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风身形没有动，还是直挺挺地跪在原地，他必须要一个答案！
“你可以不离开怀江，我带她下山就好。”泠怀知道他固执，但是此刻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妧芫不愿意见他，自己也不愿意妧芫再跟他过多接触。
“师尊，这是在威胁我？”鸾风怎么会不懂泠怀的意思。
上次神兵包围怀江，就是为了抓捕妧芫，但是亦染顶包出去，蒙混过关。亦染身份特殊，他们也不敢细查，只能撤退。
如果现在下山，妧芫体内封印又被解除，被抓到只有死路一条。
泠怀不能解释太多，只能冷着脸，“你抓紧时间走吧。”
鸾风满眼通红瞪着泠怀，“不就是魔族嘛，我堕魔就好，可是师尊你真的放得下吗？四海至尊，高高在上，就算你愿意，世人会同意吗？师尊，你的身份你不会不知吧！”
鸾风的每一句，句句诛心，只是泠怀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再让他放手，是不可能的。
“还有，师尊，妧芫若是知道你这般，你觉得她会接受吗？你是她的师尊，把她从小养到大的师尊！”鸾风此刻完全丧失理智。
一边是自己心仪的女子，另一边是自己敬重上百年的师尊。
妧芫不接受他，他可以接受，毕竟妧芫那样的性格，除了吃喝玩闹，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泠怀不一样，他一直敬重他，崇拜他，仰望他。
此刻，告诉他泠怀对自己弟子有了不该有的情愫，这个不是他认知中的泠怀，他根本无法接受！
“师尊，你是可以保护好妧芫，可是你这样有没有想过世人对你的评说会怎样，对妧芫的名声又会有多大的影响？”
泠怀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一句反驳。
他何尝没有想过，但是建造怀江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庇护所，自己只想默默地守护着她就够了。
但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来得快，现在会发生的一切都是意料之外。
“这些，我自有安排。”泠怀沉重闭上双眼，遮掩着眼中的伤痛。
若是五百年前自己早些认清自己的感情该多好，现在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辜负了妧芫。
“师尊，我会留在后山，不会走远，我也想守着她，偶尔看一眼她的笑，我就知足了。”鸾风站起，往外走去。
落寞的背影让泠怀看到当初的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失去灵魂。
妧芫在清璃院呆着等泠怀，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就看见泠怀坐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满眼都是伤痛，她这是第一次看见师尊眼里有情绪，“师尊，你怎么了？”
她其实是想问，师尊你怎么会有情绪？四海不是说，当年为了四海安定，你剥了自己的情欲吗？
泠怀看见她醒来，看到她眼中的疑惑和诧异，“是不是觉得奇怪？”
妧芫不会说谎，泠怀又很了解她，自然什么事都没办法瞒住泠怀。
她点点头，“是，我以为师尊真的跟外界传言一般，没有情欲，没有情绪。”
泠怀没有否认，“是，但是后来又回来了。”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妧芫对这个很是好奇。
泠怀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妧芫觉得这个眼神很陌生，像是看自己，更像是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她突然想起那盆红色的海棠，“师尊，那人是很喜欢海棠吗？”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泠怀收回自己的眼神。
妧芫感觉心被针扎一般，很不是滋味，师尊记得这般清楚，看不到她时就用海棠怀念。
她忘不了师尊那么温柔的抚摸那盆海棠花，充满怜爱。
“鸾风走了，以后怀江只有我们了。”泠怀岔开话题，不想在这上面过多纠结。
“哦。”妧芫现在有些不是滋味。
近日发生的事真的是越来越多，让她觉得好疲惫啊！
人，一个接一个的走了，是不是最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那师尊，什么时候走？还是要把我赶下怀江？”妧芫有些赌气，但是也有担忧。
如果泠怀真的要赶自己走，天下之大，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儿。
泠怀听到这句话，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忘了你那日许的愿了吗？”
妧芫摇摇头，“我没忘，所以师尊也不能忘。”
然后妧芫把头顶的大手拉到脸颊上，用小脸蹭着泠怀的手心，“师尊，以后不准你再想那个人！”
泠怀疑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