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说,“天下还有哪个叫貂蝉?”
毕轨的身上瑟瑟抖了起来——原来,他还有一大爱好:就是美女。他一听“貂蝉”这个名字,身上就打颤,他说,“是、丞相送、送给马超、的那个貂蝉吗?”
——他还知道曹操把貂蝉送给了马超。
轲比能说,“当初怎么没送给你?”
毕轨说,“当初、我没有、反意……”
轲比能逗什着毕轨说,“知道有反意可以得貂蝉,悔不该当初就反了曹操好了?”
“哎不是,”毕轨才听出味儿来,他说,“貂蝉怎么到了步度根手里?”
轲比能说,“你别管那么多,你就说步度根在我营地酒醉之后,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毕轨回忆着说,“那时……我听说他已经不省人事,是他侄子泄归泥驾驭着牛车往西、北,还是东,总之,在你和苏尚打斗的乱阵当中,泄归泥才跑的。至于跑到何向,我真的不知……”
轲比能这时才想起还有个泄归泥。他恨恨地想,以为他丁忧,忽略他了,原来是他这个色棍劫持了貂蝉。
轲比能说,“东边一路肯定不见泄归泥,那么,他去西能去哪里?向北又能去哪里?”
毕轨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用指头点数着,说,“他们一定去了那里!”
轲比能问,“去了哪里?”
“管涔山,”毕轨说,“我的义弟对那里很向往,我领他去此山游玩,他曾说,‘就差一个仙女了,有仙女这不就是天堂?’貂蝉是仙女般的美貌,他要享用她,肯定到此山!”
轲比能听了毕轨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享用她”啊,把我的人儿当成什么了?但是,可下子有了眉目,也就不管那么许多了,轲比能问,“管涔山在哪里?”
毕轨说,“在平城西南,我领你去。”
毕轨的大妇这时说话了,“说一棵树找不到,你领着去倒也罢了,一座山还有找不到的?找不到,鼻子下边不是有一张嘴,打听呗。”
毕轨听罢,说道,“妇道人家,懂得子午卯丑?帮衬英雄,我也好借光看看天下的美人到底美到什么份上,你们只管往老家里走,我随后撵你们就是。”
大妇指着毕轨恶狠狠地诅咒说,“你非得死在女人身上!”
毕轨并不生气,他说,“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把他大妇气得一蹶哒,对家人说,“咱们走!”
他们这些人,连饭都不吃了,做好的酒肴,往草地上一倒,就走了。
轲比能看了看,说,“你还没吃饭?”
毕轨说,“不饿不饿,想到能看到貂蝉,肚子里满满的山珍海味。”
“啊?”轲比能说,“管涔山离这不远啊?”
毕轨说,“要是这样走,得走三天。”
“啊!”轲比能吃了一惊,他说,“三天你都不用吃东西?!”
毕轨摇着手,说,“不用不用,秀色可餐嘛。”
轲比能晃着头说,“你是什么托生的?”
毕轨没听清轲比能的话,他问,“英雄,你说什么?”
轲比能一去手,说,“你怎么走?就跟在我马的后边走?才刚怎么没有卸下一匹马来你好骑着。”
毕轨指着跟在轲比能后边的两个小人儿说,“他们俩不是就跟在你的马后走?”
两个小人儿,是猴人,一个是侯哩,另一个是侯礼。于是,轲比能说,“他们俩咋回事?你和他们俩比不起。我们来的时候,他们俩跟在我马的后边跑,你能跑起来?”
“我,”毕轨顿了一下说,“我也能!”
轲比能停了一会儿,说,“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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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四人就走了起来。今天是月中,大大月亮恍如白昼,有一条清白可见的车道向西南弯去,他们四人就顺着这条车道一路走下去。开始,走的还算舒缓,边走,轲比能边和毕轨说着话,套问他为什么就说泄归泥和步度根劫貂蝉去了管涔山了。
毕轨开始说的还算上道,说着说着,就说到一张玉床,他说,“那玉床三丈三尺长,两丈两尺宽,铺一袭红丝绸在上边,把貂蝉放将上去……”
轲比能极度反感,他问,“为何需铺一袭红丝绸?”
毕轨说,“英雄想必知晓,那貂蝉仙女般如玉的肌肤,放在白玉床上,没有红丝绸的衬托,就找不到人了。”
轲比能恨得牙根直,他知道毕轨这时已是淫火烧身,而貂蝉是可以有淫欲之念的吗?就后脚跟磕在马的两肋之上,马觉得痛楚,“咴咴”嘶鸣,跑了起来。
轲比能这一跑,侯哩侯礼紧随其后,跑了起来。
毕轨看两个小人儿跑了起来,不肯怠慢,也随之跑了起来。
毕轨毕竟是行伍出身,虽然平素里骄奢淫逸,但身体基础很好,跑两步,没有大问题。可是,跑起长路,就不觉体力透支,哈哈带喘了,加上他没吃晚饭,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低血糖现象,浑身无力,眼前发黑,一个窝脖跟头就栽倒在地。
侯哩侯礼听到了摔倒的声音,停了下来,返回去,把毕轨扶了起来。轲比能也听到了,他停下了马,走回来,对侯哩说,“你跑去追上他的家人,让他们把他带回家吧,这样哪行,不是出人命了吗?”
这时,毕轨醒来了,他搭上了话,说,“好了,刚才是饿的,吃了一口土,饱了,咱们再跑,就不会有事了。”
——你说,谁要碰上这么个人,还有什么办法?轲比能只好说,“我也没吃饭,我吃点儿饭。”
轲比能下了马,在地上铺了一块布,从马的褡裢里拿出一块熟牛肉,坐上去,用食匕割下一块,放在嘴里,咀嚼吃起来。
毕轨在一旁,鼻翼“菲儿菲儿”抖动着,轲比能心中暗笑:有你把持不住的时候!
果然,轲比能嚼第二口牛肉的时候,毕轨说,“你说英雄,我平生最恨牛肉,一闻到牛肉味儿,我就想咬上几口解解恨!”
轲比能把手里的牛肉递给了他,说,“给,你解解恨吧。”
毕轨接过牛肉,深仇大恨地“吭哧”咬上一口,在嘴里翻卷着嚼着,说,“真解恨真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