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有人在搏杀。不一会儿,就听到吊桥的绞索“嘎嘎”地响起来,看到吊桥在徐徐地下放。同时,听到城门“吱扭扭”地开启,轲比能抽出腰中的剑,一挥,大喊着“集录起(进攻)!”
骑在马上的兵士停止了呼麦,抽出了腰刀,大声喊起来,“集录起!”
喊声震天,同时,催马奔驰,马蹄“嘚嘚”,声声震撼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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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比能把阎柔和他的家人堵在府衙前的小校场上。
阎柔向轲比能一拱手说,“慕容首领,手下留情,放我们走吧。”
轲比能指了指躺在地上用布盖着五具尸体说,“我的这些兵士怎么说?”
阎柔说,“这是战场!你的兵士杀了我们守城兵士何止五人?你上城上看看去,死伤一片!”
轲比能说,“我不管你的兵士死伤多少,我这五个兵士你如何赔偿?”
“这……”阎柔不知如何说好了。这不是霸王逻辑吗——啊,我的兵士死伤多少你不管,你死伤了五人非要我赔偿?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这时,有一匹马从阎柔的身后走了过来,马上骑着一个女人,仔细一看,才看清是艾由。
艾由说,“放我们走,把城给你留下。”
轲比能说,“我要不呢?”
“不?”艾由把右手举起来,手掌捂在头上,袖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说,“你要不,我就死给你看。”
轲比能一吓,他知道,艾由的右袖管里,有一把绣匕,那是有弹簧的绣匕,只要她一压掌跟,那把绣匕的匕身就能弹击出来,扎进她的太阳穴,那她必死无疑。
轲比能赶忙说,“别介别介,我们退出好不啦?”
说着,轲比能张开双手,对他身后的兵士说,“让出一条路,让他们走!”
兵士纷纷往两边闪,中间让开一条路,艾由骑着马走在前边,但是,她的手还没有放下,还那么捂着头,轲比能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他要是轻举妄动,艾由就会立即按压掌跟,打开弹簧绣匕的弹簧开关,绣匕就会弹出来,扎进她的太阳穴里。
他心里想,你把手放下吧,我不会偷袭你们的。再说,你老这么举着手,人家不得看出来?到时候阎柔要是问你,你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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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柔一大家子,白狼城原守将长孙栗、白檀城原守将西录以及几个亲兵卫士,都是从南门走出城的。走出城门,艾由勒马停在道边,等大队人马都走过去,她才殿后走了起来。一箭之地外,她才把捂头的手放了下来。
男人骑马,女眷坐车,只有艾由骑在马上。
阎柔走出队列,停在路边,等着在后边走的艾由,等艾由走过来,他才缓辔前行,和艾由并排走在一起。
走了几步,阎柔对艾由说,“你坐到车里吧?你一个女的,这么冷的天……”
艾由连头都没转,说,“我没和你骑马跑了一千多里?那时我是个男的?”
“我是说,”阎柔说,“咱现在不是有车了嘛……”
艾由说,“我不愿意和那些老娘们儿在一起,臊的哄的一股味儿。”
停了一会儿,艾由说,“咱们去哪儿?”
“幽州。”阎柔说,“丞相已经在那里把咱们的府邸号下来了,开春后,我再着人翻修一下,该拆的拆,该盖的盖,由着咱们的性子拾掇一下。”
艾由问,“幽州是不比塞北暖和?”
“当然。”阎柔说,“不过,也属于北方,等以后咱们再往南挪一挪,过了江(长江),就不上冻了。”
艾由说,“那就看不到雪了?”
阎柔说,“大约模吧,江那边,有雪在半空中也化了,变成了雨。”
艾由说,“别介了,这一年到头,看不到雪,哪行?我不行,我得年年看到雪,不看到雪,心里慌的很。”
阎柔说,“那行,咱们不过江,只过河(黄河),在江、河两夾褃儿找个地方住下,生他十个八个孩子,过小日子。”
艾由转过脸来,撇撇嘴,笑了一下,说,“你还能过小日子?”
阎柔说,“你不知道我,大日子、小日子我都能过,小日子过得更舒坦,早上半斤酒,迷迷糊糊的,到了过晌,清醒了,读几页书,打打孩子……”
“孩子生下来是给你打着玩儿的?!”艾由笑着伸过手来打阎柔。
阎柔躲开身子,他的眼睛瞄着艾由的右袖口。
艾由说,“你向往小日子,但,丞相能让你过小日子啊?”
阎柔阴鸷地说,“我不怕丞相,我就怕你不让我过小日子。”
“我?”
阎柔突然问,“你到底是谁?”
艾由在马上悠悠荡荡地说,“要我是你,就不问。关键时候能解救你一大家子人就行了呗?”
阎柔还是忍不住问,“你是轲比能的什么人?”
艾由凌厉地看了阎柔一眼,说,“我怕说出来吓着了你。”
停了很长一会儿,阎柔又问,“你的袖子里是什么?是绣匕吗?”
艾由把袖口对准阎柔,说,“你往里边看看。”
阎柔慌忙躲开,“得,要像弓弩一样,有一支箭射出来,那可毁了。”
艾由把袖口收回来,自己往里边看看,说,“你说的那个办法真行,一抬手,‘啪啪啪’射出几支绣箭,对方一下子就倒下了。”
艾由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阎柔说,“到了幽州,你跟我回家吧?”
“回家?”艾由说,“你怎么安排我?”
阎柔说,“当然是……”
“我不。”艾由断然拒绝,她说,“我还当你的府衙侍婢,三个,我是头儿,有道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啊,当然了,”阎柔说,“回家,对你也要有个说法。”
“怎么说法?说出来我听听。”
“给你个职称,”阎柔说。
“什么职称?”艾由说,“说出来,我听听。”
阎柔这时有点儿穿越,他说,“叫你个‘首席妾侍’,如何?”
“‘首席妾侍’?”艾由叨念着,说,“我上边是不还有人哪?”
“那就是我的妻子了。”
艾由说,“那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