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确实承担不了,因为他捅的娄子太大了。
在不能严刑逼供的前提下,想让田甜把受何人指使这样的事说出来,确实有点难度,于是,小周和他的朋友们便想了一招歪点子。
冒充警方人员,对田甜进行短时间的控制。在他们看来,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不论多会演戏,但毕竟社会经验不够丰富,只要往车里一塞,甚至不用怎么吓唬,肯定是问啥说啥了。
这是他们惯用的招数,轻车熟路不说,而且,除了没有警车之外,各种伪造的证件和警具一应俱全,绝对能做到以假乱真。
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在医院找到了田甜,在表明身份之后,田甜表现得很紧张,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没有任何反抗,非常配合的跟着“办案人员”上了车,被带至了一处事先准备好的空房间里。正当几个人装模作样的准备依法询问之际,不料一群彪形大汉突然闯了进来。
之后的场面就很尴尬了,小周的几个朋友还试图反抗,但瞬间便被制服,所有伪造证件和警具被当场缴获。假冒民警可不是闹着玩的,送进去至少五年打底儿,几个人顿时傻眼了,随即连连讨饶,甚至比田甜还要配合,马上就把小周交代了出来。
于是,正在附近的车里坐等胜利好消息的周强和商业调查公司的负责人也被一锅端,周强妄图逃跑,但没有成功。
“他们把我放了出来,说一个小时之内,让你给这个号码打电话,否则,就把直接交给警方处理。要不......先打个电话试一试,看看到底是啥意思?”周强说着,小心翼翼的将一个纸条递了过来。
陈曦伸手接过,扫了眼,然后轻轻的放在办公桌上。他心里清楚,埋怨和责怪于事无补,况且小周是给他办事,出现这种情况,他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现在急需做的,就是尽快将妥善处理,否则,一旦闹大,他本人也是吃不了苦兜着走。
心里跟着火了似的,但外表还是很平静,听小周说完,点上一根烟,默默的吸了几口,然后慢条斯理的问道:“他们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吗?”
小周摇了摇头:“没有,既没打也没骂,而且还很客气。”
“身份呢?一点也不透露?”他皱着眉头问道。
小周则苦笑:“还有什么可表露的,这不是明摆着吗?百分之百是向北的人。”
他未置可否,沉思良久,将手中的香烟掐灭,也不理睬坐立不安的小周,掏出手机,拨通了纸条上的电话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你好,陈总。”
“你好,请问你是.......”他试探着问道。
男人打了个哈哈:“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理眼前的这件事。”
他则冷笑了声:“我连你到底是谁和想干什么都不清楚,又何谈妥善处理呢?真是奇怪,既然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为啥要遮遮掩掩,连是谁都不敢承认,该不会是你们也心里发虚吧?”
男人爽朗的笑了:“我是否发虚,和你没什么关系,不告诉你,也并非要遮遮掩掩,而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你的兄弟冒充警务人员,非法拘禁公民,这是什么罪过,不用我说,你自己清楚得很,而且据我所知,那位姓周的哥们,目前还是取保候审状态吧,如果公事公办的话,恐怕最倒霉的就是他了,他是你的左膀右臂啊,难道真要豁出去吗?”
他冷笑了下:“套用你刚才的话,是否把他豁出去,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咱们废话少说,直接捞干的聊吧,我的要求非常简单,把人放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你有什么条件直说吧。”
“我不过是个小角色,没有和陈总谈条件的资格,很快会有人联系你的,只要你们谈妥了,我这边就一切OK了。”男人说完,也不待他回答,直接便挂断了电话。
这种太极推手似的的搞法,让他感觉无所适从,处处受制,却找不到还击的着力点,纵有浑身的力气,也是使不上。
他无奈的将手机往桌子上一丢,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周强,苦笑着道:“等着吧,我倒要看看,谁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周强满脸都是愧疚,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不住的长吁短叹。
他见状反而安慰道:“瞧你那熊样,我又没埋怨你什么,至于愁成这样吗?”
周强哭丧着脸道:“我倒是宁愿被你臭骂一顿,简直是被人当猴耍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却淡淡一笑:“拉倒吧,你那脸皮,还怕丢人?说出去都没人相信的,算了吧,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要记住了,不要轻视对手,凡事都要过过脑子,想好了再做。”
其实,这句话也是在说给自己,事实上,这几天,他被田甜的事搞得心烦意乱,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彻底乱了阵脚。
但当被逼到绝境之际,反而却冷静了下来,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只能背水一战了,他默默的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转眼半个小时,什么动静也没有,小周先有点坐不住了,试探着说道:“陈哥,要不,你再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啥意思啊?五六个人扣着呢?真要有点啥闪失,我可没法做人了。”
“急什么,要打你自己打。”他没好气的回了句。话音刚落,手机忽然响了,定睛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
来电话的竟然是王云峰。
“接吗?”小周问。
他略微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陈总,没打扰你休息吧?”王云峰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他淡淡一笑:“没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王云峰轻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商量下,我五十多岁了,在华阳干了一辈子,真不想离开了,至于说到吃里扒外,我觉得其中肯定有误会,再怎么说,我也不至于做违背良心的事呀。”
王云峰在这个节骨眼上把电话打过来,如果说仅仅是碰巧了,那可真是鬼才相信。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做法,实在是高明之极,以至于任何把柄都抓不到。
他想了想,平静的道:“王主任,咱们先抛开是否误会不谈,我只是很难理解,你这是何苦呢?以你的才干资历和人脉关系,省国资委的任免下来之后,不论国企还是私企,还愁谋不到个合适的职位吗?为啥非要死抱着华阳不放手呢?”
王云峰叹了口气:“我也说不上,就是舍不得离开这个集体,这样吧,陈总,我只要留下,保证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一切以你为中心,怎么样?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