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怀刚昏睡一会儿，剧烈的疼痛让他睁开双眼。
他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妧芫，她手上的鲜血还没有洗净，想来是自己昏迷之后，她就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
“师尊，是不是很疼？”妧芫焦急地询问。
泠怀点头，剧烈的疼痛让他双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妧芫拉起泠怀的大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之上，泪水落在他冰冷的掌心之中，在泠怀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师尊，我说了，只要你能救回火魅，我会自毁灵魂，让她回来。你就让我自私一次，等火魅醒来，我再看她最后一眼，我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妧芫觉得，自己现在的疼痛，应该不比泠怀弱吧？
泠怀听见妧芫的话语，瞳孔骤缩，他的手掌收紧，从嗓子里挤出一个暗哑的声音，“不。”
妧芫看着他，伸手想要擦拭他因为剧痛而溢出的汗珠，但是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又缓缓收回，“师尊，你知道吗？若是不让她回来，你会面对的是什么？”
她知道了一切真相，现在在战场上，所以很多情绪都被自己狠狠压制，一旦恢复平静，泠怀这命怕是，凶多吉少。
泠怀看着她，她的双眼通红，紫眸也染上红色，变得有些骇人，他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妧芫自毁灵魂，并不会是她想象的那个结果。
她们是一体的，不管是谁出了什么状况，另一个人都会一起消失。
就算自己受尽苦楚，他也不要再一次看着妧芫死在自己眼前。
妧芫看着泠怀的眼神，那么不舍，那么心痛，泠怀是在不舍自己，心痛自己吗？
那是不是，他心里有过自己？
她不再说话，拉着泠怀的手，“师尊，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这一次，你伤得很严重。”
说完，她松开泠怀的手，想要去清洗一下自己手上的血迹，顺便也给泠怀擦一下他满身的血迹。
泠怀以为她要走，紧紧地拉住她的手。
他受伤了，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儿还有什么力气能拉住妧芫。
不过，妧芫感受到那轻微的力度，知道泠怀不愿意让自己离开，“师尊，我去洗一洗血迹，然后也给你擦一擦身上的血迹，我不走。”
听到妧芫的话语，泠怀才松开。
妧芫端着一盆水，小心翼翼地给泠怀擦着，泠怀的目光就像是黏到妧芫身上，一刻都不愿意离开。
擦拭完之后，妧芫准备去倒水，泠怀看着她，声音很小，“不要走。”
“我把这端出去，一会儿就回来，我不走。”妧芫解释。
泠怀的目光跟随着妧芫，直到看不见，他的目光还是看着门口。
妧芫回来之后，拉着泠怀的手，坐在床边，看着他，安慰他，“师尊，你休息会儿，我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
泠怀轻轻摇头，漆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妧芫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如此深情，是在看那个人吧？
虽然她很想告诉自己，泠怀看的是自己。
可是在魔界那段时日，泠怀虽然温柔，但是这样的深情是她第一次看见。
泠怀向伸手摸一摸妧芫的脸颊，就五月没见，为什么总是看不够？
他在想，或许那些真相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他只想好好留在妧芫身边，陪着她。
看她开心，看她快乐，哪怕是看她发狂也好，自己一时半刻都不愿意离开妧芫。
过了许久，妧芫命人熬的药送来，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泠怀，然后喂他喝下。
喝下之后，泠怀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红润，他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他伸出手，摸了摸妧芫的脸颊，“我想你了。”
妧芫的双手一僵，抬起头看着泠怀认真的双眸，过了半晌才低下头。
以前，泠怀从来不会说这些话，现在他这么说，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答应让上任魔帝回来罢了！
“师尊，你现在身上有伤，好好休息，不要说太多话。”妧芫给泠怀拉了拉背角，没有回应他的那句话。
泠怀拉住她的手，“你陪我。”说的很轻，但是很坚定，不容拒绝。
妧芫并没有如同他想象的一样答应，而是摇摇头，“我一会儿去看看火魅，然后神族那边也需要去查看，你好好休息，忙完我就回来。”
说完，妧芫直接转身。
她不敢去看泠怀的双眸，他双眸中那浓浓的情意让她忍不住嫉妒，她怕自己会不舍，会食言！
泠怀看着妧芫离去的背影，伸出手，却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