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韫听他冷得掉渣的声音,大爷似的指使做派,心中的火气噌噌往上飙。
“知道了。”她冷着脸,不见一点笑模样。
裴绍瑾拧眉,到底没多说什么。
初韫将手中的鸢鸢草放在地上,半跪在裴绍瑾身边。
她慢慢解开裴绍瑾外衣的纽扣,找到里面的口袋,顺利拿到伤药。
竟然是灵湮水!
初韫手指收紧,看来这个人出身不简单。
她苦着脸,很后悔自己刚才多管闲事。
裴绍瑾时刻观察着初韫的神色,瞧出她的心思,心下冷笑。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初韫目光移到裴绍瑾狰狞的伤口上,面露难色,她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把伤口附近的衣服撕开,直接把药倒上去。”裴绍瑾嘱咐道。
“哦哦。”初韫把药放在腿边。
裴绍瑾胸前的衣服和血肉早已粘在一起,初韫捏起一角,慢慢撕扯,皮肉也跟着被拉起。
裴绍瑾还没说什么,初韫的手先忍不住颤抖。
“直接撕!”裴绍瑾哑声道。
“别怕!”紧接着,他又安抚了一句。
初韫高悬的心慢慢放下。
飞快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集中在伤口处。
这次她下手稳了很多,撕得又快又狠。
粘在衣服上的血肉被扯下,裴绍瑾痛得满头大汗。
“你忍着点。”初韫用衣袖擦了擦裴绍瑾头上的汗。
裴绍瑾颈上青筋暴起,“我没事,继续。”
初韫点头,拿起灵湮水,倒在他胸前的伤口上。
那处的肌肤发烂,与灵湮水接触的那一刻,极致的痛苦游走在裴绍瑾全身。
他疼得浑身颤抖,面容跟着扭曲起来。
从喉咙里挤出痛苦的低吼。
初韫看他这幅惨烈的样子,不说感同身受,心里却也是佩服他的。
这么疼,他竟然能忍住不叫。
真是个狠人!
一时间,初韫对裴绍瑾又敬又怕。
“如果太疼了,你可以叫出来,我不会说出去的。”初韫轻声道。
裴绍瑾躺在地上,汗水流过他的眼角,视线里的初韫有点模糊,裴绍瑾只能看清她眼底的怜惜。
脑子里竟然浮现出她苦着脸,耷拉着眉眼,小心翼翼的样子。
裴绍瑾勉强笑了笑。
“我没事。”
气若游丝,面白如鬼,却还是要说自己没事。
初韫看裴绍瑾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
“好,你没事,张张嘴。”初韫说道。
嘴比脑子快,不知是疼痛侵蚀了他的脑子,还是初韫温柔的声音蛊惑了他,裴绍瑾下意识张开嘴。
等反应过来,想闭上嘴的时候,初韫丢过来的东西已经进入裴绍瑾的嘴巴里。
很甜,一股蜜桃的清甜弥漫在裴绍瑾的口腔。
他微张着嘴,侧躺着身子,面上是来不及收回去的惊讶。
初韫挑眉,笑得开心,像个做坏事得逞的小猫。
“桃子味的糖,我可只剩这么一颗了,给你压压疼。”
“好吃吗?”
“是不是很甜!”
她莞尔一笑,脸上的表情生动鲜活。
糖很甜。
裴绍瑾却觉得初韫脸上的笑比糖还要甜......
他很少吃糖,已经忘记它的味道,没想到竟然这么甜。
奇奇怪怪的酥麻感流进裴绍瑾心窝。
令他有一瞬的迷醉。
也就是这一刻,裴绍瑾看到初韫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
那是一只巨型怪虫。
它长着大嘴,吐出一道不明物体。
不明物体接触到空气,很快凝结在一起,变成了一根圆尾尖头的细针。
细针直冲初韫而来。
而那只大虫吐出这根细针后,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轰然倒地。
裴绍瑾瞳孔微缩。
“小心!”
他一把拉过挡在他身前的初韫,将她扯到一边,那根针深深没入他的体内。
初韫倒在草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她手臂和大腿处的衣服,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划痕,伤口处很快流出鲜血。
初韫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冲着裴绍瑾道:“你怎么样啊!”
她连忙爬到裴绍瑾身边,扶着他靠在一边的石头上。
“我没事。”裴绍瑾说道。
“怎么会没事,你是不是又受伤了?”初韫半点不信裴绍瑾的话。
她一手扶住裴绍瑾,腾开另一只手,仔细探查裴绍瑾的伤。
只能在裴绍瑾小腹处看到一个圆圆的小孔,连血都没有流。
未知的东西往往是最可怕的。
灵湮水只能治伤,不知道对那根针有没有用,初韫也不敢乱用,心里一阵慌乱。
“我带你回去,去医院做检查。”初韫声音微颤,扶着裴绍瑾肩膀的手下意识收紧,眸中已经带了泪。
“你别急,我现在确实没什么感觉,虫族的毒素帝国早就研究透彻,肯定会有解药的。”
这话是安慰初韫,虫族种类极多,毒素五花八门,谁也不能保证裴绍瑾中的毒一定有解药。
只他声音平淡,面色如常,比初韫还有镇定,稍稍安抚了初韫高悬的心。
“我之前中了另一种毒,站不起来,去医院恐怕不行。”
“不过很快应该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你不要担心,擦干净眼泪,好好待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初韫听到他的话,渐渐冷静下来。
她伸出手,还没碰到面上的泪水,裴绍瑾就已经先她一步,为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
指腹掠过初韫的面颊,带来粗粝的酥麻感。
他们靠得很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裴绍瑾甚至能看清初韫根根分明的睫毛。
还有她很快红透了的脸庞。
他的眸色渐深,带着侵略的意味,寸寸扫过初韫的脸。
视线落到初韫的唇瓣。
眼前出现一道道重影,恍惚间,裴绍瑾看见初韫在对他招手。
小腹处烧起一团火,吞没了他的理智。
他忍不住前倾身体,凑到初韫身边。
唯一能活动的右手在初韫耳根处留恋。
初韫似乎在对他笑,甚至闭上了眼睛,慢慢送出自己的红唇。
裴绍瑾觉得他快要被初韫逼疯了!
他的理智节节败退,臣服于最原始的欲望。
右手用力扣住初韫的脖颈,把她往自己怀里送。
他终于如愿以偿衔住了那抹柔软。
跟他想的一样,很软、很甜。
比那颗桃子味的糖还要甜。
裴绍瑾极力攫取初韫口腔中的甜美。
他把初韫锢得很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可是不够。
这些还远远不够。
他想要更多、更亲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