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陈敏敏是怎么回事?她干嘛这么针对你?”李诗坐在纪心悠对面,喝了一口果汁皱眉问道,“而且还是在你家里,也太没礼貌了。”
李诗提起陈敏敏的口气很不好,显然还是在生气,可是却全然忘了自己也曾推波助澜一把。
纪心悠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实在从来没有惹过她。”
李诗翻了个白眼,随口说道:“她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情敌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诗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纪心悠。她想了想,脑子里终于回忆起李嫂提醒过她的话。
“难道是真的?”纪心悠喃喃自语,眼中有着疑惑。
李诗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在说什么呢?什么是真的?”
纪心悠抬眼看向李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之前陈敏敏还没来的时候,李嫂就跟我私底下提醒过,说……陈敏敏喜欢铭钧。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从这些日子她对我表现出来的敌意来看,也许……她是真的喜欢铭钧,所以才会这么讨厌我。”
说着说着,纪心悠不免有些沮丧。她的老公这么受欢迎,而她却是被人排斥,怎么看差距怎么大。
李诗听后眼睛瞪大,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好半天才出声说道:“她……陈敏敏不是陆铭钧的表妹么?!”
这、这是不伦之恋啊!
看到李诗眼中的不可置信,纪心悠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敏敏跟铭钧,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李诗一脸“受到了惊吓”地表情,过了几秒钟才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纪心悠回想着李嫂的话,对李诗说道:“她是铭钧一个远房舅舅二婚时候,老婆带过来的女儿。”
“那不就是拖油瓶么?那她怎么还能长成这种性格?”李诗表示特别的不理解。按理说,拖油瓶的日子应该不会过得这么好才是。
“那个远房舅舅没有孩子,把陈敏敏当自己女儿看的。后来跟陈敏敏的妈生了个儿子,就跟陈敏敏的妈关系更好了。那个舅舅又不缺钱,肯定也不会少了陈敏敏的吃穿。”纪心悠把自己知道的皮毛说了出来,听她这么解释了一通,李诗这才想明白。
随即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如果陈敏敏跟陆铭钧没有血缘关系,两人又从小认识,青梅竹马,她又喜欢他……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李诗心里面掂量着,纪心悠不知道她在想这些,只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于是便勉强自己笑了笑,说道:
“不用担心我啦,会没事的。”
李诗愣了一下,不自然地跟着笑了笑,没有多说别的。
出来逛一逛,又跟李诗吃了些东西聊了会天,纪心悠原本堵在心里的那丝不开心也就没了。
时间也不早了,纪心悠跟李诗两人没有再多待,各自都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凌源早已经离开了,陆铭钧也不在家。陈敏敏坐在沙发上边吃喝着东西,边心不在焉的换台。见到纪心悠进来,也跟个没事人一样,好像中午发生的事不存在。
“表嫂,你回来了啊。”陈敏敏主动打起了招呼。
纪心悠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明白陈敏敏这态度。陈敏敏却没有去管纪心悠的意外,继续看着电视。
回到房间,纪心悠打开衣柜准备拿衣服洗澡,眼睛却在张蕊送的那条礼裙上停留。想想,马上就是自己母亲的生日了……
纪心悠将裙子拿出来,贴在身上站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下。这身裙子,还是那么多适合自己。想着这是母亲第一次给自己买的礼裙,纪心悠便下了决定,等张蕊生日那天,还是穿这件去宴会。
陈敏敏来到门外,见门半遮掩并没有关紧,于是直接推门而入。正好看到纪心悠站在镜子前宝贝似的抚摸着礼裙的样子。
陈敏敏的目光在裙子上多逗留了几秒,记下了它的样子。
纪心悠转过身就看到陈敏敏正盯着自己看,有些意外她地问道:“你……有事吗?”
“啊,没事,就是想进来看看。”陈敏敏随口说道,说完又觉得这个借口有些勉强,于是又加了句,“自己一个人待着也挺无聊的。”
纪心悠顺着她的话自然就觉得她是觉得无聊所以来找自己聊天的。虽然她很不理解中午才那样闹过,陈敏敏是怎么可以这么快又调整过来,但是她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小气。
“我先去洗澡,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先随意坐坐吧。床头柜这儿有书,你可以看看。”纪心悠将裙子放置床上,然后拿起浴巾跟要换的衣服进了浴室。
没多久,浴室里就传出淋浴时的水声。
陈敏敏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浴室,然后将整个房间仔细打量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床上的裙子上。
看纪心悠刚才宝贝的样子,应该是很喜欢的一条裙子吧?特意把它拿出来比对身材,莫非……最近有事情需要穿它?
陈敏敏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她只犹豫了几秒钟,就立即站起了身,然后回自己房间拿了把剪刀过来。
浴室里依旧是沐浴时的水声,哗啦啦地鸣奏着,此时此刻,纪心悠正享受着沐浴给她带来的轻松感,全然不知门外的陈敏敏正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她心爱的裙子。
陈敏敏对着裙子冷笑一声,然后用力在裙子上剪下一道口子。似乎这样还不过瘾,陈敏敏用双手拉住两端,只听到“撕啦”一声,那道原本只是小口子的地方,一下被扯长。那道口子处还泛着须。
做完这一切,陈敏敏满意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了眼时间,陆铭钧也快回来了。
她本想回到自己房间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脑子里一转,她干脆找李嫂拿了针线盒,然后又回了纪心悠房间,气定神闲地坐下来。
纪心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敏敏手中拿着自己的裙子低头看着,在她的手边放着一把剪刀。
陈敏敏就像没发现纪心悠出来了似的,拿起裙子抖了抖,迎着光照,纪心悠可以清晰的看到原本好好的裙子上多了的那道撕裂的痕迹!
