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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刁难的刁(1 / 1)


艾大辉是做清包起家的,想当初他年少离家南下闯荡,在当时的建筑工地上卖着苦力,但因为艾大辉不甘心一辈子做体力活,凭着敢闯敢干,再加上颇有信誉,在工人之间取得了很好的名声,结识了一些老板。

先是拉起队伍打打黑工,当时也没有那么严格,需要这需要那,于是艾大辉像是打游击似的,这里接个活那里接个活。

事也出了不少,麻烦也惹了许多,他啊,是蹲过铁栏杆,吃过铁腕饭,但最后还好,没啥事,就捞了出来。

意外伤害自然也避不开他,经常在工地这行干,死神还是很公平的,不会因为你叫艾大辉就躲开你。

遇到亲属找艾大辉要说法,堵着他三天三夜跟他耗着,艾大辉硬是扛了过来,东拼西凑把抚恤金搞了出来。

“哪一个不是家里的顶梁柱?既然在我这出事了,我就一定要对她负责,算是我对兄弟有个交代!”

经历的多了,碰到的墙多了,本来还一身正气,江湖义气的艾大辉,慢慢的,也变了,他学会了酗酒,学会了享乐,学会了圆滑,学会了世故,你问他你的初心还在不在?

在?在啊!我的初心一直是挣大钱啊!怎么可能不在呢?

艾大辉便炫着酒瓶子,嘴角眼角都伸出了水珠,难道眼睛也是可以用来喝酒的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无论当初再怎么雄心壮志,终究要败在现实面前,只不过有人愈挫愈勇,有人学会融入其中罢了。

不知道是大夏公国的统治者,有了什么奇怪的想法,在十年前,开始颁布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诏令,就比如说取消了民用汽车的通行许可,一夜之间许多车企要么破产倒闭,员工全部下岗,要么早早收到风声,转型做起马车的生意,至今也没有知道大夏天子究竟是何用意。

与之同时发布的,还有对工地一系列的资格准入规则的设立,相对于施工总承包资质和专业承包资质的复杂而言,艾大辉觉得自己搞个施工劳务资质应该还算来得轻松。

施工劳务资质被天子分成两个标准。

一级资质,需要注资本金30万贝以上,还必须具有相关专业的技术员,或者本专业高级工及以上的技术负责人,这一系列的条件。

艾大辉本想着一步到位,最好能把一级资质给办下来,趁着这股子改革的风口,谁领先一步,意味着能取得更多的活,有业绩就能有无限的潜力,最后越做越大,越做越强。

可惜艾大辉小瞧了自己的实力,先不说有没有这个钱,光这个人他都凑不齐,他自己首先就没什么文化,对技术不技术的又不怎么懂,平日里大老粗一个,和懂技术的天生不是一路人,就好比是秀才遇上兵,谁也说不清。

而去申报的时候,想要走点后门,但人家捂着菊花不让你进,就算艾大辉有活,也攻不破对方的五指关。

“嘿?奇了怪了,有钱都不挣吗?”

艾大辉见歪门邪路走不通,便寻思着,自己走前门还不行吗?

我走正道,光明磊落的进来,就不信还办不成。

艾大辉想着这羊城这么大,自己还凑不齐上述这些人吗?东拼西凑,肯定把这人头给凑齐咯。

说干就干,艾大辉向来是行动力拉满,两腿撒开来在各个工地晃悠,东打听西打听,几天下来,杳无音讯。

有的人信不过自己,就算答应开多少多少的工资,也不为所动,谁知道艾大辉是不是个骗子。

艾大辉是不是骗子先不谈,真的骗子倒是找上了他,艾大辉也是世面见得少,被他人用个假证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骗吃骗喝,最后还骗了一笔钱。

