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些口渴,所以醒了,李叔叔不用担心。”初韫淡声道。
“小姐好好休息,今夜我会在外面保护好你的。”李护卫道。
“多谢李叔叔。”初韫道。
“让他们走。”燕瑾瑜道,手上的剑又往前挪了一寸。
初韫身子僵硬,神经紧绷,尽量平复情绪,“李叔叔,你和大家今夜都辛苦了,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
“也不知道那些歹人有什么心思,我担心他们会伤害小姐。”李护卫不愿离去。
“李叔叔,你放心吧,现在动我,对京城里的那些人没有好处,万一惹恼了舅舅和叔叔,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李叔叔是长辈,一直为我操劳,阿韫心里过意不去,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初韫劝道,也是在暗暗警告燕瑾瑜。
李护卫上了年纪,刚刚追逐那些人,确实有些累了,初韫说的有道理,他看那些人不像是有备而来的样子,便没有强撑。
反正院子外也全是护卫,等闲人轻易进不来。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李护卫道。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彻底听不见,横在脖颈上的剑才放下。
燕瑾瑜为了一件东西,夜探蒋府。
无奈蒋府有高手坐镇,护卫数百,他虽然入了蒋府,但东西却没有拿到,还被那个高手一剑刺中手臂。
好在剑上无毒,他一路逃回白马寺,身后跟了几个尾巴。
回到自己的厢房,势必会暴露身份。
燕瑾瑜带着那些人在白马寺兜圈子,来到初韫厢房外,忽然心生一计。
他利用初韫带来的护卫把人拦住后,凭借着对白马寺的了解,偷偷潜入了初韫的院子。
起初,燕瑾瑜也并不知晓厢房里的人就是初韫。
进入厢房,看见初韫,他也吃了一惊。
原本他是准备离开的,没想到初韫忽然醒了,现在护卫们又回来了,经过刚刚的事,院子外一定有很多人把守。
厢房外虽然没有人看守,但只要他跨出厢房,走到门口,就很有可能被发现,燕瑾瑜受了伤,很难全身而退。
不如留在这里,等侍卫交班的时候再想办法逃出去。
“你这里有治伤的药吗?”燕瑾瑜问道。
初韫点头,“有。”
她在百花节受伤,那时购买的伤药还剩一些。
“把伤药拿来。”燕瑾瑜冷声道。
初韫:“好。”
她掀开被子,穿好鞋,披上外衣,将蜡烛点燃。
初韫放轻脚步,去到一旁的柜子处拿伤药。
燕瑾瑜死死盯着初韫,防备她有不好的心思。
万一她敢叫,他一定会杀了她。
他的右手受了重伤,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染红了地面,手里却紧紧握着佩剑。
初韫拿着伤药回来,就看到燕瑾瑜蓄势待发的样子,心下一紧。
当即低声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你受了伤,要尽快包扎,我帮你吧。”
燕瑾瑜:“你有这么好心?”
“我猜李叔叔追的人是来抓你的,你也并不是想杀我,只是想利用我院中的护卫脱身,你既然没有杀心,我也不想多事。”初韫又道。
燕瑾瑜眸中闪过惊讶,林初韫竟然这般聪明?
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初韫的猜测,而后坐到了椅子上。
初韫也跟着落座。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疗效很好。”初韫将药放到桌子上。
燕瑾瑜放下剑,手指伸向腰带,慢慢脱下衣服,露出右手手臂。
初韫瞳孔微缩,连忙垂眸,不敢看他。
“抬起眼,你这样怎么替我包扎?”燕瑾瑜低声道。
初韫长舒一口气,只得抬眸看他。
燕瑾瑜的皮肤偏古铜色,肌肉结实,块垒分明,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初韫只看了一眼,脸上便染了红晕。
她微微低头,拿起伤药便站了起来。
“我...我给你上药。”
她拿出药,倒在燕瑾瑜的伤口上。
行动间,手腕微颤。
这样近距离看着一个男子的赤裸的手臂和肩膀,终究是不好意思,有些伤药都倒到伤口外面去了。
如果初韫是他的手下,燕瑾瑜早发火了。
可惜,她不是,不仅不是,还是个娇贵的小姐,真厉害她几句,怕不是要哭出声来。
燕瑾瑜懒得说她,暗暗忍下。
初韫细细倒好伤药,便收了手,将手中的药瓶放到桌子上。
随后取出一块手帕,将燕瑾瑜的伤口缠起来。
“看你这打结的手法,莫非你会医术?”燕瑾瑜疑惑。
他还以为初韫要给他系一个蝴蝶结,没想到她竟然用了医者常用的打结手法。
一个闺阁小姐,竟然也懂这些吗?
“我自幼身体不好,常爱看医术,这些东西多少会些。”初韫解释。
燕瑾瑜眸光微闪,没有搭话。
初韫重新落座,正对着燕瑾瑜。
“你要喝点水吗?”初韫问道。
燕瑾瑜:“不用了。”
他既然拒绝了,初韫也没有强求,自顾自倒了一杯水。
只是她刚拿起茶杯,心口处便传来抽痛。
手中的茶杯脱落,眼见就要砸到地里。
初韫的身体也跟着晃了两晃,忍不住抚住胸口。
燕瑾瑜眼疾手快,一把接过杯子。
不等他呵斥初韫,初韫的样子就让他惊住。
只见她捂住胸口,神情痛苦,唇色发白,身体不停地轻微颤抖。
“你怎么了?”燕瑾瑜问道。
初韫喘息不止,短短几息时间,额上就冒出豆大的冷汗。
“药...药...”她艰难开口。
燕瑾瑜追问,“药在哪里?”
初韫指着刚刚取药的柜子。
“最上面的.....抽屉里。”不过几个字,她说得很艰难。
如果不是靠在桌子旁,她可能就跌倒在地上了。
燕瑾瑜拧紧眉,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转身去拿药。
燕瑾瑜取了药,回到初韫身边,扶住她,倒出一粒药丸,将药丸送到初韫口中。
又拿来水给她灌下。
初韫靠在燕瑾瑜身上,身体轻颤,手指下意识拽住燕瑾瑜的衣袖。
燕瑾瑜沉默良久,最终没有扫落初韫的手。
初韫服下药,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眉眼虚弱,鬓角挂着汗珠,好似被雨打的娇花。
“多谢。”
燕瑾瑜见她这般虚弱,到底生了恻隐之心,将初韫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等一下。”
初韫忽然叫住燕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