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析紧紧搂着泠怀的脖颈，蹭着他的脸颊，“爹爹，你说的话一定要记得，不准食言。”
泠怀紧紧抱着慕析的小身体，安抚着他的情绪，“好，爹爹答应你，不会食言的。”
两人就这样在屋内低声诉说着一切，亦染做好饭菜之后，打开屋门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忍不住咂咂嘴，“慕析，吃饭了，别腻在泠怀身上了。”
最近一直是亦染在做吃食，他的手艺很好，慕析一日不吃就嘴馋。
“好，我来了。”慕析直接从泠怀怀里跳下来，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慕析才会主动离开泠怀的怀抱。
泠怀看着慕析那个蹦蹦跳跳开心的背影，又想到慕析之前说的话语，难怪小妧芫不让慕析知道这一切，如果慕析知道了，那么一定会怨恨的。
慕析坐在桌边捧着碗使劲儿地吃，腮帮子都变得鼓鼓的，“好好吃啊！”
亦染看着慕析吃得那么香，又给他夹了几块鱼肉，“好吃就多吃点。”
他吃得津津有味，亦染也看得欢喜，“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
慕析嚼着口里的菜肴，抬起头看着亦染，“我听说，以前娘亲也喜欢吃你做的饭菜，是吗？”
亦染看着慕析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然后说道，“你娘亲喜欢吃甜的，特别是桃花酥。”
“还有呢？”慕析继续追问着。
“还有啊？你娘亲还喜欢桂花酿，但是她酒量不好，每次喝多了都要闹事。怀江后山那颗混婴果，你娘亲也很喜欢。”亦染回忆着说道。
说完之后，他抬起头看着慕析，“你怎么突然会问这些？”
慕西眨巴着眼睛没有继续回答，而是继续询问，“亦染伯伯，你就给我好好说一说好不好？”
亦染听着慕析这个称呼，眼睛瞬间瞪大，“慕析，你当真是无利不起早，以前你可不会这么乐意喊我伯伯的。”
慕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然后又甜甜的喊了一声，“亦染伯伯，你就跟我好好说一说好不好？”
亦染则是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打量了慕析一眼，“你想知道你娘亲喜欢什么，你怎么不去问你爹爹，来问我干嘛？”
“我就想问你不好吗？”慕析一双泛紫的瞳眸盯着亦染。
这一眼，给了亦染一种错觉，就像是妧芫再次出现在他跟前似的。
亦染忍不住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肩膀，错开自己的视线，“算我怕了你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嘻嘻嘻。”慕析笑得无比开心，张口就是各种问题，从妧芫喜欢吃什么，到妧芫喜欢做什么，甚至什么时辰睡觉都问得很详细。
亦染说了好多，才突然发现，“慕析，你爹爹你怎么没有出来？”
慕析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跟亦染说道，“爹爹在想娘亲。”
亦染看着他机敏的小模样，“你怎么这么肯定？”
慕析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
吃饱喝足，甚至还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慕析放下碗筷就朝着屋内跑去，留下一片狼藉给亦染处理。
亦染发现自己这几天都变成佣人了，专门负责给慕析做饭，然后给泠怀烧水泡茶。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地开始收拾起来。
慕析回到屋内，像只灵活的小猴子窜进了泠怀的怀里，然后抬头看着他，“爹爹，你不要担心，我一定能帮你解毒的。”
泠怀看着慕析那体贴的模样，微微笑起，“爹爹没有担心这个，我是在想其他的事。”
“什么事？”慕析追问着。
泠怀微微摇头，“没什么。”然后看着慕析关切地询问，“怎么样？吃饱了吗？”
“吃饱了。”慕析点着头，然后揉了揉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
他靠着泠怀，然后拽着他的手臂将自己环住，“爹爹，你说娘亲会喜欢我吗？”
泠怀不知道慕析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娘亲当然喜欢你了，哪有娘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听到泠怀的回答，慕析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然后才轻轻说道，“爹爹，如果我准备了娘亲喜欢的东西，她会不会从不喜欢我然后变得喜欢我？”
这话听得泠怀觉得更加奇怪，他纠正着，“慕析，你娘亲一定会喜欢你的，她不会因为你没有准备礼物而变得不喜欢你，当然如果你准备了礼物，她肯定会很开心。”
慕析听着泠怀的话语，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自己的头埋进泠怀的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情绪。
泠怀的手掌轻抚着慕析的背部，他知道慕析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惊吓，现在他的种种反应也都算正常。
“慕析不怕，爹爹会一直陪着你的。”泠怀安抚着慕析，语气温柔。
慕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样的痛苦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在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任何的时间观念，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除去身体上的疼痛，剩下的只有绝望。
那是慕析没有办法抹去的回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爹爹，救我，救我。”即使已经出来很久，但是时不时还是会说这么一句话。
泠怀听着慕析的话语，眼中都是心疼，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慕析乖，爹爹在，你没事了，以后也没有事了。”
慕析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额头上溢出汗珠，嘴里还默念着，“疼，好疼。我不要了，不要了。”
泠怀看着慕析恍惚的精神，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束手无策，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怎么样才能让慕析痊愈。
他只能用自己的言语安抚着慕析，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自己就在他身边。
直到慕析的身体不再颤抖，声音也逐渐低下去，慢慢的趴在他的怀里睡去。
泠怀抱着睡过去的慕析，他不能责怪小妧芫的选择，也不能责怪慕析当初让他中毒，这件事从一开始，本就不是对错能够区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