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怀能感受啊愿的伤痛，他张了张嘴巴，“对不起，我现在做不到让你恢复记忆，但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般。啊愿，你很好，你为何一定要认为自己不值得呢？”
如果当真深爱一人，一定会自卑，一定会觉得自己哪儿都不好。
再加上啊愿面容毁了，还不能言语，更加放大了她的自卑之心。
若是没有旁人，啊愿还能装作不在乎。
可是这一次，泠怀突然要公之于众，啊愿想着两人之间的差距，然后又看到属于妧芫的画像，这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泠怀不是不懂，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啊愿，若是你觉得成亲繁琐，也不想见人，那我们就不见你，但是你莫要有如此想法，可好？”泠怀的声音有些低沉，喉头的酸涩让他格外难受。
啊愿紧皱着眉头：你懂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我真的是你口中之人，但我现在这副模样，也确实是配不上你的。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泠怀的眉宇也紧紧皱着。
啊愿认真地看着他：你放我走吧。
泠怀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不可能，我找到你就绝对不会放手，你不能离开我！”
啊愿根本就推不开泠怀，她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是她说的也是事实。
泠怀那般崇高的地位，她用什么来匹配？
她不愿意低人一等，也不愿意靠着谁得到什么。
就像在凡间，泠怀提供院子让他们住，啊愿就拼命地做事，将小院打理得整洁漂亮，每个月泠怀去的时候，都会费尽心思地准备饭菜。
可能付出的也不是很多，但是起码能够回报泠怀一些。
到后来，啊愿提供自己的血，也是为了不欠泠怀什么。
现在呢？两人的关系愈发明朗，啊愿觉得自己就像是泠怀养的一只金丝雀，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废人一样，毫无用处。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讨厌自己像个废人一样活着。
泠怀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处，恳求着她，“啊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你也不能离开。”
啊愿的双手微微下垂，犹豫了好久，才缓缓抬起，搂住泠怀给他回应。
感受到啊愿的动作，泠怀将自己的头埋得更深，“啊愿，若是没有你，我真的会死，你真的不能离开我。”
啊愿鼻尖萦绕着泠怀清冷的气息，她轻轻将泠怀推开，认真地看着他。
泠怀看着啊愿那个眼神，“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满足你。”
啊愿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成婚之后，我想见一见她。我听你们说起来过，她的尸身被保存得很好。
泠怀没有拒绝，点着头，“好，礼成之后我就带你去泑山。”
啊愿还没有说完：还有老大他们，你要好好教他们本领，要不以后长大了就只能跟我以前一样当小偷。
“好，我会好好教的。”泠怀满口答应着。
只要啊愿不离开，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时间也不早了，泠怀带着啊愿回了寝殿。
“啊愿，你早些休息，我还得回怀江，等明日又来陪你。”泠怀交代道，“你需要什么就吩咐人去做就好，你要是在碧落殿呆得闷了，也可以出去走走。你若是不想人跟着你，你就让他们走远些。”
啊愿听着泠怀这啰嗦的交代，还有脸上抹不开的关心，她觉得自己有点恃宠而骄了，她不想让泠怀走怎么办？
泠怀看着啊愿眼中的不舍，他也不想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些杂事也是需要处理妥当的。
最后还是啊愿先恢复了理智，直接将泠怀推出寝殿。
泠怀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直到走出天京才匆匆往怀江赶走。
啊愿就这样自己呆了七日，泠怀偶尔回来陪她一会儿，可能也就那么一两个时辰，就要赶着回怀江。
七日之后，亦染和火魅带着几个孩子先回来的。
“娘亲。”慕析刚跑进碧落殿就朝着寝殿冲。
啊愿早早地就在等他们，听见慕析的声音，也提着裙子往外跑。
两个人撞了一个大满怀，慕析的冲劲儿太大，啊愿没有承受住，直接摔倒，慕析就这样趴在她身上。
“娘亲，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啊？”慕析使劲蹭着啊愿的脸蛋。
啊愿抱着慕析从地上爬起，点了点头，她自然是想的。
老大三人也冲上来围住啊愿，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怀江的事情。
啊愿听得很认真，然后拉着他们走进寝殿中。
四个孩子这般来回奔波也累了，慕析还好，但是老大三人是凡人之身，这样的劳累有些承受不住，所以在用完晚膳之后，就早早睡下了。
啊愿坐在屋内，孩子们都回来，泠怀已经两日没有回来，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啊愿只能先上床休息。
啊愿想着泠怀，还没有睡着，身后就出现一只手臂环住了她。
她一下子就被吓到了，但是那清冷的气味告诉她，身后的人是泠怀。
啊愿抓住那只手，转回身盯着满脸疲惫的泠怀，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泠怀看着啊愿眉眼间的心疼，“再忙三天我就可以回来了，那些人有些难打发，还一直在找你的下落。”
啊愿点了点头：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累坏了。
“放心，我没事。”泠怀看着啊愿，稍微拉开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啊愿，我今日确实有些唐突了，但是我真的太想你，有些忍不住。想着你睡着了，我就偷偷的抱抱你就好。没想到你居然还没睡。”
啊愿听着泠怀认真地道歉，嘴角微微勾起：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人，早一日晚一日都是。
泠怀看着啊愿诉说的话语，心中无比激动，她紧紧搂住，“啊愿，你当真是懂得怎么哄我，为着你这句话，我觉得就算我累死也是值得的。”
啊愿窝在泠怀的怀里，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然后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