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唱白咬了咬舌头。
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每当情绪波动过大，他都会靠着这个小动作告诫自己冷静。
刚刚他的情绪，是愤怒。
假设，假设矮小男人真的对自己完成了“空脑”改造。
那么他的成功前提，势必是大量的实验。
空脑鬼犬，只是其中之一的失败品。
很难想象还有多少小动物，甚至人类因为他的实验惨遭毒手！
高唱白不相信开发这种荒诞知识的人，会放弃人体实验这么关键的环节。
毕竟对于一些人来讲，与其赔上自己的性命去赌成功率，不如用其他人的性命做垫子。
所以……
“你牵着蛋～我挑着马～”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高唱白的思绪。
抬手一看，来电显示正是陆露。
看来，他那边已经有了结果。
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了陆露的声音。
“有结果了，根据玩家登记信息显示，目标人物名叫李泽。”
“他的第一特性叫做‘精神衰弱’，和噩梦有关，和你一样是精神特长。”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要确定你有没有中招……”
“我以河穿分局副局长陆露的名义，要求你汇报你和身边同事的姓名！”
电话那头的陆露语气严肃又带着焦急，仿佛对高唱白现在的处境十分紧张。
但出人意料的，高唱白并没有立刻回应陆露的问话。
而是陷入了某种沉默的长考。
电话那头的陆露，似乎因为得不到高唱白的回应，语气愈发焦急，措辞也愈发的严肃！
“我命令你！立刻汇报当前情况！”
“如实上报你的姓名，以及你身边同事的姓名！”
“包括你们二人的职务，分别的特性！”
“二次警告……”
正在陆露焦急的催促高唱白时，手握电话的高唱白突然出声。
但他却没有回答陆露的问题。
只是冷笑了一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所以，你真叫李泽？”
“你的特性能力，不会真的是制造噩梦吧？”
“有够蠢的，我还正愁不知道从哪找你的情报。”
“还要继续玩这种幼稚的角色扮演吗？‘空脑’李泽？”
高唱白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
他和白歌一同用平静的目光，隔着玻璃注视着便利店里的李泽。
而正在挑选着商品的李泽，动作突然一僵。
紧接着，他就再次露出了那抹僵邪的微笑！
下一秒，微笑的李泽就朝着高唱白的方向转过了身体。
并且抬起手，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呵呵，看来我制造的噩梦有破绽？”
“能不能告诉我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印象里，陆露副局不就是这副严肃的声线吗？”
听着电话那头突然变化的声线，高唱白知道自己没猜错。
果然，他早就中招了。
如果不是电话那头的“陆露”，古怪的把白歌称做“同事”，高唱白差点儿就让李泽蒙混过关。
再联想到电话中提到的特性能力“噩梦”，高唱白立刻做出了判断，并且尝试性的用“空脑”诈了李泽一下。
因为“空脑”这个词太过关键隐秘了。
高唱白随口一诈，李泽就立刻选择不再演戏，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识破了李泽之后，高唱白反而更加谨慎。
因为同为精神特长者，他和白歌竟然都没能发现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招。
这简直太离谱了。
难道说，他俩和李泽之间的实力差距极大？！
除了这个解释。
高唱白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让他和白歌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中招。
但他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以至于对李泽的实力，形成了误判。
高唱白一边思索着，一边挂断了电话。
然后就冲着李泽抬起手，比出了一个中指。
一勾一勾的中指，看起来轻慢又无礼，却也包含着另一重含义——
MD，出来说话。
面对高唱白侮辱性的手势，李泽眯起了眼睛。
那张阴翳的面孔上，浮现出明显的杀意。
下一秒。
身处便利店中的李泽，就诡异的消失不见。
再现身的时候，就已经直直站在了高唱白的身前！
似乎是在彰显自己的实力，李泽现身的位置距离高唱白特别近。
近到李泽直接和高唱白额头抵着额头，用他那双满含癫狂的眸子锁死了高唱白的双眼！
“其实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你知道‘空脑’？”
“还有，既然已经坦诚相待了……”
“那么你不准备告诉我，你和你同事的名字吗？”
“不然的话，在你们成为我的空脑傀儡之后，我会很头疼为你们取名字的。”
李泽的语气阴冷怨毒，在他说话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凭空低了八度！
同时那双紧盯着高唱白的双眼，也流露出了审视猎物的意味！
就像是狞猫一样，在狩猎中会不断玩弄自己的猎物！
但是很可惜。
李泽并没能从高唱白的双眼中，看到任何想看到的慌乱。
高唱白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平静的看着李泽。
然后慢慢张开了嘴，露出口中那条被他自己咬到满是鲜血的舌头！
“第一，陆露是个很有条例的人。”
“他很喜欢用‘第一’，‘第二’，‘第三’这样的句式。”
“你可以认为，这就是你露出的破绽。”
“第二，我不仅知道‘空脑’，我马上还能从无到有，迅速理解你的‘空脑’。”
“比起你像废物一样，只知道用无辜生命堆叠理解知识，我先进你无数倍。”
“第三……”
“我叫高唱白。”
“现在挪开你的额头，我讨厌有口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