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文昊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睛，还有些迷茫，但周围飞溅的苍白水花打在他的脸上，他瞬间清醒了。
“卧槽！”
他这么大个池子呢！
原本血红的池子，此刻白花花的干净清澈的，仿佛是那蒸馏过的纯净水！
旁边一个躺在中间台子上的美人微微蹙眉，渐渐从黑暗中苏醒。
文昊还在旁边发疯，拍着水花简直要哭了。
下一刻他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向中间跑了过来。
秦妖月睁开眼睛，感受到身体的热度，吐出一口浊气。
刚刚……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的记忆还没回来，旁边忽然响起一声惨烈的哭嚎。
“完了完了！秦妖月！你是吸水龙吗！你这么能吸，龙血没了！”
“呜呜呜，龙血没了！”
秦妖月看着旁边发疯的壮汉，这是那个野人殿下文昊？
她刚刚，她刚刚！看到的那个是什么！
听到的那是什么！
这地方不对劲！
“你先别想什么龙血了，你刚刚是不是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秦妖月一把抓住了文昊，文昊本来还想挣扎，结果被这只白皙细嫩的手抓的根本动弹不得。
他哭丧着脸，“我刚刚就看到你浑身都在流血，本来想喊醒你，结果就被你给弹飞……撞晕了。”
他红着脸撇过头，妈的好丢人！
秦妖月挑眉，随后看着她趴着的台子下，“这下面是龙血？”
文昊双手在颤抖，这本来是他要摘下来给姑姑的东西……
如今，本该有龙血的位置，它空空如也！
“是啊……”
秦妖月想到了那红色的尾巴，怕真的是龙尾。
她刚刚看到的，是龙脉要让她看到的东西吗？
可是……当时是说什么来着？
什么天道无情……
秦妖月敲了敲脑袋，“长公主要让你带龙血出去？现在没了怎么办？”
按理说，天龙池里泡着的人，都是吸收龙血泡水产生的血气，真正的龙血需要云国皇室血脉开启了关卡，才能带走。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龙血凭空！被吸了！
“有没有可能，它没成熟，所以，本来就在……池水里？”
秦妖月忽然有些心虚，文昊现在坐在池水里。
“罢了罢了，也怪我，不对，怎么怪我啊，你真是个妖孽！”
秦妖月一脸抱歉，直到出了天龙池，她落地的那一刻才感受到了这一次的最大不同。
她的五感，似乎强大了不止一倍！
她甚至可以听到百里之外的摊贩叫卖声！
也可以听到百里之外的一只虫鸣！
她的眼睛，怕不是千里眼！
“怎么了？”
南宫行看着秦妖月的表情，已经抓住了徒弟的胳膊，随时准备跑路了。
而长公主听到了文昊的话，沉吟片刻，看向了秦妖月，面色复杂。
“无事，或许就是命吧，没想到妖月的天赋如此恐怖，天龙池这一趟，妖月去的不亏。”
秦妖月顿了顿，妈耶，长公主你还不如骂我一顿……
“这样，南宫前辈，本宫怕是要给你讨要一件东西了。”
南宫行看了看徒弟，又看了看长公主，最后点头，“好。”
等到秦妖月坐在师父的剑后面，“师父，长公主要了什么啊？”
南宫行抿了抿嘴，“一件续命的东西，好了，和你无关。”
秦妖月顿了顿，续命？
所以龙血就是用来给谁续命的。
整个云国，怕是……
皇帝？
秦妖月吸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师父之前在皇宫的遭遇。
“师父，皇宫当时的那个邪气，是太子吗？”
秦妖月开始八卦，南宫行抿了抿嘴，“不是。”
“那也不是长公主，会是谁呢？”
南宫行不由回过头给了小徒弟敲了敲脑袋。
“凡间的事情麻烦的很，没事别乱想，再怎么样，也影响不到你。”
秦妖月却叉腰，“师父，我就是从凡间来的啊。”
她穿越到这里的半个月，虽然过的不算多自在，但也看到了民生百态。
看到了五大仙们和朝廷的不同，看到了仙凡有别。
可就算有别，修仙者却大部分依旧在红尘之中。
秦妖月扪心自问是不可能脱离红尘的，她确实很关注皇室的这些事情。
“那你觉得是谁？”
南宫行无奈了。
有的孩子那真是浑身反骨，你就不让她去，她偏要去。
那你能怎么办？
秦妖月的眉头皱了皱，最后迟疑的开口。
“师父，你觉得邪修所说的龙神，会是谁呢？”
“咱们当时抓邪修的时候……”
秦妖月吸了口气，“陛下在哪里？”
南宫行沉吟片刻，“在皇宫养病。”
“那师父，若是当时没有你，长公主和太子殿下都被邪气所控制，那……”
南宫行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太聪明，所以师父不愿意你知道太多。”
秦妖月心惊肉跳，还真的猜对了！
真是皇帝！？
可她又开口，“可是师父，既然皇帝不想死，他为什么要做皇帝？”
“既然都知道……”
南宫行看着远处的山峦，停了下来。
“你看那峰顶，和山底，一个位置，不同的高度，看到的景色怎么会是一样的呢？”
秦妖月顿了顿，但下一刻，她被师父惊到了。
“再说了，怎么会真的有一个凡人，修行者，必然百岁而亡呢。”
南宫行抬眼看天，“这到底是诅咒，还是天命，谁知道呢。”
秦妖月瞪大眼睛。
所以，云国的皇帝被诅咒了！
为什么呢？
秦妖月忽然想到了龙脉当时勾引自己进入的血河，那双血红的眼睛，它在告诉自己……
天道，无情？
不对，前面好像还有一个字。
秦妖月拍了拍脑袋，是……
诛！
诛天的诛！
秦妖月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吸了口冷气。
“师父，云国皇帝百岁而亡，已经持续多久了？”
南宫行顿了顿，随后说道，“三千年。”
云国建立三千年，便百岁而亡了三千年。
“三十任皇帝，就没有一个挣脱的吗？”
南宫行摇摇头，“没有。”
所以现在皇帝要做的是什么？
夺舍？
还是造血案，用血去遮盖寿命？
或许他将一切都可以选择都选择了，但是，巧合的是全都没完成。
她揉了揉脸蛋子，“所以长公主要龙血，是为了，皇帝吗？”
南宫行叹了口气，“没用的，前面多少皇帝用了多少办法都没用。”
“云国皇室的延续，就是踩着尸体上来的，除非……”
除非什么南宫行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天空，秦妖月却懂了。
她乖巧坐在后面，想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就给那个没有完全跟成型的龙血给吸收了。
就有点心虚。
尤其她听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云国龙脉的控诉，反正……
她觉得确实和云国别牵涉太多了，吧……
但是因果早已种下，避开，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