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底,孤注一掷的黑衣女子用命豪赌,却没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生生疼死。
死前满心不甘。
初韫就是在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中醒来。
耳边响起半斤的声音,【韫韫,你要挺住,只要熬过一个时辰,你就能活下来。】
原主已经失败了,半斤害怕初韫也会步原主后尘,声音都有些发颤。
初韫很想安慰半斤,可她疼得说不出话。
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很难描述。
就好像有人用巨石把你的五脏六腑压碎,用刀把你的血管挑破,再把你切成一段又一段。
碎尸万段也不过如此了。
好似砧板上的鱼,被活活刮下鱼鳞,血肉模糊之际,又被投入油锅烤炸。
痛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根骨头都渗透着疼痛。
更可怕的是,身体疼到极致,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非要你把这切肤之痛生生承受。
疼痛一波又一波袭来,初韫整个人泡在血水中,身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
短短一炷香时间,她感觉自己数次濒临死亡,却偏偏吊着一口气,死也死不痛快,活也活不过来。
半斤在空间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只能红着眼,时刻注意初韫的身体状况。
她小声呢喃道:“韫韫,你一定要坚持住!”
初韫承受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蚀心之痛,就在她快撑不下去的时候,身体里开始流转一股神奇的暖流。
微弱但生机勃勃。
暖流所过之处,脏腑间挥之不去的痛苦一点点消失。
皮肤上的伤口缓慢愈合。
衰败的身体焕发出生机。
一如干涸的河道涌来春水,枯萎的庄稼迎来甘霖。
濒死的感觉褪去,悬在头顶的利剑消失,初韫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看来这一关,她是迈过去了。
无边的痛苦散去,初韫在地上趴了会儿,稍作休整,彻底恢复力气后,慢慢挺直脊背,坐了起来。
“韫韫,你还好吗?”半斤问道。
初韫面无表情道:“放心,我很好!”
半斤心下一紧。
听初韫冷淡的语气,半斤便知有人要倒霉了。
韫韫已经很久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了。
活该!
那群人心狠手辣,害死原主,又累得韫韫受了天大的罪,叫韫韫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才能解气。
“原主怎么样了?”初韫问道。
半斤回答:“她已经去到冥府,冥差苦劝许久,她都不肯投胎转世,只说一定要亲眼看那些人付出代价。
杀人不过头点地,原主死得惨烈,不愿离去也很正常。
初韫默不作声,眸色更冷。
她站起身,一步一个血印,所过之处,蜿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韫韫,我们要去哪里?”半斤问道。
初韫莞尔一笑,满是血污的脸在暗夜掩映下,散发着阵阵寒意。
眸中的森然冷意令人头皮发麻。
“自然是去找那罪魁祸首!”
她撂下这句话,径自向前走。
衣衫破烂,泄露出点点肌肤,隐约能看到初韫背后爬满交错纵横的血色纹路。
荆棘之下,暗夜之中,复仇的厉鬼携冤而来,不知作孽的人能承受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