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姨，可是娘亲可以直接说与我，说是这是为了给爹爹解毒。她这样什么都不说，我不能理解。”慕析的眼神很认真，他真的不能理解。
亦染看着慕析的表情，“慕析，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模样，在你爹爹和你娘亲眼中，他们会比你更疼。”
慕析咬住自己的下唇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亦染。
“在北疆的时候，有时候你睡着了，你爹爹就会同我说很多很多。他提起你在山洞里的模样，当时他见过一次，但是也仅仅一次，他脸上的痛苦是你从未见过的。”亦染没有隐瞒这些事情，因为如果不说开，那么慕析的心结是没有办法打开的。
“你爹爹的修为那么高，可是他不能保护你，也不能保护你娘亲。等会儿你看见你爹爹，你可以看一看，他的两鬓是不是已经掺杂了一些银丝。”亦染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他也有观察仔细的时候。
说实话，泠怀的年岁已经不算小了，就算他再厉害，也依旧会有疲惫的一天。
就算是神，也有寿终正寝的一天，他们并不能与天齐寿。
慕析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他从未想过泠怀会有老去的一天。
“而你娘亲，虽然是策划这一切的主谋，但是她更加痛苦。她一边要用自己的修为护住你的本身不让你受损，还要想办法让你修为提升，每次你疼痛难忍的时候，她都不敢看。你以为她为什么会是这个形态呢？就是因为损耗太多，没有办法维持正常的体态。”亦染又说道。
慕析的眉头更紧，亦染解释着，“那些食物是有毒，那样的剧毒，对于你这样没有修为的人来说，服下去必然只有死路一条。她具体是怎么滋养你的我不知道，但是一定付出了不少。”
这是亦染的猜测，而小妧芫不愿意说，必然就是损耗和伤害太大，所以不愿意说出来告诉泠怀。
那些食物他是见过的，对于毒的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
“我，只是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这是慕析心中最大的疑惑。
“因为，只有一月的时间，如果时间等得太久，你娘亲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娘亲，没有办法等你慢慢修炼了。”这样修为确实提升得很快，但这样的痛苦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慕析眉宇之间的愁苦还是没有舒展开，他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
如果要从头追溯，也都是因为泠怀不想让慕析太过接近啊愿而已，怕慕会不小心伤了啊愿，没想到反倒是他被慕析伤到了。
但是现在并不是追溯对错或者是源头，现在是要让慕析不再沉浸在那样的思维之中。
火魅将慕析抱住，“好了好了，现在让你一下子接受你肯定是接受不了的，不如现在就先不想，你告诉魅姨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我……”慕析看着火魅脸上温柔的笑意，“我想去看看爹爹，偷偷的看一眼就好。”
他是害怕，但是他身体内和泠怀、妧芫流淌的是同样的血液，所以也会不自觉的关心。
“好，我带你偷偷地去看一眼。”火魅点了点头，应允了他的要求。
火魅抱起慕析，就朝着屋子走去，两人趴在窗口偷偷往里看。
小妧芫躺在床上，泠怀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别责怪慕析，不关他的事。说实话，就算换你去承受，你也不一定会比慕析好到什么地方去。”她话语之间都是对慕析的维护，“他毕竟还小，是我操之过急了。”
“不关你的事，是我无用，什么都做不了。”泠怀眼中都是疼痛。
现在的他真的很束手无策，什么都做不了，也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
“泠怀，你别这样，你这样……”小妧芫顿了一下，“没事，七日之后，七日之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们絮絮叨叨了很久，大部分都是小妧芫在为慕析说话，一个劲儿的在认错。
大概在窗户那里趴了一炷香时间，火魅抱着慕析走开了，然后看着他说道，“现在你应知道你娘亲的心情了吧？”
慕析点点头，“我能看出来她很自责。”
火魅没有逼迫着慕析原谅，慕析现在能感受小妧芫的感受，已经很好了。
毕竟不管什么事还是需要循序渐进的，不可能一步就登天。
“魅姨，她能不能跟我道歉？”慕析看着火魅询问道。
火魅能看出来慕析说这话很认真，但是也因为这件事，慕析也确实变得没有那么喜欢妧芫了，导致他现在都不喊娘亲，一直都是用她来称呼。
“你娘亲一定会跟你道歉的。”她没有去询问小妧芫，而是很肯定地回答慕析。
“魅姨，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她一定会跟我道歉？”慕析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了解她。”火魅笑着回答。
小妧芫对慕析的关心比其他人都多上很多，只是她不轻易表达自己的感情。
而且她对泠怀的了解也很深，要不也不会承受那一鞭。
他们都是知道的，泠怀对妧芫的在乎程度完全超过了慕析。
这一次慕析怨恨妧芫，甚至还让小妧芫承受了这样的一鞭，泠怀一定对慕析有着很大的火气。
因为这些事，他们父子俩还可能会因此有嫌隙。
现在她竭力劝说着泠怀，就是不希望他们父子之间有了嫌隙。
“那魅姨，她什么时候能来跟我道歉？”慕析追问着。
“最迟，就今晚吧。”火魅笑着回答。
她受了伤，泠怀一定会让她好好休息，不让她乱动。
而按照她的性子，她最多可以休息到晚上，晚饭过后一定就会缠着泠怀带她来找慕析。
慕析看着火魅自信的模样，他突然想到，这一次泠怀的眼中好像没有最开始那样神采奕奕的自信了，现在都是黯淡的目光。
他虽然还小，但是也能看出来，这短短一个月，泠怀那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