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屌你边个扑街，唔知道这里是文丞哥的场子吗？”是非精从吧台地下抓了把西瓜刀，躲着舞池里面的蛇群朝门口冲去。
门外此时似乎也停下了动作。十几袋蛇扔进来，似乎已经没有后续了。是非精盯着场中足足有几百条的黑青色毒蛇，大步朝门口跑去。刚从黑灯瞎火的酒吧里跑出来，还没等他适应刺眼的阳光，就有一个布袋兜口兜面朝他头上扔来。同时还有一个声音阴险笑道。
“这几条特别加料的，专门来益你的。”
是非精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几条毒蛇滑落带他的身上。感觉到冰凉滑腻不住丝丝作响的毒蛇在身上游过，是非精已经吓得面色苍白。不等他挣扎开来，九纹龙的小弟就直接伸出一脚，将其踹会酒吧里面。
“送多他一袋，然后顺便把门锁上。”九纹龙坐在车子前座，闭目养神。只是开口吩咐道。
“收到。”剩下的几名小弟又朝里面扔多一袋毒蛇，随后从车厢中拿出铁链和锁头。拉出酒吧的铁闸门后将其锁上。这下子酒吧就只能打119叫消防来了。
而被踢倒在舞池中的是非精身体有些诡异地抖动，估计已经被咬。如果不快手点，怕且命都要没了。
“走，去下一间。让蛇王炳那边送多两车蛇过来。”九纹龙就像一个玩得兴起的孩童，还不忘打电话加码。他脸上挂着残忍地笑容。“对了，让他先整几碗蛇羹。坐在装蛇的车上食蛇羹，这是何等享受啊。”
听到九纹龙的话语，几名新收的小弟都打晒冷战。这位九纹龙龙哥，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变态许多。
……
甘国亮危襟正坐在分域街凉茶铺二楼，身后是横刀立马的关二爷像。也就是在这里地方，甘地立下山堂，收马仔捞世界。
大弟站在甘国亮面前，偏着头不敢看后者。陈耀庆同阿聪阿洪三人收到风声，已经赶了过来。不过此时也只敢站在墙角边缘。
“大佬，饮茶。”甘地接过飞机递过来的茶水后，点了点头。再看向大弟。他敲了敲台面，冷声问道。“怎么不敢抬头了。看着我的眼睛话卑我听！”
“点解义群的细国哥会帮贵利雄出头。是不是你话的？贵利雄在我们地盘放数你才教训他！看着我的眼睛，讲嘢啊。你不是一直很会讲的吗？”
陈耀庆在旁边看着甘国亮盯着大弟，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大佬……”
“同我收声，我在问他！”甘国亮侧过头，看了陈耀庆一眼。语气冰冷地问道。
陈耀庆被甘国亮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路以来，甘国亮都是笑脸对人。如果他自己不说，没人猜得出他是混江湖的大佬。然而此时他虽然面无表情，可是浑身上下散发的戾气让人心惊胆战。
“贵利雄那笔数……是我们插旗之前的。”大弟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开口说道。
“我扑你老母。”甘地一拍桌子，“飞机！”
站在一旁的飞机心领神会。直接上前一个过肩摔，将大弟狠狠砸在了墙壁上！随着一声闷响，大弟整个人几乎都快要晕厥过去。墙壁上龟裂的墙壁也被震得纷纷脱落。
倒地之后的大弟从嘴里吐出大口鲜血，陈耀庆几人急忙上前将其互助。生怕甘国亮暴怒之下，将大弟给废掉。
“让开！”飞机居高临下，望着陈耀庆几人，语气冰冷。后者对于动手的飞机很是不爽，但也知道这件事就是大弟自己拿来的。而且飞机只是听令的，真正能决定，还是坐在一旁的甘国亮。
“大佬……”陈耀庆三兄弟近乎恳求。
甘国亮毫无理会，他指着大弟对飞机说道，“把他给我关到隔壁的唐楼屋顶，那里有个铁皮屋。搵人看着他，边个让他离开屋顶，我连看守的人一起罚。”
不用飞机动手，陈耀庆几人已经扶着受内伤的大弟站起来，朝楼下走去。甘国亮见几人下楼，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飞机，你头先打电话回去义群，那边怎么说。”
飞机迟疑了一会，开口说道。“细国哥的头马说，如果甘地哥你想四四六六拆掂这件事，就去油麻地国发果栏。那里是他们的堂口。”
甘国亮掏出烟仔点燃，对飞机说道。“你打个电话翻去，就话我甘地这几日，一定会按照江湖规矩，递拜帖上门。”
江湖规矩，那就是单枪匹马！飞机迟疑片刻，开口说道。“甘地哥你自己去是不是太危险了，要不要我跟你……”
