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好唔好食啊,甘地仔。”
在保时捷远离么地道后,商场内钻出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对着甘国亮笑道。
“King哥,不要臭我啦。”甘国亮苦笑道,他连头都没扭过去,就知道后面的人是谁了。
偶遇,坏车,不见电话。
哪里有可能是缘分,全部都是甘国亮背后的阿King一手操办的。
这也是甘国亮与阿KING定下的,勾二嫂计划第一步,打照面。
先是留下个好印象。
阿King从兜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移动电话,抛给了甘国亮。
这就是倪坤情妇身上的那个,被阿King在商场内给顺手牵羊了。
作为昔日的亚洲第一神手,这点手板眼见功夫,还是easyjob的。
“King哥,点看啊。给点意见。”甘国亮收起电话,随即问道。
“问题唔大,今日只是点个题。在她心中留下你的印象就可以了。不过不得不说,你头先的行为举止,也太臭了。”
“成个死飞仔样……”
“我叫你扮情圣,唔是叫你扮鬼扮马。”
阿King叹了口气,就差说出你是我合作过的拍档中,最差劲的一个了。
“照你透漏给我的信息,这个女人做得人情妇,而且个情人仲是靠外父起家,所以还要给老婆面子。”
“她一定过得很寂寞,孤苦。”
“只可惜她是倪坤的情妇,我不敢叫多几个私家侦探去摸她底子,惊打草惊蛇。”
“收得料越多,沟起身来就越方便。”
甘国亮点了点头,“最好快手点。”
照时间线估计,这两三年,陈永仁那个终极卧底就会出世。
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想要他出卖契家佬,就无异于天方夜谭了。
……
“庆哥,那帮童党已经全部丢出街尾了,由得他们自生自灭。剩下这个火山,点算?”
阿骢带着十几个新收的马仔走回戏院前,朝坐在地上叼着烟的陈耀庆问道。
陈耀庆靠在墙边,单薄的上衣已经被撕扯得稀烂,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线条。同时他的脸上,外露出的皮肤,也有着不下数十道伤口。
还在微微淌着鲜血。
他皱着眉头,大口大口地抽着烟仔。
一根刚点燃的白色万宝路,不到四五口,就只剩下一个烟屁股。
将已经被血渍染成红色的烟屁股弹开,陈耀庆顺脚踢了踢躺在他跟前的男子。“做咩唔出声啦,扮晒死狗啊?”
这人正是火山。他此时仰面躺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犹如破损的鼓风机。
火山的周身也遍布着大大小小不下十几道刀口。
鼻子更是歪了一般斜向左边,让原本还算俊俏的模样如今看起来有些滑稽。
听到陈耀庆的话语,火山积累的怒火随即迸发而出,他仿佛用尽身体最后的力气一般喊道。
“我叼你老母个臭嗨。陈耀庆,你这个扑街泊车仔。够姜就怼烂埋我!”
“你留得我一条命,我以后一定会叫你收皮的!”
陈耀庆觉得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有点碍事,直接扯掉上衣,露出一身精健的肌肉。
这时候的戏院门口,已经是空荡荡的。那些准备买票进场看咸湿电影的麻甩佬都已经散走。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估计接下来几天,戏院生意要差上许多了。
“火山,过注吧。湾仔你玩唔起,翻去秀茂坪玩自己春袋吧。”
陈耀庆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又接过大弟递过来的短袖T恤。穿衣服的同时,还轻蔑地朝地上望了一眼。
“庆,就这样放他走。太便宜他了吧。”阿洪直接上来顶着陈耀庆的肩膀,问道。
“算了。头彩我们都拿了。”陈耀庆淡淡回答道。
字头之间争地盘,也是常有的事。甘地可以踩金牙胜的场子,自然有其他社团可以来踩甘地的场子。
如果火山肯就此算数,承诺以后再也不踏进分域街一步。陈耀庆不介意放过他。
毕竟正兴这几年也算是颇有势力。在九龙几个区,都打下不少地盘。
尤其是字头内的红棍九纹龙,名头更是响到出晒汁。
陈耀庆也不想无缘无故就帮甘地树立一个大敌,毕竟他们这帮人。实力还是弱了点。
他有心言和,可火山却不依不饶!
他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直接炸了。他拼了命地打架劈友,就是为了从秀茂坪爬出来。陈耀庆的一番说话,无意间击中他最为看重的一点。
他努力撑起身子,半跪着缓缓站起。随后朝地面上吐了口血痰,晃晃悠悠地说道:“你唔使旨意我会就此算数。”
“这条街我火山要硬了!”
陈耀庆深吸一口气,随后淡淡说道。“这是你逼我的。”
说罢,陈耀庆朝身边的阿骢吩咐道。“阿骢,收了他一只手。看他以后还怎么拿刀!”
阿骢直接上前,将本就战立不稳地火山撞倒在地。随即几个马仔上前按住后者的手手脚脚。
阿洪更是直接抽出匕首,就要朝火山的手腕划去。
“我屌……唔……唔……”这时候火山的嘴已经被马仔用捂住,想后悔反口都没机会了。
陈耀庆突然走上前,拍了拍阿骢的肩膀。“骢,让我来!”
说完,他接过阿骢手中的匕首,对被按倒在地上的火山说道。“火山,这是你自己搵来衰的。”
“如果你们正兴想搵我找回场子,那就来吧!看谁先收皮!”
说话的同时,陈耀庆已经蹲下甚至,抓起火山的右手手腕,不顾后者的扭动与哀嚎。
直接用刀尖刺了进去,随后将刀尖往右边一摆,这是手筋的位置。
通过刀尖的反馈,陈耀庆知道火山的手筋,已经被自己割断。但这还没完,他又将匕首往肌肉深处一条。直接划过骨膜处。
来回锯动几下后,这才将匕首收了回来。
“阿庆,被你这么搅上一搅。他就算去医院都驳不回来了。”旁边的阿洪叹着气说道。
看着捂着手腕,因为剧烈疼痛而不断在地上扭动的火山。陈耀庆神色冷漠。
他将匕首递回给阿骢,“唔使可怜佢。这是他自找的。如果输的是我们,估计下场比这还惨。”
“找几个小弟,开车把这条友丢回正兴的陀地。”陈耀庆继续说道。
“我先去隔壁街那间跌打馆包扎一下。”
“阿庆,我陪你去呀。”大弟这时候跑了过来托住陈耀庆的身子。
四个兄弟中,身手最差的是他。一场仗打下来,伤得最少的也是他。身上连挂彩都没有。
“阿洪,你看着档口。”陈耀庆没有拒绝,在大弟的搀扶下,走出了戏院。
“喂,兄弟。借问一下,甘地现在有冇在这里街。”
陈耀庆刚刚走出戏院门口,兜口兜面就遇到五个男子。
带头说话的那个是又高又壮。
唔通是帮手?陈耀庆心中大骇。他强压住思绪,稳住语气问道。“你们是边个,有何贵干?”
对方看到陈耀庆这周身伤,当下也明白了大概。
为首的男子露出笑脸,“唔好误会,我们不是来踩场的。”
“我是洪兴肥辉,大佬是十三妹。”
这个男子,就是钵兰街十三妹的头马,肥辉。
他盯着陈耀庆还在淌血的手臂,似乎颇有兴趣。“妹姐想搵你们大佬甘地倾几句。”
陈耀庆听到十三妹的名字愣了一下,自己大佬什么时候跟十三妹也扯上关系了?
别看十三妹是女流之辈,在江湖中名气也是不小。洪兴十二扎FIT人,冇一个是省油的灯。
照道理,十三妹冇理由看得上这条分域街。
唔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