都是溃烂的。

一根舌头耷拉的老长,修长的指甲黑漆漆的,唯有双眼还算正常,但眼神中看不到“光亮”。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都是些什么生物?

就算是梦,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么离奇的梦了。

“啊,是啊,没人带着,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说话间男人突然抬起头来直视季伯常,那种眼神令季伯常一阵心悸。

“我,我也不知道。”

“难道,消失了吗?”男人眼神中带着惊喜,又看向猩红的天空。

低下头叹气:“又自欺欺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黑袍男人又喝下一口:“是归宿啊。”

“归宿?”

“往前走,就回不了头了啊,不过有什么好回头的呢,本就是尘归尘土归土的事情。”他抬手一握,竟虚空引来一大片灰白尘土,握在手中。

随后又轻轻放开,只留下满天飞白。

季伯常又一次看向天空,平平静静,只有红光的涟漪。

再转头,只有飞白在那男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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