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启寒铮一行人走了,原本大堂里跪着的人才陆陆续续起身。
一个身穿土黄色衣袍的人伸着脖子往外看,不禁感叹道,
“这乾亲王气势可真了不得,长得竟也如此英俊神武”。
“兄弟,那是你没看到前段时间乾亲王凯旋归来时的样子,骑着高头大马那可是威风凛凛”,身旁回答的人颇感自豪的竖起大拇指。
三年前,北章联合塔罗发起战争,启寒铮临危受命,
没成想这场仗如此难打,一去就是三年,不过最终还是天启赢了。
他是永远也忘不了,那日汗血宝马上,金甲银枪的乾亲王。
土黄色衣袍的男子遗憾的拍了一下大腿面,“我那日不是有事嘛”,随后顿了一下复又问到,
“刚刚那位貌美的姑娘怎么没见过,瞧着和乾亲王关系不一般呀”。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纷纷在心里猜测。
“嗨,想那么多干嘛,今日得亏乾亲王收拾了这陈恶霸,要不然不知又有多少女子惨遭毒手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大家,纷纷冲着躺在地上的陈强吐口水。
而一直隐在暗处的人看着刚刚的一幕皱着眉,压了压头上的斗笠,转身从后门出了天河楼。
陈家的家丁这才一个个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将自家少爷抬起来回了太傅府。
太傅府
陈夫人一看浑身血迹的儿子,吓的几近晕过去,连忙让人喊了陈太傅回来。
陈焕之一见儿子的惨样,气的浑身发抖,一脚踹到了陈强贴身小斯的身上,怒喝“你们是怎么保护少爷的”。
小斯这才颤颤巍巍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一听是儿子是惹到了乾亲王这个煞神,急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好在大夫还在,一阵人仰马翻后,陈太傅悠悠转醒。
陈夫人也不管不顾的哭喊着,“只是调戏了一个姑娘而已,乾亲王怎能如此狠心不仅毁了强儿的容,还断了强儿的手筋呢,这让强儿以后该怎么办呀”。
“我可怜的强儿呀”。
陈太傅扶着小厮站起来,指着陈夫人气急败坏道,“都是你,慈母多败儿,早就叫你多加管束你偏舍不得”
“如今这可是闯了大祸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陈太傅双手交叠拍了好几下,简直痛心疾首。
陈夫人一听哭的越发的大声,指着门外,“老爷不去给强儿讨回公道,倒是来怪我了,这日子真真是没法过了呀”。
陈太傅瞧着自己的夫人撒起了泼,气的胡子都歪了,说了句“简直不可理喻”,一甩袖子踉跄的出了门。
他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
这厢,回到乾亲王府,启寒铮亲自送萧侧侧回了明月楼,才转身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飞卢立马察觉气温低了好几个度,
启寒铮不断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飞卢知道这是王爷生气了。
忍不住心中腹诽,那些个人一点点眼色也没有,非要上赶着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去查一查今日到天河楼的都有哪些人”。
今日带萧侧侧走时, 隐在暗处的那道目光,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
飞卢愣了一下,但当即反应过来,王爷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是”,想到手下暗卫的回禀,又开口道:“王爷,下面人来报,近日总有人在府外打探,且似乎是冲着姑娘去的”。
启寒铮转着玉扳指的手一顿,剑眉微蹙,“可有查到是什么人?”
飞卢摇摇头,“很是奇怪,暗卫查不到任何有关对方身份的信息”。
查不到,这就着实有些意外。
他掌管着天启的情报网,能让他手底下的人都查不到有用的信息,可见背后之人很不简单。
也不知是否和今日天河楼里的那人是一伙的。
启寒铮身体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用两根手指支着额头,沉思起来。
若是直接冲他来的到是在正常不过了,可若是冲侧侧而来,无非两种可能:
一是为了利用侧侧威胁他;
二嘛,那就只能是侧侧离国公主的身份了。
“会不会是柳晏之?”飞卢大胆的猜测,只不过说出口就被自己否决了。
提起柳晏之,启寒铮眼中闪过不屑。
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一个眼神就能吓得腿肚子抖的窝囊废,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和神秘人扯上关系。
不过,
“废他一只手”,启寒铮眼中满是戾气。
“额……”飞卢顿感有些跟不上王爷跳跃的节奏,抬起眼皮看着那双充满危险的眼睛,飞卢立即回了个“是”。
原来是要废了那只抓过姑娘的手。
果真,姑娘就是王爷的逆鳞。
龙之逆鳞不可触。
“明日让小八去侧侧身边”。
无论是哪方势力哪种可能,他都不能拿侧侧的性命冒险。
飞卢快速回了声“是”,等了片刻见再未有吩咐才出了书房。
启寒铮搭在椅背上的手指捻了捻,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才坐回了书桌,看起了公文。
夜晚时分,月色朦胧,空气中夹杂着一股燥热的风。
耳边的虫鸣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映月看着抱起锦枕的萧侧侧,不免有些惊讶,
“姑娘,今夜还要去?”
白日里姑娘和王爷不是和好了嘛。
萧侧侧神秘一笑,“当然,不过今夜你就不用陪我去了”。
映月:“那奴婢几时去接姑娘?”
“今夜你家姑娘不回来啦”,冲着映月俏皮的眨眨眼,萧侧侧一溜烟的跑下明珠楼。
“可这……”看着远去的一片衣角,“不合规矩”四个字只能咽进肚子里。
罢了,如果将来的王妃若能是姑娘的话,那也算是一桩好事。
今夜的主院灯火通明,看着窗户上印出的身影,萧侧侧整理好表情,直接推门而入。
只是原本低泣如诉的声线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启寒铮似是刚刚沐浴出来,直顺的乌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
身上松松挎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露出紧实的胸膛和排列有序的八块腹肌。
配上清冷禁欲的眉眼,反倒显得异常的魅惑。
在萧侧侧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启寒铮不慌不忙的将腰带系起来,
冷着面容,不辩喜怒,“侧侧,看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