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花城到汉城,最近的路线需经过顾城,也就是顾门的大本营。
初韫和莫行自萧月山庄而来,顾门不会不知道,只要他们踏足顾城,就会被有心人盯上,顾门老家主到底比萧长风多活了几十年,哪怕他从未看得起萧祈安,却也不会对萧祈安毫无防备。
因为时间紧急,必须尽快拿到霄寒花,所以哪怕明知山有虎,也必须迎难而上,初韫和莫行并未在飞花城停留太久,第二日天刚亮便离开了。
两人出了城,除了必要交流,再没有说过什么话,终于在日落时分赶至顾城。
一进入顾城,初韫便觉察到暗处有许多只眼睛在关注着她和莫行。
她并没有带莫行去福康楼,而是随便找了一家酒楼,点了几个小菜。
吃饭时,初韫借着给莫行夹菜的机会同他低声耳语:“今夜不会太平,我们吃完这顿饭就出城。”
莫行看了一眼初韫,低声道:“好。”
吃过饭,两人稍作停留,很快出了城。
顾城郊外,一片荒凉,两人趁着夜色前行,没过多久便有人追来。
这人一进城就盯上了初韫和莫行,只是城中人口嘈杂,他不便动手,初韫引他出城也是想给他机会动手。
来到一个地势平坦,无杂物掩映的地方,初韫方停下脚步,此地正好适合搏斗。
“出来吧!”
少女冰冷的声音在一片空地中显得格外突出。
隐在暗处中的人见身份暴露,也不矫情,“小丫头,挺机敏的。”
话音落,一个青衣男子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初韫面前。
来人二十左右的年纪,身形清瘦高挑,手握长剑,衣袂无风而动,一袭青衣,衣衫上绣了几支青竹。
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和昨日那群黑衣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初韫抽出手中长鞭,面沉如水,“你是谁?”
男子闭口不言。
一向安静的莫行却开了口,“云竹剑仙——顾云竹。”
男子勾唇轻笑,“小莫行,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我也没想到,你我再见竟是这般局面。”莫行罕见地又说了一句。
“我也不愿,可父命难违。”顾云竹叹气。
顾门顾云竹,顾老太爷老来子,从小被当成眼珠子爱护,而他也不负期待,自幼天资出众,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年仅十一岁便将顾氏一门剑法学得纯熟,可以说,如果不是后来横空出现了一个莫行,他才是年轻一辈中实力最强者。
可惜,当年两人对战,年方十四的莫行却把早已成名的顾云竹打败。
那时顾云竹年及弱冠,输给小自己六岁的孩子,备受打击,自此销声匿迹。
“当日一战,我虽败于你手,但我战意未止,三年来苦练剑法,实力大有精进,你我本该堂堂正正在比武场上一较高下。”顾云竹叹了口气,“可惜,你偏偏和萧月山庄的人搅合在一起,不如这样,今日我不动你,你也不要插手,待我打败这位姑娘,问出想问的,你我再找个地方叙旧,如何?”
顾云竹出关后,听说家中要追杀莫行和一女子,便自告奋勇领了差事,出门前,顾老太爷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务必低调小心,可他却不以为意,如今大刺刺出现在初韫和莫行面前,自暴身份,摆明了没有把他二人放在眼中。
他此举狂妄,却实实在在有狂妄的资本,年少天才,自命不凡,虽然惜败于莫行之手,可正是这一败,让他越发能沉淀下来,钻研武艺。
三年来,他日夜不辍,苦练剑法,实力之强,可谓顾门第一人,而他也是萧长风一派夺得比武大会魁首的最大依仗。
莫行没有理会顾云竹的话,只将双手合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似乎是默认了顾云竹的提议。
初韫几乎气笑,这个顾云竹,真当她不存在,她甩了甩手中鞭子,提醒顾云竹不要太狂妄。
“这位姑娘,在下无意与你为敌,只要你告诉我你此行有何任务,目的为何,我就放过你,但你要答应我,此生不再踏进萧月城。”顾云竹终于理会初韫。
“我跟你,无话可说。”初韫冷冷开口。
“姑娘执意如此,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留下你的性命,让你再不能为萧月山庄做事。”顾云竹虽然笑着,眼中却满是寒冰,他身形一闪,直冲初韫而去,速度之快,犹如鬼魅。
此人剑意凌厉,锐不可当,他手中的剑,似乎有劈山裂石之威力。
初韫向后闪躲,暗暗心惊:不愧是顾门的杀手锏,实力确实强悍。
她扬起长鞭,抽向顾云竹腰腹,这一鞭注入内力,和顾云竹的剑一样,有雷霆万钧之势。
顾云竹没想到初韫如此难缠,感受到威胁,脚下用力,一个空翻,躲过了这一击。
初韫挥动鞭子,手下不停,速度极快,几乎出现残影,鞭声阵阵,声破长空,顾云竹一时竟无法上前。
他面色发沉,后退几步,双眸紧紧盯着初韫。
初韫停下攻击,同样看着顾云竹。
“姑娘好身手,是我小瞧你了,你值得我拔剑!”顾云竹忽然开口,他抽出手中长剑,剑声争鸣,剑意比之刚刚更盛。
如果说刚刚他还有所保留,那么现在他将拼尽全力。
初韫自然注意到他的变化,越发不敢掉以轻心,握着鞭子的手紧了又紧。
顾云竹执起剑,剑锋对准初韫,以他为中心,四周竟渐渐起了微风,而他手中的剑,隐隐发出光亮,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
传闻顾氏剑法最高境界皓月当空,剑出鞘时,剑身泛荧光,犹如月华,届时人剑合一,威力几可荡平山岳。
想来顾云竹这一招,便是皓月千里了。
初韫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蓄力,足尖轻点,飞身上前,对着顾云竹就是狠狠一鞭子。
诡异的是,鞭子却在快落到顾云竹身上的时候被一股怪力弹开,余力震得初韫手腕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