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怀听着小妧芫那甜糯的话语，他抬起头，清冷的月光倾洒而下，若是以前他或许会觉得这个比喻合适，但是现在听着确实无比的自惭形秽。
小妧芫看着泠怀的表情，微微笑着，“泠怀，你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发呆的事情就像一幅画，很美，美得让人都不愿意出声打扰。可是，你并不是一幅真正的画，所以你会有情感，也会有你做不到的事，这都很正常。不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你会累的。”
“谢谢你。”泠怀听着她的劝解，虽然心里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纾解，但是他大概只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他不能颓废，他就算回不到曾经，那么也应该变得更加成熟。
小妧芫看着泠怀眼中得决心，“你能做到到的。还有，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在妧芫眼中都是最好，所以慢慢来。”
泠怀看着那那张精致的小脸庞，虽然稚嫩，眉宇之间却是不符合这份稚嫩的成熟，“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好。”小妧芫没有拒绝。
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更加复杂，耗费的精神也就更多。
因为天黑了，慕析依旧恐惧着。
再加上清除泠怀身上的毒素，已经将慕析的修为耗费得所剩无几，所以慕析更加的没有安全感。
泠怀一直在陪着小妧芫，慕析不敢随意打扰，所以亦染四人都在陪伴着慕析。
“慕析，你要不要吃点心？魅姨去给你做？”火魅开口询问着。
慕析摇了摇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内，抬头望见窗外那一片漆黑，吸了吸鼻子，“为什么天都黑了这么久，爹爹还不来？”
亦染等人看着慕析这可怜巴巴的模样，真的很想开口跟他说，泠怀大概率是会陪小妧芫，毕竟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而且这伤还是因为慕析受的，泠怀的气没有消，是不可能来陪慕析的。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没有说，如果实话实说也怕慕析接受不了。
桌上的烛火晃了晃，慕析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希望那个高大的身影可以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不知道等了多久，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慕析的眼中。
“爹爹。”慕析喊了一声，声音中有浓浓的哭意。
刚喊完，他就直接跳下床朝着泠怀跑去。
泠怀蹲下身抱住慕析，看着他的小脚上都沾满了泥土，皱着眉头给他拍了拍脚掌，“怎么不穿鞋？”
“我……”慕析的声音很委屈，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一直在瞪着泠怀，见到他的那一刻根本就没有穿鞋这样的想法，只想跑到他的身边，不离开他。
泠怀看着屋内其余四人，“火魅，去打一盆水来，你们都去休息吧，慕析这里我在就行了。”
所有人直接退出屋子。
慕析窝在泠怀怀里，抓着他的衣领，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爹爹，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今晚不陪我了。”
泠怀抬起手摸了摸慕析的小脑袋，“爹爹说过不会离开你，会陪着你，爹爹不会食言的。”
“可是今日……”慕析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在北疆的时候你吃了很多苦头，可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也不想做。”泠怀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慕析，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忘记，你想试试吗？”
慕析一听可以遗忘，也不问泠怀要怎么做，就使劲儿地点着头。
泠怀看着他这副模样，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方法就是将你的记忆抹去，可是因为对你伤害太大，我或许需要剥除你的七情六欲，你确定吗？”
他没有任何隐瞒，他需要慕析自己做选择。
“剥除七情六欲？”慕析有些不解的询问着。
泠怀点了点头，“是，剥除你的七情六欲之后，你会变得没有任何感情。”
“那我对爹爹也没有感情了吗？还有魅姨，我也都不喜欢了吗？”慕析不解地询问着。
“是的，没有喜欢，也没有仇恨，也不会觉得害怕。”泠怀看着慕析很认真地说道。
没有感情，从表面听上去，那是一种没有感情牵绊，无忧无虑的感觉。
但是泠怀自己经历过，那种爱而不自知的感觉，最为痛苦。
慕析看着泠怀眉宇之间的愁云，“爹爹，那是不是就跟你以前一样。”
“是。”泠怀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当你娘亲当时身陨在我面前时，我当时甚至觉得，四海毁灭都不为过。但守护四海是我的职责，所以我只能偷偷复活了你娘亲，然后建了怀江。”
“可是，我想喜欢爹爹，也想爱爹爹。”慕析对于感情这回事不是很懂，但是如果没有情欲之后就不喜欢爹爹了，这一点他不太能接受。
泠怀听着慕析这话语，眼中是满满的脆弱，“慕析，面对内心的恐惧，只要你能鼓起勇气去战胜他，你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如果你一直选择逃避，你会变得越来越懦弱。”
慕析听着泠怀这语重心长的话语，看着他眼中的脆弱，有些心疼地皱着眉，“爹爹，你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害怕的事？”
在慕析心里，泠怀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事能让泠怀害怕。
可是眼前泠怀的情绪，无一不在说明，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有，当然有。”泠怀很坦然的承认，“就比如看你受了那么多苦，可是我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我就会很害怕，我也怕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说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里屋的方向，“同样，我也害怕你娘亲回不来，你知道的，你娘亲就是我的命。”
妧芫涅槃需要用到业火，虽然他的修为依旧，可是他说实话这么多年以来，因为没有妧芫的陪伴很颓废，所以也荒废了许久。
他怕，怕自己做不好，怕因为自己做不好，妧芫会回不来。
慕析看着泠怀修若的表情，伸出小手摸着他的脸颊，“爹爹，你这样，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