“你在干什么?!”纪心悠几乎是一瞬间就被点亮了怒火,她从不知自己也能这样的高声大吼。
一个箭步冲过去,几乎可以用“夺”来形容她将裙子从陈敏敏手中拿过来。看着伤痕累累的裙子,纪心悠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是母亲第一次主动给她准备的礼裙……
“表嫂,你怎么了?对我凶什么?”陈敏敏一脸不耐烦,斜着眼看向纪心悠。
纪心悠被她这样的态度更加弄得火大:“你还问我为什么?我还没问你我的裙子怎么会成了这样?!你为什么要剪烂我的裙子?!”
即使是天性温柔又有些软糯的人,遇到触及自己伤痛的事,也会有激动的一面,纪心悠也不可避免。
陈敏敏也有些意外纪心悠的反应,扫了眼她紧紧抓在手里的裙子,心里有些得意。她果然没有猜错,这条裙子对她很重要。难道……是表哥送的?
“你是不是弄错了,没证没据的就说我剪坏了你的裙子?”陈敏敏也毫不客气的反驳着纪心悠的话,看不出一点心虚,“污蔑别人也是犯法的,表嫂。”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纪心悠一只手拿着裙子一只手指着床上的剪刀,“我去洗澡之前裙子都好好的,只有你在我的房间,现在裙子烂了,床上的还放着一把本来不存在的剪刀。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纪心悠气得浑身发抖,脸也不自觉的跟着红起来。
“这样就说是我剪烂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剪烂你裙子了?”陈敏敏不屑的轻笑一声,然后从自己的另一侧拿出针线盒,对纪心悠说道,“我看到你裙子烂了所以想拿针线给你补补,拿剪刀过来也只是为了剪线而已。表嫂,你说这种话要讲究证据,别胡乱血口喷人。”
陈敏敏淡定的态度和话语让纪心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牙尖嘴利的人。
“陈敏敏,你不用再狡辩了,这件事不可能是别人做的。”纪心悠难得的表现出坚定的一面,眼中对陈敏敏充满了警惕,“我只是没想到,你是这么卑鄙的人。”
这时,房门轻微的扭动,纪心悠没有听到,可是陈敏敏听到了。
陈敏敏就跟变脸似的立即换了一个表情,一双漂亮的眼里立即充满了泪水:“表嫂,我只是好心帮你缝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没有做过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污蔑是我做的?我知道,你是为中午的事生气,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能吃辣啊,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会注意的!”
纪心悠被她突然的转变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房门就被人打开,陆铭钧冷漠地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纪心悠只觉得自己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转过身去看他的同时,陈敏敏已经拔腿飞奔到了他的怀里。纪心悠抿着嘴,竟有些倔强的模样。
“呜呜呜……表哥,表嫂她冤枉我。”陈敏敏趴在陆铭钧怀里哭诉,用力抱着他的腰,“表哥,你快跟表嫂说,我中午真的不是故意的,让她不要记恨我。”
这一番话,立即就将纪心悠诉说成了一个心眼小,爱记仇有心计的女人。
果然,陆铭钧皱起了眉,问道:“怎么回事?”
纪心悠僵硬着背,面对陆铭钧她并不是很有底气,可是仍旧斩钉截铁说道:“她故意剪坏了我的裙子,这是我妈送给我的,我正打算在她生日宴会上穿着去。”
一边说着,一边将撕裂处展现给陆铭钧看。
“不是的,我是看表嫂的裙子破了,所以想帮她补补而已,我没有剪坏!”陈敏敏听到纪心悠的话,立即抬起头满脸委屈的为自己辩解。
陆铭钧瞥了陈敏敏一眼,然后又看向纪心悠:“不过是一条裙子,何必要计较?”
他的话让纪心悠差点就站不稳,眼眶又红了一圈,却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让身体气得抖得厉害。
纪心悠的样子就像是濒临死亡的小鹿看到了希望却又破灭了希望,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直直地仿佛要看到陆铭钧心底。开口说话,语气也不是很好:
“可是她故意剪坏了我的裙子,我进浴室之前都好好的!她不过是看到我拿着裙子在镜子前照了照,前后不过几分钟,她就能拿剪刀剪烂了它。要是哪天她不高兴了,是不是可以拿刀子捅人了?”
纪心悠难得表现出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陆铭钧眉头依旧是一个“川”字,看着纪心悠的眼神却变得更冷:
“敏敏说她没有这样做,她也不会拿刀子捅人。”
陆铭钧的话让陈敏敏傲气地看着纪心悠,心里面笑成了一朵花。而纪心悠的心,就像跌入了冰窖,冷得她只想逃离这儿。
“你一直都是这样么?”过了一会,纪心悠才淡淡的开口,眼中受伤的神情仿佛一团火烫到了陆铭钧的心上。
“你什么意思?”陆铭钧嘴角绷直。
纪心悠苦笑一声:“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做的对不对,你都这样无条件维护她么?”
说完这句话,纪心悠没有等陆铭钧回答,冲了出去。
不多会,楼下传来李嫂的声音:“少夫人,你去哪儿?要开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