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玦很久都没有反应,我也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有些多了,这几日和成玦的对话真是太深入了,是因为有病的人一般都很脆弱吗?或者是多年存于心中的东西越多而终于有机会得以释放,却有些不像我的处事风格了。
“好像讲了一辈子的话,不过觉得病好像都痊愈了,十分轻松。你被我吓到了吧!是不是听烦了?”我递给他一杯果汁。
“今天我来下厨好了。”我的心情大好,晚饭丰盛一些,大吃一顿,犒劳犒劳几日饿瘪的胃,也感谢一下成玦几日来照顾之情。
“不许,你是病人。”成玦抢走我手里的冬瓜,自己走向厨房。
“我帮忙好了。”我选择顺从他的意思。
“那个,还有二天我就得回国了,筱枫说公司实在太忙了,你一个人留下可以吗?要不……”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一起回去吧!我放弃剩下两周的假期。”
“我和筱枫本来都很担心留你自己在这边,虽然还有那个高谦,不过这家伙像块冰,我可不认为他能帮上什么忙。”他仿佛松了一口气,却欲言又止。
“好奇我突然取消假期?大病了一场让我突然很想念一些东西,都说有病的人通常会很脆弱,我想我也不例外吧!”
“要不要告诉高谦,恐怕你走他也会离开的。”
“我通知他。”
高谦第二日如约而至,整个人依然显得十分落寞,我提议到农场里面去走走,一路望眼过去尽是紫色薰衣草花海,极其美丽,宛如仙境。“后天,我们搭机回国,你一起走吗?”他不语。
“六年来你好像又走入了当年的那个怪圈.你怎么让自己过得如此不快乐,我们的一生并不长。”
“所以我不想有更多的遗憾,六年来我曾忘记过。”
“当年我竟然不想念你,你从来就不是那种虚荣之人,我没有搞清状况就赌气离开出国了。”
那日高谦说了很多,我也终于明白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谦的父亲当年给他联系好了国外的名校,也想让他到澳洲去陪陪他母亲,以作为裣,所以就擅自给他办好了一切出国手续。高谦本不想去的,却看见我与其他男生交往密切,一气之下就选择离开了。
“天意弄人。”我心中想的只有这四个字,原来是误会让我们彼此错过。
只是结局终究不尽相同了,在那个故事里我们都不曾全心付出,所以一切皆是枉然。
“高谦,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无论当年曾经发生了什么都已不重要了,又何必如此执着呢?珍惜现在拥有的,会少些遗憾的。”
“你是在暗示我现在你在乎的人是成玦。”我没有解释,此时这样的沉默可能是最合适的答案。
“我不会放弃的。”高谦的语气如铁,目光炯然。
紫色薰衣草在风中如瀿,仿佛也透着不道样地情绪,平静终是一种奢望。
如期回国,我抽出时间去了外婆家,带上了从日本带回的礼物。
“若儿,那个小帅哥真是你的男友?”外婆一脸的疑问。
“你不喜欢他?”我明知她老人家是不会轻易相信的。虽然去日本之前成玦随我登门拜访了一次。戏也演得很逼真,可是外婆却仍在情疑中。
“成玦那个孩子太过于耀眼,我并不认为合适你。不过我不会去干涉你的选择。”外婆的后一句话沉默好久才说出。
望着外婆二鬓的斑斑白发,终于我选择道出实情,对于自己最心的人如果都需要伪装,人生未免太过于黯然了,只是和高谦的往事我简单的一带而过,并未刻意把当年的事讲太多。
“若儿,外婆知道这些年来你的不释然,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是高谦。他是个很执着的孩子,只是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不过你们的缘份是还可以继续,外婆是不会给你压力的,成玦这个孩子会这样帮你真是难得,有机会请他到家里吃顿饭吧!”外婆的担心消失了许多,神色轻松。
原来这些年来外婆的用心良苦只是希望自己走出低谷,别把心隐藏的太深,而自己那段缘份是否遇见却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的生活已经放晴。
公司的新项目渐渐走入了正轨,卡通制作方面的进展方向十分顺畅,比预想的阻力和困难都少了很多,成绩斐然。
只是这样的产业也如IT业一样,十分辛苦,昏地黑地地赶着工。上至主管,下到清洁工人,整日埋在透台上和电脑房中,连呼吸新鲜空气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几次在公司的主管会议上,见到的成玦也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从日本回来后,高廉很少到我们公司来,或许也想留些空间给彼此。只是瑞琪的神情有了几分不多见的烦恼,而她一向是个很懂得隐藏的女子,只是这次不同,应该是与高谦有关吧!
再有一个月就是圣诞节了,筱枫特意与我围绕今年的对话节公司年会谈了一个下午。公司良好的发展势头,筱枫的自信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想利用这个圣诞节搞一个盛大隆重的晚会,力邀一些社会名流,也以此扩大公司的知名度。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活动我是极其抗拒的,筱枫也知道我的心思,几年来尽量和避免这样的活动。可是今年的状况的确是个很好的电动机,于公于私我都承认这场酒会的意义都非同寻常,很多事情并非都可以如你所愿,所以我终是给了筱枫一个肯定的答复。他才松了口气,因为他了解我的承诺就已经代表了最后的完美结局,我们之间的信任是多年配合出来的默契。
接下来的日子人事部也落得与制作部同样的悲惨境况,看着员工们疲惫却敬业的表现,那是年轻人的一种张扬和朝气的体现,原来我也曾经拥有过,不过现在变得却感觉久远了许多。
大家几次在公司熬夜到天明,我为部门的员工开车去买夜宵,根本没有理由让自己先离开,也顺便保护一下他们年轻人的胃吧!
路过制作部,不例外的灯火辉煌,口香糖、咖啡、方便面凌乱地充斥着整个窨,每个人都不修边幅,的确有点搞艺术人专有的味道,我摇头苦笑。两个部门的确需要不少东西,不过看着他们的津津有味,胃口得到满足而流露出的开心,我的心情也没由大好起来。
成玦的助理看见我时颇有些紧张,我送给她一份夜宵,然后拿着另外的一份准备去敲副总的门。
“Ann,副总好像刚睡,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这几天脾气有些急躁,可能压力大了些。”
“你一定被他骂过了,是不是?”我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她给我感觉有些惶恐,怪不得显得有些拘谨,不过蛮能体谅上司,也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