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面的声音再多些,我会站出来说一声,购物杂志,不是不允许有人靠杂志愠钱,但是愠钱也要讲方法,这个叫甘国亮的后生仔,想法太简单,的确要让他注意一下。”蔡国雄表情闲适的给出了赵鸿栋需要的答案。
“谢谢蔡生支持我,多谢。”赵鸿栋脸色略显激动,连声朝蔡国雄致谢。
蔡国雄肯开口,事情就已经成了大半了。
此时的赵鸿栋，像是已经看到了对方购物杂志被全线下架的场面,到时候市场完全空缺,这块蛋糕留下的人如何分食,将由自己说了算了。
“有事的话你走先,我同阿光聊几句。”蔡国雄摆摆手,给出了答案之后就让赵鸿栋离开。
赵鸿栋知道蔡国雄等这间夜总会老板挑靓女送来,自己既然已经得到答复,再留下去就碍眼,所以站起身恭敬的说了声多谢再见之后,就出了包厢,早就等在远处走廊里的夜总会老板领着一对气质容貌都绝佳的靓女看到赵鸿栋出来,脸上带笑的走过来,老板孙崇光还朝着赵鸿栋点头致意。
赵鸿栋报以微笑,两人都未开口,擦肩而过,前者叹口气,自己终究不如孙崇光在蔡国雄心中地位更高一层,毕竟孙崇光身价不知几何,更何况做女人生意,孝敬蔡国雄的女人可以三两天就换一批,自己说到底,只是手里握着一支笔而已。
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这次姓甘的那本购物周刊被自己击溃出局,将来愠水就算不如孙崇光,也算是真正有财力的文人老板。
赵鸿栋约请蔡国雄施展他意图逼停甘地的购物周刊时,甘地和陆丙荣的对话也开始从最初的陆丙荣考校,变成了交谈,既然甘地脑子够灵活,那陆丙荣就可以同他谈谈这个问题,一个聪明的年轻人,自己帮手他这一次,日后如何自处,他应该很清楚。
“你选的时机很巧妙,当然,我说的姓赵的会找议员或者大人物发声,也只是猜想,并不一定,不过这个猜想是我想到的最坏的局面,议员发声,协会和政府必然要重视,香港是个很奇妙的城市,政府怕议员,议员呢？则怕市民,市民怕法律,法律又怕律师,律师又为大人物或者有钱人服务,这是个独特的循环,你能想到议员发声之后出手很不错,那我们就可以继续聊两句,议员出声之后你的手段？”陆丙荣稍稍侧着头,给甘地一种他专心听后者说出手段的态度。
甘地把玩雪茄的动作停下,没有沉默太久,不过几秒钟,就说道：“议员出声之前,我就联系好分发协会,等他出声,我就发公告停刊自查,让协会的报纸佬上街游行,只要有钱,游行的报纸佬不会太少,我赌议员一见到民众游行,就不会再跳出来,他要注意自己的名声,维护公众形象。”
陆丙荣打了个不符合他身份的响指：“说得好,不过终究还是年轻,欠了些火候,这番话想来是你见我之前就已经想到的吧？”
甘地点点头,这些话的确是他已经想到的,包括陆丙荣说的有大人物为招鸿钧发声,他都已经考虑过,这次见陆丙荣,只是确定自己的判断和反击时间点是不是适合。
陆丙荣看到甘地点头认同自己的话,这才继续微笑说道：“你这样做,的确可以逼的那位现在还未出声的大人物不再出声。”
“可是做生意,比你当初穿牛仔裤捞偏门时更要讲究以和为贵,不过这个以和为贵,不是和对手,而是对手阵容的人。”
“那位大人物能站在赵鸿栋一边,就也可能因为利益或者其他东西,站到他的对面,而且你刚才的话,如果真的做起来,协会就算这次不出声,你会不会认为他们能忍你下一次,你就算赢了这一次,也得不偿失,早晚会被另一个大鳄或者其他人赶出局。”
甘地望向陆丙荣：“丙叔,就算我想以和为贵,也不可能短时间拉赵鸿栋的助力站在我这一边吧？”
“政客是最不知礼义廉耻的存在,他要的利益,无非是名,你给他名就得啦,不一定要他表面上站到你这一边,他只要中立,赵鸿栋自己就会吓死,至于官方的协会,你可以现在就先去找他们,表示自己愿意停刊自查,先给他们准备好一个台阶,这样,等你让报纸佬游行时,也方便协会那班人转圜,他们可以对外说,协会早已经知道杂志停刊自查的消息,对你能认识问题的所在表示欣慰,协会需要的整个行业的安稳,你这样把准备提前做足,在协会这些人的眼里,就是对方一个人上串下跳想要搞事。”陆丙荣吸了一口雪茄,语气悠然的说道。
甘地长长吐了口气,陆丙荣这才是真正的政客和生意人,难怪能做到元朗区议员和商会会长的位置,这种头脑,纯粹是自己磨砺出来的。
“好啦,喜宴要开始,我们一起下楼,如果不赶时间,顺便介绍几个年轻人同你认识。”陆丙荣站起身,宣布这次的指导到此结束。
可是甘地却觉得这短短的十几分钟,自己才花了三万块,实在是值回票价。
对甘地来说,陆丙荣能指点自己到这一步,已经算是相当大的支持。
虽然好多话陆丙荣并未说透,但是凭甘地的头脑还是能领悟他没有特意点出的那些内容,比如如何让那位准备发声的大人物中立,甚至是靠向自己,如何让赵鸿栋逼的孤立无援。
这些,其实都在陆丙荣稍稍带出的几个词语中流露出来,政客说话,大抵如此,你自己领悟做好,要承对方人情,如果自己脑子蠢搞砸这件事,那对方也可以轻松推开关系。
陪着陆丙荣一起搭电梯到了宴会厅,整间丽都酒店的宴会厅此时已经聚集了三百多人,去丝毫不显拥挤,宴客厅的一处甚至专门设置了媒体区域,一些财经记者和马报记者在那里举着相机,为来参加宴会的富豪或者骑师拍照。
相反,宴会的主角陆丙荣出现,却并未引起媒体记者的关注,记者们更关心那些带着女伴出席宴会的知名人士,而陆丙荣这个元朗区议员和商会会长的身份,显然还不够格引起他们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