当艾大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那骗子早就跑的没影了。

这可把艾大辉气的,一生气就压力大,压力大就想吃东西,胡吃海喝一通,肚子胀的像个气球。

也就是这段时间,艾大辉患上了暴饮暴食的毛病,这导致他日后脂肪迅速堆积,变成了冮锦荣眼中的肥猪。

随着艾大辉一开始走错了路,本以为能遥遥领先,没想到却落后了一大截,各种各样的劳务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诏令刚出来的时候,各地官府可谓是严阵以待,把控的十分严格,新开的各个项目都有他们巡查的身影,所以那段时间各个单位都十分老实,不敢做些违背诏令的事情来。

那艾大辉可就急了啊,这一级的资质没搞下来,现在做啥都要资质准入,而且检查的频率还相当频繁,就算自己有胆量,发包人也不一定敢铤而走险,用自己的队伍。

没办法,艾大辉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办个二级资质下来渡过难关。

二级资质需要注册资本金10万贝以上,具有本专业高级工以上的技术负责人,这要的人比一级资质少了不少,但是摆在艾大辉面前的还是那个问题,去哪里找人呢?

所以,在十年前啊,人才真就是像金子一样,所谓事在人为,只要人在,大家都充满信念,凭着一股气都能把事儿给干成了。

对于艾大辉来说那是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年代,一个真正讲究奋斗与拼搏的时代,但随着时间流逝,等每个行业深耕到一定深度,就碰到了基岩,再也挖不下去了,整个行业的规则被定了下来,那每个入行的人就再也捅不破了,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所谓的潜规则都变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明规则,那大伙儿也就只能互相卷,互相拼命了,自相残杀,战况惨烈。

当然,这都是后话。

艾大辉正焦头烂额的时候,那个命中的“伴侣”出现了。

那天他正在公厕蹲坑,这些日子吃得多拉的慢,整的自己像个孕妇似的,已经在坑位蹲了十分钟了,仍有一种“拉不尽”的赶脚。

正巧此时,艾大辉隔壁坑位火急火燎地来了一个人,刚脱下裤子,这连环机关枪便喷射出来,便随着一股恶臭熏得艾大辉,换个道从上面吐出来咯。

“啊~~~~”

随着隔壁坑,畅快地叫出声来,想来也是憋的不行,在公厕释放了自己。随后他便接到了一个电话,两方刚接通没聊几句话,便开始了互相的争吵。

“狗大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现在连当初的一半都不到,你让我怎么干下去?我告诉你,别逼急老子,逼急咯,老子特么就不干了。”

“蛤?你当老子不敢吗?就凭我高级工证书,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告诉你狗大,像你这样说话当放屁的王八蛋,我当初听信你的鬼话,算老子瞎了眼!”

“噗!”

隔壁这神人还真就放了个屁,倒是挺配合他的嘴巴的,言出法随。

艾大辉没来得及捏住鼻子,反而将耳朵贴了上去,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高级工?”

艾大辉赶忙掏着口袋,看起了二级资质申请的条件,自己现在差的不就是一个高级工来当技术负责人吗?

隔壁坑骂也骂爽了,肚子清的也差不多了,便准备提起裤子出去了。

听到对面的动劲,艾大辉也不管那意犹未尽的感觉,赶忙擦擦屁股跟了出来。

卫生间里就他们两个人,那人来到洗手池洗个手,转个身被艾大辉吓了一跳。

艾大辉就堵在他身后,脸上堆满笑意,甚至于有点猥琐地看着他。

“我曹!你特么有病啊,滚一边去。”

遇到这种人,没把艾大辉打一顿就已经算他有礼貌了,至于这出口成脏嘛,就暂时忽略一下。

“等一下,兄弟,我觉得我们可以聊一下。”

“神经病,你特么谁啊?我认识你啊?日嘛嘛滴,老子现在烦的很,滚一边去。”

这位兄弟嘴巴倒是和厕所一般臭,艾大辉心生厌恶,但是情势不等人,艾大辉那一帮兄弟可都等着自己派活呢,如果再不能把资质办下来,那几个老板可都不会要自己的,自己又不肯寄人篱下,做个二道贩子,那油水不都被抽走了?

所以,就算眼前这个人,素质有那么一丢丢差,甚至于满口喷粪,但为了生活,就算是翔,我艾大辉今天都给吞咯!

