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我也要让司机接我回家了。”赵冉巴不得赶紧结束无聊的对话。
孙思敏眼神复杂地看着慕容显，像个随身护卫一样，跟在李瑜身后。弯腰很绅士地替她打开了兰博基尼副驾上的剪刀门，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李瑜款款坐下，车子发动起来。没有多的眼色分给孙家兄妹，只是冲赵冉打了个拜拜的手势，便扬长而去。
众人四散。
坐在孙思德车里，孙思敏跺了下脚，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哥，你刚才都不帮我！”
“哎——不是，你们一没动手二没吵架的，我怎么帮？”孙思德有心无力道。
“姓赵的故意学我说话，你没看到吗？”
“我知道！”孙思德从小就听惯了妹妹讲话的腔调，一直都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今天赵冉学她说话，才发现，好像是真的……“可能是，人家觉得你说话好玩？”
孙思德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试图安抚下妹妹。“再说了，其实这个事情也不大。你看，她们后来不是也没学你说话了嘛。”
“可是我不开心……”孙思敏说道，“显哥哥明明是答应送我回家的。”
“哥送你不一样吗？都快到了。”
“不一样！”
孙思德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这。“你对慕容显，有意思？”
孙思敏瞬间脸红了一片，赧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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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水马龙的街道，映衬着现代都市的繁华。
慕容显车速并不快。
李瑜出神地看着眼前景色不停变换，晚风拂过，长发飘飘荡荡地飞扬在空中。碎发扫过脸颊，有点痒，李瑜用手拢到耳后。
许久，慕容显才开口打断她的神游状态：“大小姐，今天怎么有兴致出来体察民情？”
显然，是在调侃她今天吃路边摊的行为。
“没什么，突然就很想吃。”李瑜已经习惯他说话的方式。
“以前跟你男朋友来过？”
李瑜觉得他这话问的莫名其妙，说道：“我说我只是刚巧跟冉冉，溜达到那的，你信吗？”
“信，你是大小姐，没理由向我撒谎。”
李瑜没有回应。
二人，一时无话。
慕容显突然来了句：“什么时候请我吃路边摊？”
李瑜终于不再掩饰了。“你每次见了面就知道怼我！还想我请你吃饭？做梦！”
慕容显侧过头来，黑夜里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睛，却漾起了一丝笑意。“好好好，我错了。是不是我以后跟你好好说话，大小姐就能赏脸请我吃个饭？”
李瑜一脸不可置信，“我会信吗？我觉得你，哪天见到我，不阴阳两句，你就难受。”
“说错了。”慕容显靠了过来。
“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慕容显温热的吐息均匀地喷薄在李瑜颈部上方。
只听到慕容显缓缓说道，“我只是觉得，你生气的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很可爱。”
李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是什么低级趣味。“哦！我懂了！放心吧，以后我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看你不爽，直接骂死你。”
慕容显笑了笑，“我听听，你要骂我什么？”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道貌岸然，人模狗样，斯文败类……”
“杀伤力为零。”
李瑜被这话气的要吐血了，心中浮现出两个火柴人决战的画面。一个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统统耍了一遍。一个随手掏出激光武器，一滋——
代表李瑜的火柴人应声倒地，嘴角吐着鲜血，向着苍天哭喊道：“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啊！”
“你个狗屎！”李瑜彻底放飞自我了，骂人直接不讲究章法。
“粗鄙之语。”慕容显如同置身事外般，如是点评道。
二人赌气般不再说话。
高楼大厦的灯光逐渐变少，两边的建筑也替换成更加私人的高档别墅区。
没有好看的景色，李瑜也没有心思欣赏夜色。
“快到了。”慕容显提醒道。
“知道了。”李瑜有点困。
好远的一段路程，坐直升飞机出来的时候，还没发现要这么久。
“李瑜。”
“嗯？”李瑜声音很小，闭着眼睛。
夜深了，晚风里带了几分凉意。
慕容显没来由的，突然说道：“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你。”
“你说。”
“你小时候，买了一堆公主和王子的故事，天天看的很入迷。要求所有人要称呼你为‘亲爱的希希莉娅公主’，并且立誓要成为一个集聪慧、勇敢、温柔、善良、理智、大方等一系列优点为一身的希希莉娅公主。”
成为玛丽苏本人，是所有女生自小时候就有过的幻想。
李瑜有了点想听下去的兴致，“然后呢？”
“那是我少有的耳根清净的日子，我可以拒绝你任何要我陪你玩的要求。你会自己道德要求自己，说‘希希莉娅公主要体谅别人，希希莉娅如果逼别人为自己改变，就是不善良的’。”
“你每天认真写作业，因为希希莉娅公主必须成为王国里最有智慧的人。看到路边的乞丐要施舍钱财，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要带回家领养。甚至看到花花草草都要避开，不能踩踏到，植物也是会有知觉的。”
“你严格要求自己，每一件事都要符合美德的要求。”
李瑜心生疑惑，“所以，做这些事的原因是什么？”
慕容显回答道：“为了能够遇见王子。你执拗地认为，童话里的王子会随机出现在某一个场景里，碰巧那时，你可能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或者你正在战场上歼灭敌军，又或者，你用智慧拯救了世界末日。”
“电光火石间，王子在那一刻被你的美丽善良勇敢所倾倒，从此王子和希希莉娅公主过上了童话般美好的生活。”
李瑜用成年人的视角分析道：“通过不经意间，展现出的独特灵魂，给白马王子一个爱上自己的理由，好让爱情故事发生的不那么肤浅。”
李瑜顿了顿，继续说道：“可能是因为小孩子的想法，比较天真浪漫。但我长大了，为了一个虚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人，时时刻刻要求自己，很累。”
“是的，所以你坚持不到一个月。每天早起，我们院子里全是你从伦敦各个区捡回来的猫猫狗狗，希希莉娅公主不能给别人添麻烦，你每天傍晚就在院子里捡狗屎。捡回来的狗狗越多，狗屎越多。终于，你崩溃了。高贵的希希莉娅公主怎么能捡狗屎呢！”
李瑜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容显继续说道：“这两者简直是相违背的，公主生下来不应该是高贵的，怎么可以跟狗屎沾边？另一方面，完美的，拥有美好品质的希希莉娅公主，就应该事必躬亲。这两者，几乎是互相矛盾的。”
“终于，你不再期待王子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