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慕析还不能睡觉，因为他正在修炼。
啊愿紧紧皱着眉头，看向泠怀：必须这样不分日夜吗？
今天跟火魅下山，她就能预想到，泠怀一定会逼着慕析修炼，但是没想到这么晚了，泠怀居然还没有放过慕析。
“现在吃点苦头，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泠怀安抚着啊愿，“慕析体内的情况我也控制不了，所以我希望他能早些强大起来，我不想看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
泠怀这话落在啊愿的耳朵中，被她很敏感的捕捉到了一丝讯息。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泠怀都会说，相信我，交给我。
而现在，泠怀却说怕自己无能为力。
啊愿呼吸都略微一滞，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所以泠怀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
她拉住泠怀的手腕，朝着怀江的后山走去。
“啊愿，你想去什么地方。”泠怀有些不解，这么晚了，啊愿为什么还要往外跑？
啊愿比划着：就是想到处走走，今晚的月亮很美。
泠怀拉住她，“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给你找件厚点儿的衣衫，怀江晚上会格外冷一些。”
说完，泠怀转身就去找衣衫。
啊愿看着泠怀的背影，伸出手就拉住他。
泠怀不解地回过头看着她，“怎么了？”
啊愿微微摇头：没事，有你就不冷。
比划完，啊愿的小脸颊也变得通红，她很少会这么直接阐述自己对泠怀的感情。
泠怀看着啊愿这个模样，心中都是欢喜，不过还是很坚持地去找了一件斗篷出来。
他自己是什么样，他自己明白。
他的体温那么低，怎么可能暖和。
泠怀拉着啊愿走到怀江大门口，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看上去有些吓人，但是眼前那挂在空中的月亮很美，看上去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要不要去崖边坐会儿？”泠怀开口询问。
啊愿有些犹豫，太高了，她有点害怕。
泠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我在呢，不用怕。”
听到这话，啊愿这才鼓起勇气，跟着泠怀往崖边走去，然后坐在悬崖边赏月。
泠怀侧过头看着啊愿，以前妧芫也喜欢来这里看月亮，只不过那时候大多数时间要么是火魅陪着，要么就是鸾风陪着，自己反而少有陪伴。
等自己回过神时，妧芫已经变了，变得比他还忙，两人的相处也越来越难，时间也渐渐变少。
其实，现在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起码啊愿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也不用担心太多。
泠怀甚至在自私地想，要不就让啊愿一直做个凡人吧，一世就一百年那么短，就算人生中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一百年一过就会遗忘，这样其实挺好的。
他有那么多的记忆，很多时候反而更为痛苦。
而且自己身上这毒，他不想妧芫回来就变得心力交瘁。
啊愿感受到泠怀的眼神，转过头同他的眼神对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里面掺杂着多种情绪，啊愿伸出手戳了戳他：你在想什么？
泠怀回过神，张口就是否认，“没什么。”
啊愿有些薄怒：你不是说不管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吗？
泠怀只能微微叹一口气，然后询问，“啊愿，你是觉得做凡人开心，还是同我一样，活那么上千年的好？”
啊愿收回自己视线，看着月亮开始了沉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给出了答案：如果能同你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样都好。
泠怀看着这个答案，宠溺地笑起来，然后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走吧，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啊愿都还没有站起来，就直接被泠怀横抱着，直接朝着后山飞去。
泠怀的速度很快，不过三息，他们就已经站在了混婴果树上。
他伸手摘了一个混婴果，递给啊愿，“吃吧。”
啊愿接过混婴果打量起来：这东西，我能吃吗？
泠怀点了点头，“就是个果子而已，可以吃。”
混婴果的灵力温和，所以就算啊愿现在作为凡人也是可以吃的。
啊愿啃了一口，没什么怪味，只是很水灵，就是不好吃也不难吃，中规中矩的。
泠怀对着啊愿说道，“要是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会儿。”
啊愿微微摇头，啃着混婴果看着月亮，好像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直到很晚，两人才回到卿愿榭，泠怀说什么也不放啊愿会清漓院。
啊愿红着脸：你说好的不会逾越规矩。
泠怀点了点头，“我确实不会逾越，但是我就是不想走你，想让你陪陪我。”
啊愿不敢看泠怀，低着头：那你为何不让我回去？
泠怀伸出手就将她揽入怀里，“不舍得，今晚陪我好不好？我保证，就只是想让你单纯地陪着我。”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反倒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得感觉。
啊愿听完，伸出手推开了泠怀，使劲地摇着头：不行，我还要回去陪弟弟妹妹，他们看不见我会担心的。
泠怀拗不过啊愿，最后也只能妥协，将她送回了清漓院。
最后，泠怀也没有走，而是飞身上了房顶，躺在上面看月亮。
啊愿则是一直睡不着，泠怀这么长时间以来怎么样对待她的，她心里都有数。
今晚可能会发生一个质的飞跃，但是因为她害羞就这样推辞掉，越想就越觉得后悔。
然后又想到泠怀那深情的眼神，更是觉得这样拒绝他会很伤害他。
可是，如果就这样跑回去，那么多丢脸啊！
啊愿就这样一直翻来覆去的，根本无法入眠。
她的动静吵醒了一旁的孩子，老大嘟囔着，“姐姐，你怎么还不睡啊？”
啊愿意识到自己这样会吵到他们，连忙伸手拍了拍老大的背，示意他继续睡觉。
等到老大睡着，啊愿这才轻轻起身，然后走了出去。
泠怀坐在屋顶，看见啊愿的身影走出了清漓院。
看着那个背影泠怀有些奇怪，啊愿不是回来睡觉吗？
啊愿为什么没有睡着，还有她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