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裴绍瑾不是太没良心,安排了一个人送初韫回去。
初韫回到宿舍,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错过了下午的体能训练课。
她将领口的扣子扣好,火急火燎赶到训练场,正好捉住了训练课的尾巴。
“怎么回事?”
教授训练课的王老师是一名老教师,为人严厉,最不喜欢学生懒散迟到。
他沉着脸,看向初韫。
初韫的状态很差,衣服没有换,破了几道口子,头发也很凌乱。
王老师对初韫有点印象,这个学生报到得晚,体能天赋是班里最差,但上课的时候很认真,也足够刻苦。
他不说喜欢,但还是有些好感。
可今天这个学生却踩到了他的雷区。
没有请假,无故缺勤,一直联系不到人,因为担心初韫的安危,王老师派了不少同学去找她,耽误了不少时间。
见初韫回来了,王老师松了口气的同时,怒火也慢慢升起来。
“解释解释。”听初韫解释,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我今天去衡白山脉采东西,遇到了一只猛兽。”初韫没有把裴绍瑾供出来,他身份不明,初韫不敢冒险。
王老师打量着初韫,拧了拧眉。
“明明知道下午有课,还是要去衡白山脉,一点都不会规划时间也没有风险意识。”
“体能天赋不足,遇到危险你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是去送死吗?”
初韫垂眸,咬着唇任由王老师教训。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今天都已经算是旷课了。”
“我知道错了。”初韫心沉了又沉。
她想成为优秀学员,以后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在学业上必须慎重,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
帝国为了应对虫族,基本全民皆兵,对时间、规则看得很重。
帝都大学为帝国培养人才,校规纪律更是严苛。
记旷课一次,这学年的评优和奖项基本和她无缘了。
“但是你确实有特殊情况,也在下课之前赶到了,就这样记你旷课也不太好。”王老师又道。
初韫眼睛发亮,目光灼灼地盯着王老师。
“但记你迟到对其他同学也不公平。”
“如果一个月后的体能测试你能达到前五名,这次我就算你迟到,如果没达到,我还是记你旷课。”
“谢谢老师。”初韫道谢。
王老师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大家解散下课,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老师确实对初韫留情了,如果他一点都不处罚初韫,涉及自身利益,为了挤掉竞争对手,难保不会有人不满,举报王老师包庇初韫,这样后果反而更严重。
现在明确给了初韫惩罚,一切都看她自身努力,更能堵住他人的嘴。
初韫一直都很爱干净,穿着不贵重却也一向得体。
同学们那里见过初韫这么狼狈的样子,大多都隐晦地打量着她。
而这时也是其他班级下课的时间,初韫在帝都大学又有些名气,一时间有不少人停下脚步看热闹。
他们中有的只是好奇,有的却怀着恶意。
甚至有几个追求初韫不成,一直对她怀恨在心的男生出口讥讽:“好学生也会逃课啊!”
“谁知道去做什么了,在我们面前装得倒好。”
“衣服都弄烂了,不知道她倒底去做什么了。”
他们三言两语把初韫贬低到泥里。
......
他们没有刻意放大声音,用着平常的声调,一言一语,按着自己的刻板印象谈论初韫。
其他人虽然没有跟着搭话,看向初韫的目光却起了变化。
很无力,也很无趣,恼羞成怒的人用羞辱的言语攻击曾经拒绝过他们的女孩,丝毫不管别人心里是否流血。
但其实,仔细看看,他们身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往旁边移了移。
对于曾经追求的女生都这么恶语相向,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对自己怀有恶意。
初韫蜷缩指尖,没有让人看笑话的意思,转身离开。
不料身后竟然站了一个人,初韫还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就被抱了个满怀。
“别怕,有我在。”
是韩承安的声音。
韩承安下课后,见这里围了许多人,一点也不感兴趣,正准备离开。
但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初韫的名字。
走近了,看着初韫一个人无助地站在那里,旁边都是对她奚落嘲笑的人。
韩承安心里烧起无名火,一股郁气涌上心头,堵得他难受。
他身上的温度很高,驱散了初韫满身的寒凉,暖得她想落泪。
无缘无故遇到一场祸事,又被恶意攻击,她怎么可能不委屈。
怀里的女孩那么小,那么柔软,韩承安不愿意让任何人伤害她,他想要保护她。
这个念头渐渐占据韩承安的脑子。
他把初韫往怀里拢了拢,抬手捂住她的耳朵,隔绝外界不好的声音。
“你们想死吗?”韩承安抬起头,原本温柔的目光一寸寸结冰。
周围讨论的声音弱下去。
韩承安的目光淬了冰,直指刚刚那几个羞辱初韫的人。
韩承安是什么身份,他们怎么可能惹得起。
又想到学校里有关初韫和韩承安的传言,几个人吓得两股战战。
他们以为韩承安对初韫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玩玩罢了,怎么也没料到韩承安竟然会帮初韫说话。
“怎么?现在一个个哑巴了?”
“不想死的,现在就来给她道歉。”
韩承安声音不大,可没有人敢忽视他。
那几个人再不愿,也只能像鹌鹑一样来到初韫身边。
韩承安松开覆在初韫耳朵上的手,柔声道:“不要怕,我在。”
“还不道歉!”抬眼间,韩承安收敛了所有柔情,又变成了刚刚的罗刹。
“谢同学,对不起,是我们错了。”
“我们不该那么说你,请你原谅我们。”
“对不起。”
......
初韫听到他们道歉,心中毫无感触,他们原本也不是真心和她道歉,也从来不明白他们的话会对别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她慢慢转过身,眼神无波无澜,“我不会原谅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
几个人听到这话,敢怒不敢言,面色难看到极点。
有人忍不住:“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让你们给她道歉的,不是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韩承安怒道。
他挡在初韫身前,铁了心要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