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怀一整天都抱着妧芫，眼睛都没有合上过。
“泠怀，你能不能给我重新挽发髻，然后……”妧芫说着，忍痛变幻出两套嫁衣，“然后陪我，点两根红烛。”
“妧芫，你……”泠怀看着她嘴角的血迹，伸出手去帮她擦拭掉，“你要什么就同我讲，不要再自己动手了，好吗？”
“好。”妧芫笑起，“那你帮我换上好不好？”
“好。”泠怀也笑起来，“其实，你穿红色更好看，是那样的张扬，明艳。”
妧芫穿上红衣，就是一朵独傲美艳的花朵，摇曳身姿地绽放，只不过除了泠怀，无人有那份胆量采撷。
“师尊，好看吗？”妧芫看着镜中的自己，泠怀还特意为她抹上口脂，让她看上去不至于那么虚弱。
“好看。”泠怀弯腰，吻了吻她的嘴角，眼底深处是抹不去的悲伤。
妧芫微微往后一靠，靠在泠怀身上，“师尊，还差红烛，两杯酒，这个就让你准备了。”
“好。”泠怀点着头。
红烛，酒，很简单。
“只有我们两人，人太多了，怕别人见了你这模样，就盯着你不放。”妧芫拉着泠怀的手，“这里就是我的金屋，你就是我藏的娇，不让别人看。”
“好。”泠怀眼中含泪的笑起，“只要我的小魔帝开心，怎么做都好。”
“真的吗？”妧芫眼神闪烁。
“是的。”泠怀怎么舍得拒绝。
“那我们去泑山好不好？现在就去，我想看日出，你已经很久没有陪我看日出了。”妧芫眼中都是期盼。
泠怀一怔，回神之后，有些慌乱，“妧芫，你现在身子弱，不能随便出门。而且，一会儿该服药了，服药之后我再带你好不好？”
“好，我吃下之后，你就带我去。”妧芫拉起泠怀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你手上的茧子真是把人硌得慌。”
听到妧芫愿意吃药，泠怀连忙把药掏出来，然后拿过桌上的蜜饯，“来，先把药吃了。”
看着这么急切的泠怀，妧芫笑着接过丹药，刚放进嘴里，小脸都被苦得挤在了一起。
可是，还没一会儿，一颗甜滋滋的蜜饯就塞进嘴里。
与此同时，还有那温热的薄唇，覆了上来。
妧芫伸出手，搂住泠怀的脖根，回应着他。
唇齿相依偎着，口中有药的苦涩，也有蜜饯的甜腻。
就如同他们的一生，有苦有甜。
只不过，接下来的一生，会从两个人的有苦有甜，变成泠怀一个人的苦涩。
服药之后，妧芫拉着泠怀的手走到桌边，“师尊，红烛还没点呢。”
泠怀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好，现在就点。”
妧芫娇嗔，“刚刚梳好的发髻，你别给我弄乱了，弄乱就不好看了。”
看着撒娇的妧芫，泠怀眼中都是疼爱，“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们这个，算不算合衾酒？”妧芫倒出来两杯酒，递给泠怀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
“算。”泠怀笑着，两人的手交错着，一杯酒顺着喉咙慢慢咽下，“是你喜欢的桂花酿。”
妧芫还没说话，捂着嘴巴轻咳起来，口中的桂花香被血腥味代替，原本口脂的大红色，变成了血液的鲜红色。
“妧芫，你……”泠怀伸手扶住她，酒杯落在地上，发出一个清脆的声音之后，碎了一地。
看着酒杯的碎片，妧芫轻声说着，声音很小很小，“师尊，碎了就是碎了，修复不好的，酒杯是，身体也是。”
“什么？”泠怀没有听清楚。
妧芫抬起头望着他，“我没事，你刚刚不是答应我，吃完药就带我去泑山吗？还说话算数吗？”
“算，算，算。”泠怀点着头，抱住妧芫，生怕她站不稳摔倒。
“那我们走吧？”妧芫虚弱地靠着他。
泠怀横抱起妧芫，“妧芫，你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会儿？”
“师尊，我不困，我们走吧。对了记得给他们留个信，要不他们会着急的。”妧芫交代着。
泠怀紧皱眉头，那药服下之后，妧芫就会开始发困，然后就会陷入沉睡之中。
可是，为什么妧芫此刻服下之后，没有丝毫困意，反而肉眼可见的，愈发精神？
“师尊，你在发什么呆？怎么还不走？”妧芫看着发呆的泠怀，开口询问。
泠怀回过神，“没什么，那我们走吧。”
就这样，他抱着妧芫，匆匆往泑山赶去。
可惜到的时候是第二天晌午，早就错过了日出。
“师尊，要不你就趁着这个时间建个小木屋？”妧芫杵着下巴提意见，那精神头根本看不出她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