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卡、萨力嘎回到了弹汗山鲜卑王庭,把泄归泥说的话,当步度根说了,把步度根恨得咬牙切齿的。
第二天,慕容军的谍儿亚大罕·萨拉亥传来谍报,说步度根整军来袭平刚城。
轲比能聚将商议应对之策。泄归泥说,“他是奔我而来,到时我出面迎他就是,谁死谁伤还说不一定呢!”
轲比能说,“不好,他毕竟是你亲安邦·阿马(叔),你和他阵前交锋,不论谁是谁非,世人也要派你一身不是。不好,还是我去和他应对。”
欧阳丹说,“你去也不好。你去,就把弓拉满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还是我跟他周旋。”
轲比能说,“他是单于,他到咱这,我岂有不出城相应之礼?”
欧阳丹说,“你要在平刚,自然出城相应;你若不在,如何迎他?”
轲比能说,“那你说我去往何地?”
欧阳丹说,“我自然有说辞。”
泄归泥说,“他若提出见我,军师有何话说?”
欧阳丹微微笑了,“主帅我都有话说,副帅我就更有话说。你们二位帅职在身,就安坐在城楼之上,观看大戏。”
轲比能问欧阳丹说,“用不用调白狼、白檀两城的兵?”
“不需,”欧阳丹说,“平刚城内外这万把兵力,足够他喝一壶的。尤其城外大营,可分为奇兵若干,到时出击。他要真打,咱就打,打到他两年之内再不敢打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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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步度根率领弹汗山的所有兵马来到平刚城下。
其时,轲比能部、步度根部和扶罗韩部的兵马相当,都在一万五千多人马(不算战前平民动员),为了恫吓,步度根把他的人都调集出来了,弹汗山就留下三百人的卫队护卫着。
一万多人马围住一座小小的平刚城,那战局得是兵威战危,不可一世的样子。
一声炮响,平刚城的城门“哗哗”地摇下来,只见欧阳丹提着他的方天画戟,骑着他的黑膘马,率领三个人,冲出城门外。
步度根一时有点儿懵:这员武将,看着挺勇威,可是他就一个人带着三个兵,这是干什么来了?
步度根催马上前,说,“来将何人?”
欧阳丹说,“你们是谁?乌压压的这么些人,来此何干?”
步度根讪笑,他看了看左右,说,“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拱我的大纛?”
欧阳丹往步度根身后的一面黄色的大纛看去,欧阳丹知道,它在草原语里叫“苏勒德”。它类似于矛状的兵器,矛底銎部有个圆盘,盘沿上有81个小孔,以马鬃为旓,用松柏做杆,竖立在石质龟座上。这面大纛,正是这个形制,只是上边是草原文字,不认识。
欧阳丹摇摇头,说,“某孤陋寡闻,不识这纛为何物?”
步度根指着欧阳丹说,“庶子,这般的学识,还像模像样地迎战?”
欧阳丹说,“你是来打仗的,你就不用跟我显摆你的狗屁纛,打起来就是。”
欧阳丹说着,就把手中提的方天画戟抡了起来,另一只手接住说,“来来,你我二人斗它三十合。”
步度根说,“且慢,你家元帅身在何处?”
“我家元帅?”欧阳丹说,“去洛阳多日了。你要找他,半月后再来。”
步度根狐疑,他说,“他到洛阳干什么去了?”
欧阳丹说,“诚是不知也。”
步度根说,“你家不是还有个副帅?”
欧阳丹说,“你说他呀,他在出恭。”
“干什么?”步度根不懂这个词。
欧阳丹在马上端了一下肩膀,缩了一下脖子,说,“就是拉屎。”
“拉、拉屎?”步度根说,“我们浩浩荡荡而来,他能拉出屎?”
“就是呀,”欧阳丹说,“他平常拉屎挺快的,这回蹲进去半个时辰了,还不见解完。你要找他,等等吧,想是不用太久,就能拉完。”
在城墙上听下边欧阳丹和步度根谈话的泄归泥,一下子笑翻了,他大笑着,说,“军师真太有意思了!”
步度根在下边听到了泄归泥的笑声,他向城上看去,有城碟阻挡,泄归泥又是在城碟下面翻滚,步度根上哪儿看到他去?
步度根偏着脸,乜着欧阳丹说,“你家城上有人笑我?”
欧阳丹不免“嗤”的一声笑了,说,“我不知谁人在笑,然,哭笑最是不能制止的,我们这里都是随其所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时,就听到步度根的军后方,传来马蹄声音,有一个小校从后边跑过来,附在步度根耳旁说了一句什么。
步度根现出惊惧之色,他对面前的欧阳丹说,“你们有伏兵?!”
“伏兵?”欧阳丹说,“也不知你们要来,谁置伏兵作甚?”
步度根向后一指,说,“不是伏兵,这马蹄声从何而来?”
欧阳丹兜着耳朵听了听,说,“这是哪里的游猎人群,而且,听马蹄声,也就千八百人马,不足一惧。”
游猎有千八百人的?欧阳丹这样一说,步度根更加恐慌。
他惊魂未定,听到另一侧也传来了马蹄声音,他大声命令他身边的校尉,说,“去探!”
那个校尉驰马而去,步度根回转身,对欧阳丹凶狠地说,“好手段,你这是四面埋伏啊?你到底是谁人?”
欧阳丹说,“某慕容军军师欧阳丹是也。”
步度根吃了一惊,嘴里叨念着什么,拨转马头,大叫了一声,“乌呼土(撤离)!”
顿时,军中一阵慌乱,就有卫队护住步度根,翻转身,向后边跑去。
也算他们有一定的训练,很快就成形,往他们的弹汗山退去。这一路上,大队别停下来,停下来,人声马蹄静下来,就听到后边有大队疾驶马蹄声传来,他们就还得急急往回赶。有老鼠啃脚跟的意味。
现在,东北人还有这么一套嗑:甲不惧乙,乙说,好像你怕我?甲一定说,我怕你牙长啃了我的脚后跟。
步度根到了王庭弹汗山,累得他“呼呼”气喘,静下来,听到远处仍旧有大队人马追来——当然,这只是一种臆想,欧阳丹设下心理战术,早就撤出了实际操作阶段。
当步度根想明白这一点后,恨得他咬牙切齿,心中发狠,对此予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