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怀看着啊愿那不停变化的脸色，知道她现在肯定是胡思乱想。
他伸出手捧住啊愿的小脸，“不许胡思乱想，都是你，没有别人。”
啊愿被泠怀这般亲昵的动作吓到了，她也不算多想，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吗？
泠怀皱着眉头，看着啊愿咕溜咕溜直转的眼睛，“你还想？啊愿，你再这么想，我是会生气的。”
谁知道啊愿极为大胆地一把打开泠怀的双手：你生气就生气呗，反正气坏的是你自己的身体。而且，你都活了那么久，也气不坏。
啊愿这想法让泠怀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将话题转移，“那你还要不要看了？”
听见他这么说，啊愿使劲儿地点着头。
慕析也终于爬过来，窝在啊愿的怀里，“我也没有看过以前娘亲长什么模样，我也要看。”
啊愿轻轻地抚摸着慕析的小脑袋，慕析则是一脸的享受。
泠怀有些吃味，为什么啊愿对慕析这般温柔，对待自己，不是怀疑自己将她当替身，就是怀疑自己不洁。
“慕析，你从你娘亲怀里出来！”泠怀黑着一张脸说道。
慕析现在是真身，看不出太细微的表情，但是听声音能听出他的不情愿，“不要，娘亲怀里舒服，我就要呆在娘亲怀里，哪儿也不去。”
说完这话，他还嘟囔着，“娘亲，你看爹爹是不是特别小气？连我呆在你怀里都接受不了。”
啊愿听着慕析的话语，抬起头盯着泠怀，确实，那么臭的脸，看上去就有些吓人。
她微微勾起唇角：一起看，可以吗？
泠怀没有办法拒绝啊愿，手中凝出一块水镜，然后让啊愿逐一观看。
啊愿看着第一世天真无邪的芫儿时：她笑起来好漂亮。
“那是你。”泠怀纠正着。
后来，看到妧芫的紫眸，啊愿又比划着：慕析的瞳色和她的一样。
在看到那个脸上被大半胎记占领的啊愿时，她眼中出现了一丝变化，紧紧抿着唇，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看到上一世的啊愿时，她又发出疑问：他们是一个人吗？
“是。”泠怀没有否认，“因为将容貌封印，所以前几世都是一个长相，到你之后，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啊愿听完泠怀的解释沉思着，她在想，泠怀的话语是不是值得考虑。
毕竟她跟那几个人长得没有一点儿相似。
如果真的要说什么地方相似，那就是身高，都只能堪堪到泠怀的胸口。
泠怀没有打断啊愿的思路，等了半晌啊愿看着他：你怎么确定他们就是我，你没有认错人？
“因为你的眼睛。”泠怀说道，“不管多久，你的眼睛，你的眼神始终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害怕，也会闪着光芒，而且那份光只会为我闪烁。”
啊愿眉头皱起，她确实在第一次遇见泠怀的时候有种熟悉的感觉。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她摇了摇头：我还是不相信你。
泠怀也不急，手心的海棠微微散发着温热的光。
啊愿觉得自己的手心也变得温热起来，翻过来一看，同样的海棠花，绽放在手心。
可是，她依旧固执：你不是一般人，你要在我身上动这样的小手脚那可太容易了。
其实啊愿内心已经松动，只是嘴硬不愿意承认。
泠怀宠溺地看着她，知道她小性子上来，“那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啊愿摇着头，她也不知道。
但是，此时此刻，她就是想为难了一下泠怀。
泠怀看着啊愿的神情，温柔地说道，“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只要你说了，我就去做。”
啊愿眼睛突然放光：真的？
“真的。”泠怀喜欢她耍小性子，因为这样更能说明，她心里有他。
啊愿瞧着他那略微紧张的神情，如果自己不为难他一下，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了：你先将慕析变回来。
泠怀看了一眼窝在啊愿怀里无比舒适的慕析，“不是我不愿意将他变回来，是他自己不想，他要用这副模样的。”
啊愿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慕析，慕析听见泠怀的声音，立刻嘟囔起来，“爹爹，你为什么要拆穿我？您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厌的。”
说着，身上泛着微微的紫光，慕析变回小孩的模样，双手紧紧搂着啊愿的脖颈，“就算变回来，我也不会放开娘亲的。”
啊愿看着赖皮的慕析，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笑起，摸着他的小脑袋。
慕析转过头朝着泠怀挑衅地说道，“你看，娘亲更喜欢我！”
泠怀被慕析这番挑衅气到了，伸出手揪住他的后领，准备再次将他丢出去。
这一次啊愿双手紧紧抱着慕析，直接瞪着泠怀。
泠怀看着啊愿眼神之中的薄怒，只能松开手，原本清冷无比的他，现在满脸的委屈，“啊愿，这小子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怎么这般维护他？”
啊愿看着泠怀的表情，很严肃地比划：慕析是孩子，你怎么能同他计较？
“按照年龄来算，他都一百岁了，你这一世才十五，他跟你一对比，不是孩子了。”泠怀这番说辞，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虽然听上去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啊愿居然认为很合理，甚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认同。
慕析则是瞪大双眼，不服气地说道，“爹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这个老妖怪！”
泠怀看见慕析的恼火自己变得愉悦起来，“没事，我是你爹爹，既然我是老妖怪，那么你也是妖怪，大家都是妖怪，不分彼此。”
慕析说不过泠怀，哭丧着一张脸，“爹爹，你怎么这样啊？你不是最清冷的吗？现在怎么变得这般无赖？”
“慕析，你没少听火魅给你讲以前的事吧？难道你不知道我在面对你娘亲的时候，不管什么都没有你娘亲重要？”泠怀的致命反问，直接让慕析哑口无言。
他知道泠怀在面对啊愿时，一切都不在乎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泠怀能不要皮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