“冇这个必要。细国哥这份人是出了名的重规矩！”甘国亮看着飞机，露出自嘲的笑容。“而且你以为我是要去同他拼命吗？大弟现在坏了江湖规矩，义群通知我就是为了等我上门赔罪。”
“就细国哥这种作态，我都要感谢人家。亲自上门说一声是我管教小弟不力都是轻的。带人去……带人去全江湖估计都会看不起我们堂口。”
“话我们倪家果然不是洪门社团，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只不过，我今次去，不只为了赔罪，看还能不能拉拢一下细国哥。毕竟这个人是出晒名的忠肝义胆。同他合作捞世界，我放心。”
飞机还想开口，甘国亮继续摆手说道。“我是他阿公，是这个堂口的老顶。你们闯祸，我这个当堂主的不出来顶，谁来顶？出来行，错咗要认，打就要企定。”
“大佬，你硬是要单枪匹马去的话。不然我搵把短狗让你陀着？万一义群那帮扑街太过分，你也有退路。用来防下身都好。”飞机犹豫着，还是开了口。他以前是跟鱼头标捞粉的。做他们这个范数，长枪可能没有接触，但是短炮是离不开的。
“不使！今次我咩都唔带，你们同我定。”甘国亮拍了拍飞机的肩膀，随即也走下楼。
刚刚来到楼下，甘国亮就看到了一个老熟人。O记东九的负责人张国沾。
“张SIR，好久不过。最近好吗？后来喝凉茶啊，我请！”甘国亮露出副知己重逢的作态，来到张国沾身边。“来，给张SIR整一碗24味。入我数。他们当场的日日都要OT熬夜，好燥的。”
“请我饮凉茶，我惊我饮咗之后，你去ICAC告我贪污。”虽然嘴巴上这样子说，但是张国沾还是端起凉茶，一饮而尽。“礼尚往来，不然我请给你食餐晚饭，当是回请。这样子也不算占你便宜。”
“好呀。”甘国亮不清楚张国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在目前这个节骨眼，对方来找自己，十有八九是因为同仁义社的事情。他同张国沾一起走出凉茶铺，出乎意料的是，甘地并没有选择自己揸车，而是直接坐到了张国沾的车上。
“你上我的车，不担心我直接车你去警署啊？”张国沾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甘国亮，笑道。
“我是老实本分的商人来的，又没有违反什么香港法律。我相信张SIR不会拉无辜的香港市民回去严刑逼供的。”甘国亮双手枕在脑后，叼着烟仔比较无畏地说道。
张国沾扭转钥匙发动车子，随着引擎声轰鸣，他看到后面一脸三菱EVO也跟了上来。他还特意探出头说道。“去油麻地咸美顿街，那边有间连锁的大快乐。”
张国沾回头正好看到甘国亮愣了一愣，于是笑着问道。“点样？听到咸美顿街有些意外？现在这条咸美顿街有一半是你的地盘来的，长旺的华弟刚刚帮你占场的嘛。不过鸡精衰哋，本身只有一半的地盘。另外一半还是其他字头的。我们去食饭的大快乐，刚刚好就在另外一边。”
大快乐是香港出名的连锁茶餐厅。以三十蚊可以食牛排，九蚊九可以叹下午茶著称。这几年在港九新界都开了不少分店。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餐厅的中午高峰期已经过去，下午茶时分还没有来到。
整个楼面，只有甘国亮，张国沾和跟过来的阿聪三个食客。阿聪一个人坐在门口旁边。甘国亮和张国沾则是坐在里面。
“九纹龙有搵过你吧？”张国沾一边看着餐牌，一边不经意问道。同传统茶餐厅不同，大快乐是需要自己看完餐牌之后，勾选完相对应的套餐拿去前台。这样子餐厅可以节省许多人力。
甘国亮看着眼前的张国沾，他并没有开口。而是点了点头。
张国沾嘴角勾出若有似乎的笑意。“怎么？怕我录音？现在法庭都不受录音带当证据啦。就算你现在开口话自己是倪家的老大，我没有第三方人证都没办法落控告的。”
甘国亮的而且确怕张国沾录音。不过他不是担心法庭用来做证据，录音不能当做呈堂证供是江湖人都知道的。如果不然搵些卧底录音交上去，基本上香港各个字头都有大佬要去赤柱度假了。
他担心的是，张国沾利用这些录音，别有用心地拿给其他字头的江湖人物听。例如老爷，甚至是自家的老顶倪坤之类的听。让江湖人马乱斗，警方坐收渔翁之利。向来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甘地笑了笑，“不然我叫我朋友过来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