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温毓兮感觉自己脑子都萎缩了。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她回头看去，正是之前被唐苏苏吐槽洗澡不洗脚的九阳长老。
他一身黑衣迈着方步走来，拧眉，脸上表情很不礼貌。
“世人崇尚孝道，尤以哭葬最为突显孝心，宋柔柔刚才哭的响亮，孝心值得称赞，但要是现在饿了就要填饱肚子，可就担待不起这个美名了！”
九阳长老一说完，宋长泽脸色阴沉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他竟然没有给女儿出头，反倒是微微躬身朝九阳长老行礼。
“长老说的是，长泽自当管教好柔柔。”
温毓兮惊诧，瞪圆了双眼。
“统妹，宋长泽是脑子死了么？那可是他女儿！他女儿啊！他怎么都不肯给他女儿说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这个，可能是在忍耐吧，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毓兮丝毫不能理解，气的乳腺都要增生了。
什么狗屁孝道？！
什么崇尚孝道？！
崇尚个屁？！
一个将将满月的小女娃，连牙牙学语的年纪都不到，要她遵守什么孝道？！
她现在才多大，连大人说的话都听不明白呢，让她饿着肚子给去世的母亲哭丧？！
是想让她被活活饿死吗？！
这九阳长老的脑子是被挖走去做豆浆了吗？！
还是他仍旧气恼曾经唐苏苏说过的那些话，现在趁着唐掌门死了，唐苏苏也死了，就过来逮着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女娃祸害逞能？！
贱不贱呐！
温毓兮想到曾经的原主，就仿佛看到了这个小女孩的未来。
眼泪就溢满了眼眶，险些涌出。
要是帝晟遇上这样的脑残说自己的儿子，肯定会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再附带上辱骂技能，放大招亲切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温毓兮看了一眼宋长泽，转身离开。
就算她再生气，也没有立场去说话。
她能做的，就只有眼不见心不烦了。
走进小院，清越正站在炼丹炉旁，往地下加了一把灵力烧的火。
火势旺盛，似乎能听见里面的丹药被炙烤的噼啪声。
温毓兮垂头丧气的进去，坐在桌子上，双手捧着脸，一言不发。
清越瞧出来不对劲，问她：“一进门就丧着脸，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温毓兮看一眼清越，转回头，长叹一口气。
“哎——”
清越：？？？
他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走过来。
“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也没啥，就是想到现在唐苏苏死了，她的女儿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清越：“……你是想到你之前的那些日子了吗？”
温毓兮：？
“是我对不住你。当初我专注于闭关修身，以为将你托付给门派中的其他长老，他们会善待你的，只是我没想到——”
只是他没想到，那群老不死的会这么待她？！
而在他一进入闭关状态后，脑中就不自觉输入了一段记忆。
那是上一世温毓兮的所有经历。
以及温毓兮死后发生的事。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段记忆里的自己会如此苛待这个女儿，反而对那个无亲无故的唐苏苏跟亲生的一样亲？！
就因为唐苏苏一句“毓兮师姐已死，就让我来替她向清越仙尊尽孝。”
他就将温毓兮没有享受到的疼爱，以及她没有拥有过的资源尽数奉上给了唐苏苏，甚至还亲自教她剑术心法？！
他是贱的吗？！
脑子是被猪油糊住了吗？
那时候的清越想醒过来，但身体就像被控制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清晰的听见温毓兮在门外的诉苦和哭喊，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看着这个女儿和自己越来越远，连她被欺负了都做不了什么。
“当时我刚醒来，你在我的房门外吃火锅，我还不好意思叫你女儿，也没有脸面称呼小无忧为我的外孙，只能装成生人勿近，亲人也勿近的样子。”
清越吸了两下鼻子，从袖子里甩出一条手绢，擦擦眼泪鼻涕。
温毓兮：……
统妹：【……】
“幸好你没有对我彻底心寒，我还可以挽救，要不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的小老头了。”
温毓兮的表情：
温毓兮：“……可是现在的宋柔柔怎么办？”
就算唐苏苏有罪，她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宋柔柔还只是个小婴儿，什么也没做过，为什么要她承受唐苏苏造下的恶业？
清越：“但这也不是我们该想的了，来吧，看看你的丹药炼成什么样子了。”
清越打开丹炉，一阵狐臭混合着脚臭，还有一点汗酸味儿扑面而来，臭的温毓兮当场yue了！
“嗷！”
温毓兮瞬间向后弹出几十米，直接挂在了房顶上。
即使这样，那股清晰明显的酸臭味儿依旧萦绕在她的鼻尖。
“我靠！这什么丹药？！这不是毒药？！”
清越倒是镇定，拿了一块布将鼻子堵住，拿着钳子将里面烧的火红的丹药夹了出来。
“……你现在学习的丹药炼制还少，等以后炼制的多了，什么味儿都不觉得奇怪了。”
温毓兮：“Yue！那我以后Yue！怎么办？！Yue！”
她真的受不了了，他妈的，好臭，好上头！
“呕——”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伸手给自己下了个失嗅咒，才勉强忍下呕吐感。
【别说，这小味儿！真上头！】
闻完了感觉自己脑子里刺挠？！
温毓兮看着盘子里盛好的一坨坨丹药，伸手指着，问道：
“爹！这怎么看起来像大便？！”
“闻起来也像大便！”
清越：“……丹药是要用手搓圆的，因为添加了不少东西，臭点也是正常的，没关系，你见识少爹不怪你。”
【……】
温毓兮更崩溃了：“什么？！你还要我用我这双玉手去搓大便？！我受不了了！”
清越：“……”
【你别乱玉了……】
统妹突然鼓励道：【别啊！兮兮，我跟你说，你现在忍受这个罪，吃下去丹药之后就可以加快突破境界的速度了！吃的臭中臭！方为人上人！】
温毓兮怒骂：“你赶紧给我滚滚滚！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吧？！滚滚滚！”
统妹奸笑两声，圆润的遁了。
温毓兮忍着泪水，看了一眼托盘中的“大便”，艰难的眨眼。
她看了看自己的“玉手”，眼泪溢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