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说,“我哪有轻慢?”
扶罗韩说,“那你怎么说是‘曹操的界王’?我是当今皇帝封赐的好嘛?怎么成为‘曹操的界王’?”
“一样一样,一样的。”轲比能把着扶罗韩的胳膊往里边让。
走到轲比能原来的座位,轲比能说,“义兄,你就坐我这,我这里什么也没动,要不信你问问他们俩?”
能臣氐说,“是,我们还未开喝,连筷箸都没动一动,你就来了。”
扶罗韩向步度根看去,步度根只好和能臣氐说的一样说,“是,我们什么也没动。”
扶罗韩看看桌台,问轲比能,“我坐你这了,你坐哪儿?”
“我,好说,”轲比能冲外边说道,“来呀,给我安排一席桌台。”
外边马上就有人应答,不一会儿,就进来两个人,一个手里搬着桌子,一个拿着坐垫,其中一人问,“首领,你的席位安在哪里?”
轲比能指着扶罗韩的旁边说,“挨着我义兄,就在这里。”
两个侍兵应诺,把坐席放到轲比能原来的坐席旁边。
安排好,轲比能招呼大家,坐下去。侍兵往上搬酒肉菜肴。
都摆齐爽,轲比能问扶罗韩,“我大侄子(泄归泥)这次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扶罗韩说,“来了,他也随后就到。”
轲比能说,“那用不用等等他?”
扶罗韩说,“不用,他来再说,咱们喝咱们的。”
轲比能环顾四周,说,“那咱们就开喝?这酒两三气了,馋得我,让含揦子(口水)都呛住了。来来,几位来到,怎么说来的?蓬荜生辉,来,咱们满饮此觥!”
四个人都没含糊,手捧着巨觥,对准了嘴唇,“咕咕”一口气都没缓,直接把那觥酒,倒进了肚子里。然后,抓起桌上的羊腿,用食匕,削下一块肉,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扶罗韩和能臣氐对面坐着,他嚼着嘴里的肉,对能臣氐说,“能臣将军,你记不记得咱俩见过面?”
能臣氐看着扶罗韩,辨认着,说,“不记得了,咱俩在哪儿见过面?”
“在那什么,”扶罗韩纯粹在诈能臣氐,他也说不上来,只好把话题转弯,说,“我和你兄长今天有个约定,你知道不?”
能臣氐摇手,说,“不知,你和家兄有什么约定,我怎么知道?”
轲比能想为能臣氐打打马虎眼,就对扶罗韩说,“义兄……”
扶罗韩指着轲比能说,“闭嘴,你别说话!”
轲比能“噌”地火冒三丈,他对扶罗韩说,“扶罗韩,我在我的大帐里,为什么不能说话?”
扶罗韩说,“你就配搞个阴谋诡计,不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
轲比能指着扶罗韩说,“我草你妈扶罗韩,我搞什么阴谋诡计了?”
扶罗韩一听轲比能骂他,也怒火中烧,抓起插在羊腿上的食匕向轲比能甩了过去,轲比能向后一闪身,躲过食匕,但是,食匕的拖把把轲比能的鼻子头儿划了一下,轲比能用手指肚抹了一下,见有了血迹。
轲比能大怒,把桌台上的空酒觥拿起来,向扶罗韩的头上砸去。只听得“咣”的一声,砸了一个正着,扶罗韩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头血奔涌而出。
觥,古代是用兽角做的酒器,三国时期,觥都是铜铸,一只有四五斤重。砸上这一家伙,还有好?
大家大吃一惊,再看去,只见血里有白色之物随之流了出来。
脑浆?!不是脑浆又是何物?
轲比能扑上去,呼喊着扶罗韩。扶罗韩还哪有一丝回应?
步度根走过来,把手按在扶罗韩的胸口,一会儿,抬起手,对轲比能说,“死死的了,你怎么下得了这等死手?”
“我我,我被激怒,失手了……”
轲比能描述的符合事实。
步度根“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出了大帐。
能臣氐低迷嗫嚅着说,“这可怎么是好,都怨我!”
“不,”轲比能说,“我早就想杀他,曹贼的腿子!”
能臣氐说,“他和曹贼走得很近?”
“很近,”轲比能说,“曹贼封他个‘界王’,就让他在曹界那里守着,他却占了我的白檀城,要不是凉州之战,我就夺回白檀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外边有人大哭着,“阿玛!”
轲比能对能臣氐说,“扶罗韩之子泄归泥。我也像点样子啊,你拉着我。”
说罢,轲比能张开大嘴,大哭起来,说,“是我失手杀死了你呀!我们拜义之时说好了不愿同生愿同死,今番你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轲比能说着,就把自己的佩剑拔了出来,要自刎,被能臣氐全力抱住,说,“不可啊首领,扶罗王还有未竟的事业,你要为他完成啊!”
两人正在帐内夺剑,泄归泥走了进来,能臣氐看有人进来,对进来的人大声说道,“小英雄,快快帮我把首领的剑夺下来,他要自刎!”
泄归泥一个虎步冲上来,和能臣氐一起来夺轲比能手中的剑。
两手不抵四握,再说,轲比能是在做戏,没想真自刎,手中剑还不让他们俩夺去?
手中无剑,轲比能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大悲声,号哭了起来,“我那命苦的义兄!你不如一食匕扎死我得了,你轻巧儿地死了,把我留在世间,让我自遣,让我难受,你好狠心哪,义兄!义兄你还没走远,回头捎捎手,把我带走得了!”
接下去,轲比能就上边那些意思,反反复复地哭诉着,把鼻涕泡都哭出来。
泄归泥让侍兵护住轲比能,自己把能臣氐拉到了帐外,问能臣氐,“怎么两个人打起来了?”
能臣氐说,“你阿玛来的时候可不跟谁生气了,一肚子气哼哼的,和你义安邦·阿马(叔)两句话没来,就动手了,他用食匕甩过去,你义安邦·阿马(叔)还机灵,闪过那一匕——你没看他鼻子尖儿破了一块吗?那就是食匕的拖把划的。也是把你义叔打急了,他随手就给了阿玛一觥,这一觥正好打在你阿玛的头上,你阿玛一下子就窝老儿了……”
泄归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这哥俩,不是冤家不聚首啊!平常钩噶不舍(很亲密)的,怎么说着说着,食匕、酒觥都上来了?”
能臣氐一拍大腿,说,“谁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