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怀低头一看，妧芫的手指轻轻划过指尖，下一刻她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妧芫睁开双眼，看见的是泠怀已经毫无血色的脸庞，和亦染焦急憔悴的脸。
“小祖宗，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亦染激动得眼泪花都泛起，若是个女子，怕是就要抱着妧芫嚎啕大哭了。
泠怀没有说话，而是把她抽回的手又放回自己手心中，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
妧芫打量着周围，冰冷的眼神移到亦染身上，“亦染，本座昏迷了多久？”
“不多不少，七七四十九日。”亦染吸了吸鼻子，如实回答。
“本座吩咐你的事办妥了？”妧芫没有忘记昏迷之前，让亦染审问那个小鬼的事。
在妧芫昏迷之后，亦染满心满眼都在妧芫身上，早就把那小鬼抛之脑后，一时间还真的没有想起来。
“还不给本座滚下去！”妧芫冷声命令，“给你三日，若是审问不出来，到时候我亲自审你！”
亦染这才想起那个小鬼，连连应下，以最快的速度退下。
谁知道，还没走出门，就听见妧芫侬侬绵绵的声音，“师尊，我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亦染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不带这样差别对待的。
亦染眸色深沉，刚刚妧芫还是那般冰冷无情，现在这样软糯撒娇，这样的变化，对她真的好吗？
妧芫见泠怀没有变化，侧过身盯着他，用指头扣着他的手心，“师尊，是不是我做了魔帝你就不认我了？”
泠怀伸出手，想要把她抱起来。
妧芫一躲，往里挪了些，让出一个位置，“师尊上床吧！”笑得很天真，与以前毫无二致。
泠怀不知怎么拒绝，依着她，躺在她的身边，任由她趴在自己胸膛，长臂挽着她。
妧芫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冰凉的体温。
泠怀又何尝不知，自己为了复活妧芫灵魂受损，体温一直都比正常人低上一些，妧芫不过是找个借口。
但是，他贪恋，贪恋与妧芫在一起的每一刻，贪恋与妧芫接触的每一次。
妧芫的小手还被泠怀紧紧握着，她很调皮地抠弄着泠怀的手心，一丝魔气凝成一个印记，在泠怀的掌心留下一朵海棠花印。
泠怀没有反抗，那不过是她给自己盖个章，标记自己的所有权。
“师尊，你现在抱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泠怀看不到妧芫的表情，听上去是毫不在意的情绪，但是只有妧芫自己知道，她自己的内心到底有多痛。
泠怀抿着嘴，他焉能不知妧芫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是你，是妧芫。”泠怀清冷的声音传入妧芫耳中。
妧芫没有说话，沉寂了下去，就算师尊是骗她的也好，她累了，想好好休息会儿。
过了会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泠怀摸着妧芫的头发，他能分清楚两个人，但是他分不清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个人。
三日之后。
妧芫睁开眼，看着睡着泠怀，哪怕他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已经有些透明，“师尊，累了就好好休息，这次梦里见过她之后，怕是有好一阵子不能再做梦了。”此时的妧芫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纯真和乖巧，谁也看不透她的紫眸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妧芫起身走出寝殿，“亦染在哪儿？”
“回魔帝，亦染大长老真是大牢中审问罪犯。”魔卫回禀。
妧芫嘴角微微一笑，“都三天了，还没审出来，看来嘴巴有点硬，给我带路。”
“是！”魔卫应下。
这魔宫七拐八绕，妧芫绕得有些头疼，看来得抽个时间改造一下，不认识路可是个大问题啊！
终于来到地牢，亦染用尽了所有办法，那小鬼就是一口咬死，只是给魔帝带路，其余的一概不知。
“参见魔帝。”亦染听到身后传来魔兵的声音，回过头就看见妧芫闲庭信步地走来。
“参见魔帝。”亦染跪下，知道自己办事不利，亦染没有再嬉皮笑脸。
妧芫只是抬抬手，示意他站起，然后在亦染地搀扶下，坐在一张简陋的椅子上。
坐下之后，妧芫打量着那体无完肤的小鬼，端起茶杯尝了一口，又继续打量。
小鬼被妧芫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虽然妧芫没有用刑，但是那个眼神淬了毒，让他觉得脊背发凉，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下一刻就要冲上来把他撕碎，毒死。
牢中很安静，静得只听得见小鬼害怕地咽口水的声音。
还有妧芫的指尖，轻轻敲打桌面的声音，每一敲，小鬼的心脏就犹如被刀捅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