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问题让泠怀沉默了，因为不管是哪个问题，对于慕析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可是让慕析承受那样的伤害，他也是不舍的。
小妧芫看着泠怀的纠结，“泠怀，你再犹豫时间就过了？他到了该吃东西的时间了。”
还不等泠怀开口回答，亦染就出现在他们身后。
亦染看着小妧芫，眼中都是不敢相信的光芒，“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这个声音，小妧芫的白眼直接翻上天，瞪着泠怀，“你一直在拖时间，就是为了等他出现？”
“我让他来给慕析做吃食。”泠怀回答道。
“你是不想要你自己，还是不想要妧芫了？我给你说的，你为什么都听不进去？”小妧芫直接暴躁起来。
泠怀看着她脸上的怒火，“你别生气，我们不一定要用这个办法。”
“你自己算一算，时间还来得及吗？能不能在一个月之内将你身上的毒解了，我都不敢保证，你居然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她直接怒吼起来。
然后，她又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但是，我真的尽力了，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可以保证，将你身上的毒解了。”
亦染听着这对话，脸上都是不解的表情，“你们在说什么？解开泠怀身上的毒和慕析有什么关系？”
小妧芫有些累了，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最多再半个时辰，将慕析送回来，要不等到一个月之后，你就看着妧芫尸身消散吧。”
说完，她拖着那件大黑袍，朝着外面走去。
亦染没有去追，因为他知道那不是真正完整的妧芫，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所以，他将视线挪到了泠怀身上，“泠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泠怀看着怀里的慕析，又想到泑山躺在棺木中的妧芫，这次没有再犹豫，抱着慕析追了上去。
小妧芫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头看着泠怀那高大的身影，“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之后我就要为你解毒了。”
泠怀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了起来，就像很久很久以前。
再次回到那山洞之中，山洞又变得一片漆黑。
慕析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周围漆黑的一切，那种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爹爹，你不是来了吗？为什么我又回到了这里？”慕词不停地哭着喊着，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泠怀和小妧芫就站在黑暗中，听着慕析的声音，两人心里都是伤心和疼痛。
慕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所以有了特别强的自愈能力，哭了一会儿之后，他居然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慕析，你这个小笨蛋，一定是做梦梦到爹爹来了。再等等，这个地方一定太偏僻了，所以爹爹才没有找到。”
听着慕析安慰自己的话语，泠怀心口是说不出的心酸，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了。
小妧芫伸出自己的小手，捏了捏泠怀的大手掌，给他传了一则密音，“泠怀，别担心，慕析现在的修为可是以前的好几倍。”
泠怀听着这个安慰，他都不用亲眼看，只用想象就能想出来慕析为了这修为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只是，哪有人修炼是不吃苦头的。
就算是他，当初为了达到这样的修为，不也是吃尽了苦头。
泠怀微微别过头，不敢看慕析现在的模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泠怀这个所向披靡的四海尊神，居然学会了逃避，不敢面对。
小妧芫看着泠怀这个模样，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大多数的时候，她也是不敢看慕析这个模样的。
这种时候，她基本都是守着洞口，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等慕析昏迷过去之后，才进来给他擦拭或者清洗他身上的污渍。
而泠怀不走，仅仅是因为他想记住，不管是妧芫还是慕析到底为自己做了多少，好让他铭记在心，以后一定加倍对他们好。
慕析安慰了自己一会儿，然后摸索着爬起来，认命地将桌上的点心塞进自己的嘴里。
他大口大口地吃着点心，一点都没有犹豫。
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真的很痛苦，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抗拒。
慕析一口一口将桌上所有的点心吃下，今天准备的不算多，慕析一口没剩的全部吃下。
将点心吃完之后，慕析扶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爬到床上躺下。
疼痛如约而至，但是这一次，慕析紧紧抱着自己，汗水一滴滴从他的额头流下。
泠怀看着慕析在石床上不停地打滚，小脸变得无比苍白，衣衫被疼痛的汗水浸湿。
但是他没有一丝声响，因为疼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泠怀得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小妧芫拉着他的手，朝着洞走去。
两人坐在洞口，小妧芫看着泠怀满脸的悲痛，开口跟他解释，“一直拖着你，不让你找到慕析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他真的很痛苦。只要你不知道这一切，就算有一天慕析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恨你，他只会恨我。”
不过在什么时候，她放在首位的永远都是泠怀，没有意外。
泠怀听着她这样的说辞，话语全部被哽在喉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小妧芫抬起头看了看泠怀，然后往他身上靠了去，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泠怀，别想那么多，这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好处，说不定等慕析反应过来自己有了那么高的修为，他还会开心呢。”
泠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着她询问，“你一直都在筹划这些事？”
这些事，不仅有慕析这件事，还有妧芫重生的事。
小妧芫微微颔首，“是的，自从我有意识开始，我就开始筹划了，大概有五十年了。”
她费劲心思跑遍四海，寻找每一情，可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结果，她就自己动手，将每一情都吞噬，到时候直接去跟妧芫融合就好，哪还需要像现在这样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