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小哥先一步到的清远镇,买好东西便要返回去修马车。
恰好镖队也进了城,虽然已经和萧侧侧两人提前说过在镇上最大的客栈汇合,但遇上了总要打个招呼再走。
不想那镖局的妇人从马车下来扔给他了几两碎银子,
虽然依旧带着笑,但态度明显没有早上那会儿好。
“你修了马车就自己回去吧,两位公子已经说了,要跟着我们的镖队走”。
车夫小哥有些惊讶,迟疑的挠挠头,“两位公子之前也没说啊”。
“之前是没说,但现在改主意了不行吗?我们走镖人多又安全脚程又快,跟着你何时才能到边关去”,
“反正银子也给你了,你回去交差就是了,啰嗦什么?”
妇人明显有些不耐。
车夫小哥有些不太高兴,“就算不租车了也得和我当面说一声才是啊”。
说着又冲着马车连着喊了两声,“公子,公子?”
妇人不悦的蹙起眉,呵斥道,“喊什么喊,两位公子正在歇觉呢,拿上你的钱赶紧走,赶紧走”。
正好一阵风吹过来,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角,又匆匆落下。
但还是看到了马车里两人相依偎着睡着了。
车夫小哥哼了一声,将银子揣进怀里,骑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两位公子也真是的,就算是跟着镖队走也该说一声才是的,哪里有这样的。
还有这威远镖局的人也是,态度也太不好了,都邻里邻居的怎得这样。
不过,说来也怪,这次押镖的几个怎么都是生面孔,难道镖局又新招了一批人?
哼,再让这几个人押镖怕是镖局的生意会每况愈下,也不知那妇人是镖局掌柜的什么人。
小哥心中有气,便也再没多想。
……
穿过清远镇,距离下个落脚点,大概还需要走两天。
镖队停在一处偏僻的树荫下歇脚。
镖队加上那妇人总共八个人,除了妇人外,其余的全都是体型壮硕的大汉。
其中一个大汉,左侧脸上有个明显一指长的刀疤,应该是他们的领队,而那妇人就是他们领头的。
那刀疤大汉撕下一大口饼子,边吃边问那妇人。
“你今日管那两个小白脸的闲事做甚,那两个瘦弱的就跟小鸡崽子似的,我一把就能提起来,就脸长的好些罢了,能有什么用”。
那妇人得意洋洋,冲着大汉翻了个白眼,轻嗤道,“你懂什么,那两人才值钱呢”。
刀疤大汉往妇人跟前凑了凑,“难道边关也有人好男风?”
“说什么呢你”,妇人再次翻了个白眼,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睨了大汉一眼。
“那两个可是妥妥的大美人呢,尤其个矮点的那个,可比我们这次所有货加起来都值钱”。
“啥?是两个女人?”刀疤大汉惊诧道。
妇人抬手在他脑袋上狠狠指了一下,“快点吃,吃饱了赶紧赶路,也不知那识途租车行的小伙计会不会露馅呢”。
大汉连忙讨好道,“知道知道,别生气嘛”,三两下将手中的饼子塞进嘴里,对着其余人招招手,示意继续赶路。
感受到马车动起来,映月才带着惧意小声的问道,“姑娘,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萧侧侧心中此时也慌的不行。
她们最后的意识就停留在要进清远镇的时候。
她只记得自己看到了清远镇三个字,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就发现和映月躺在这漆黑又狭小的箱子中,顶部有几个不明显的孔洞,不至于被憋死。
本以为是遇上了好心人,没想到竟是一群人贩子。
也不知现如今在哪里,走了有多远,可能是被下了药的缘故,浑身又没有丝毫力气,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唯一庆幸的就是这群人没有将她和映月分开。
……
车夫小哥赶在午时末回到了租车行,可是一进车行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让人有一股极其压抑窒息的感觉,明明是青天白日,可就感觉到一股森冷的气息。
恰巧这时,后堂正厅的大门猛的被推开。
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听东家像见了鬼似的说道,“就是他,就是他!”
立马一个面无表情的七尺之躯走到他身边,捏着他的肩胛骨将他拖进了正厅。
而那手中的力道,让他顿时流下了冷汗,疼的他说不出话。
正厅的上首坐着一个人,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眼中的寒意让他如坠冰窖。
“人呢?”
仅两个字,车夫小哥就被震慑到了,颤抖着身躯不知是被肩胛骨疼的,还是被上首的人的气势所吓的。
只是下意识说道,“人跟着镖队走了”。
“哪个镖队?”这声音就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一样。
“威远,威远镖局的镖队,说也是去往,去往边关的”。
上首的人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转眸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车行东家。
车行东家立马就如筛子似的抖了起来,磕磕绊绊的说道,“威,威远镖局三,三日前被,被抢了一趟镖,还,还受了伤,早,早就闭门谢客了”。
眼见两人说辞不一致,启寒铮眼神阴鸷,身上有了嗜血之气,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车夫小哥。
此时他还穿着金色甲胄,走起来路来那金属摩擦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每走一步,车夫小哥就觉得自己心头会痛一分,等他走到面前时,瞬间感觉自己浑身血液倒流,汗毛都竖了起来。
匍匐在地上,“真,真是,威远镖局,穿着威远镖局的衣服,还,还有旗子”,
“我,我来时看到两位,两位公子在他们的,马车上,睡,睡着了”。
不等启寒铮详细的问,车夫小哥就将昨日到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事一字不落的全部说了出来。
而后又将他见过的那名妇人,和几个压车的大汉,大概形容了一下。
说罢,立马有人将画像展开在他面前。
车夫小哥看了一眼立马想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就,就是,就是他们”。
语毕,启寒铮直接大步离开。
一屋子人也跟着急忙离开。
而瘫在地上的两人此时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