“兄弟,我是干劳务的,我现在却一个技术负责人,刚好听见你............”

于是两个人的缘分就这么结下了,刁隆,也就是艾大辉上厕所遇见的高级工,成为了他公司的技术负责人,花了些许功夫,艾大辉成立的“辉隆建筑劳务有限公司”也顺利摘牌,而艾大辉和刁隆每人出资百分之五十,股份两人一人一半,一路走来也有十年了。

额,这些话呢,艾大辉自然不会跟冮锦荣一五一十地道来,冮锦荣只要知道平日里叫他隆叔就够了,当然,这是私下里叫叫,外人在的时候,该叫刁总,就叫刁总,这上下级的关系可必须分清楚咯。

但是穿越来的冮锦荣哪里知道其中的条条框框?

谁知道这屋里住着谁啊?没人告诉我啊?

现在好了,刁隆这个姓氏,就已经给冮锦荣一种不妙的感觉了,想来这刁难马上就来了吧?

“你个混小子,又跑我屋里来干嘛?”

艾大辉半个身子已经瘫在床上了,靠着床头抽着烟,表情本来是一副享受之意,可冮锦荣不解风情,又给跑了回来,艾大辉的睡意都要被这小子搅黄了。

“我,我......”

还没等冮锦荣解释什么,隔壁房的屋主,也就是刁隆刁总,便一脸杀气地跟了进来。

“老刁,你回来啦?”

艾大辉还以为刁隆没回呢,说好这次他要回老家看老娘的,没个三五天应该是回不来的,他老娘听说腿脚不好,老家的医院看不出什么毛病,刁隆跟自己媳妇商量着,要把老娘接来羊城住,但是他媳妇却嫌弃这嫌弃那,闹得鸡飞狗跳,就连这次回老家,都不跟着,说是要带孩子。

所以刁隆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想想着里外都不是个滋味,最终也没回成老家,反倒在自个家和媳妇冷战,熬了一宿没睡,想来在家里待着也没意思,中午便回了工地,终于熬不住困意,拉上窗帘,在屋里睡了起来。

好嘛,这才睡了几个小时啊,便被冮锦荣扰了清梦,这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刁隆现在的脾气可一定不会见好,正愁着没处撒呢,冮锦荣自己凑上来,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你人还怪好嘞。

冮锦荣: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来的呀!

“嘛的,我中午回来才睡了几个小时,这小子就嘎吱嘎吱开我房门,把我给吵醒了,老子一宿没睡,回个宿舍都不让我清静清静,你特么的是要找死啊?”

噼里啪啦,刁隆讲了一大堆,讲一句带一句,反正是要把冮锦荣给骂进去,不然这心里不痛快。

艾大辉虽然习惯了刁隆这臭嘴,但是这频率属实有点高,顺便把冮锦荣他家里人一起带上了,“日嘛嘛滴”说个不停,那艾大辉可要出手了,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人,让刁隆这么无边无际的说下去,自己的脸往哪搁。

“你这混小子,不回自己宿舍,跑去你刁叔宿舍干什么?还不给人道歉!”

蛤?就这?艾大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好家伙,直接合起伙来一起把矛头对准我了?

冮锦荣越来越感觉自己这舅舅是捡来的,不对,是自己这个外甥,大抵是捡来的,舅舅的爱没感受到,疼倒是一个没少。

没办法,的确是自己走错了房间,眼前这人虽然说话真臭,骂人真狠,自己还是得向人说句抱歉。

“对不起,刁叔,是我不对,我不该开你房门。”

虽然开错了门,但是冮锦荣还是不知道自己房间在哪啊?要是这么一间一间试下去,再遇到一个“刁叔”,对着自己破口大骂,那该怎么办啊?

刁隆看冮锦荣道歉倒也是爽快,自己要是在喋喋不休,倒是显得不大度,毕竟自己是个长辈,刚才泄愤也实在有点莽撞了,这骂冮锦荣不也是在骂艾大辉吗?

所以贤者时刻,才是一个男人智商最高的时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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