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潇潇抱着马桶一遍遍干呕,她已经把能吐的全部吐光了。
潇潇直起腰,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脸颊浮肿,皮肤暗淡,“哇。。”
“怎么了?”听到潇潇的叫声,陈有容推开卫生间的门问道。
“有容,你看我脸上这是斑吗?”潇潇指着颧骨上的一点红点惊慌地问道。
“不是,不是。”陈有容被潇潇的惊慌吓住了,就这放大镜都看不出来的小红点怎么能称之为斑点呢。
“不行,我要去美容院。”潇潇不理会陈有容的安慰,整个人都扒在镜子上,一寸寸寻找脸上可能长的斑点。
自从她们回来之后,潇潇就搬到了陈有容这里,白天陈有容上班的时候,她不是在家呆着看电视,就是溜达到乐队的工作室晃一天,等陈有容下班了,来接她去卖场逛一逛,买点菜,做点好吃的,吃完下楼溜一会弯,这真是连神仙都羡慕的日子。
但是怀孕三个月像是一个可拍的旋钮一样,三个月前她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脸色红润有光泽,三个月后她吃啥吐啥,喝啥吐啥,连夜里睡觉做梦都在吐。更可怕的是她变得越来越丑了,虽然有容安慰她说这是孕期荷尔蒙水平变化导致的,但是潇潇说啥也不能接受她光润的脸上有斑这种可怕的东西存在。
就算去了美容院,一般项目都不能做,而且潇潇尤其排斥含有药物成分的美容项目,所以她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皮肤清洁,敷点保湿面膜,做点简单的按摩。
今天是家乐陪着潇潇来的,陈有容要上班,可是又不放心潇潇一个人,所以陈有容给雷鸣他们布置了任务,三人轮流陪潇潇。不过好在雷鸣他们时间比较机动,抽个一两个小时陪潇潇做个美容还是可以的。尤其这是个高档的美容会所,看到价格后连自诩是富家公子哥的家乐都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有什么样的价格就有什么样的服务,陪着潇潇来过一次以后,大家都不觉得这是任务了,对他们这些成天窝在录音室里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享受。
布置得典雅大方的休息室里,点着香薰,灯光昏暗,柔软的皮质沙发,放着古典音乐,你可以点一杯香茶或者咖啡或者红酒,躺在沙发上悠哉游哉的度过一个小时。重点是这里小护士不仅漂亮而且温柔,抛开其他不提,有美女欣赏也值了。
“你说他跟潇潇是什么关系啊?”小护士刚给家乐送完红酒,这是她看到的第三个陪潇潇过来的男人了。
“谁知道呢?”另外一个小护士没有点要八卦的欲望。
虽然她们穿着护士服,但其实说白了她们只是服务员,为顾客提供最简单的引导服务,或者给顾客端茶倒水,但是她们的工资比一般的服务员可高多了,其中一点是她们也比普通服务员漂亮多了,她们是服务员的同时还是这家私人美容会所的招牌。而她们能拿到这份高薪水,第一要求就是保密,第二要求不要讨论顾客,第三要求才是做好服务。
“第一次来的那个虽然有点阴郁,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靠近,想要打破他的神秘。第二个来的那个开朗憨厚,他那倒三角的身材还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呢,这个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有着那种人的放松和幽默感。不知道第四个会来个什么样的?”小护士不管同事的态度,自顾自地犯着花痴。
“你有没有想过谁是孩子的父亲?”另一个小护士冷冷地抛出一个问题。
“孩子的父亲?不是邵庭轩吗?”小护士回过神啦,刚才还是羡慕,现在就是酸涩了,她自觉自己也不比潇潇差到哪里去,可是她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个帅气的男朋友,而潇潇身边就优秀的男人一大堆,最主要的是霸占了大神邵庭轩。
“如果是邵庭轩,这些男人又算是什么?”她在前台见过的人太多了,这三个人跟潇潇的关系肯定不只是跟班而已,至少是朋友,可是她也很少看到普通朋友陪着来做美容的。
“朋友吧?”小护士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猜里面会不会有孩子的父亲?”
“孩子的父亲不是邵庭轩吗?”小护士看着同事翻着的白眼,声音越说越小,那个吗字最后只发出了一点气音。
家乐觉得他打个盹后,护士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潇潇小口喝着白开水,仿佛没有看到护士隐蔽的眼神。她们虽然穿着制式的服装,梳着相似的发型,连妆容都很像,但是潇潇还是立刻就分辨出了两个人的不同,一个沉稳,一个简单。沉稳的这个几乎没有正眼看他们,简单的那个却止不住好奇,来回看了她和家乐好几次。
“家乐,我们回家吧。”潇潇放下水杯。
“你不在休息一会了?”家乐大学时就把陈有容的家当作了另外一个家,所以潇潇这里说的话对他没有任何歧义。
但是听在小护士的耳朵里就有歧义了,回家?他们俩已经同居了。简单的那个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情报,稳重的那个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
潇潇刚坐上车就哈哈大笑起来,家乐被她笑得满头雾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潇潇感概地说道。
“你说那两个小护士?她们不会误会我们两个了吧?”
“哎!原来你知道啊?”
“其中一个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我又不是眼瞎。”家乐发动了车子,“你下次是不是还要对雷鸣说回家啊?”
“是不是很好玩?”
“我看你是太无聊了,网上那么多讨论你跟成毅和邵庭轩的话题还不够,还要在线下发展一点。”
“哎!人生太无聊了。”
“哎!人生太有趣了。”家乐笑嘻嘻地回到,他们最近在制作乐队的专辑,他们可是干劲十足呢,想到自己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真羡慕你们啊?”潇潇懒懒散散地说道,她过过这种为梦想拼搏的日子,连轴转的参加面试,能日夜不停的拍戏,现在想来那时候真苦,但那时候却一点也没觉得辛苦,反而内心是充实的。
“你已经到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家乐踩着油门,将车开了出去,“我想母亲这个角色也不好当。”
潇潇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凸出来的小肚子,母亲这个角色岂止不好当啊,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折磨得她够狠了。更让她不快的是,孩子的父亲尽然可以远在万里之外,安安心心地玩男孩子的扮家家酒。
对,就是扮家家酒,她在这里吐得昏天暗地,凭什么他可以逍遥自在?
“什么?”陈有容吃惊地看着潇潇,“你要去聊城?”
“对啊,我要让成毅那个大坏蛋知道我的辛苦,不能让他一个人逍遥快活。”
“可是,你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啊?”陈无涯打过几次电话回来,他们到了聊城就被卡车拉到了深山老林里,除了每周六开放的电话,他们跟外部几乎没有一点联系。
“这个是小意思,只要他们还在这个地球上,还怕找不到吗?”
“呃!他们应该还在这个地球上。”说实话,陈有容还是很想念陈无涯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经受住军训的试炼啊?
“那我们就去找他们吧。”潇潇举起右手做了个出发的姿势。
坐在缓慢地不能再慢的越野车上,陈有容觉得自己是疯了,她竟然就这么跟着潇潇飞到了聊城,眼前的景色与城市的高楼大厦俨然不同,满眼望去都是参天大树,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清新的味道,一阵风刮过发出阵阵沙沙声,偶尔不知道什么动物附和着发出惊慌的叫声。
潇潇是真快疯了,在飞机上,肚子里的孩子好像知道要去见爸爸了,乖得很,她还得意地跟有容说,她的孩子就是又聪明又贴心。可是刚坐上吉普车,她就一刻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开始时是晕车,现在是呕吐不止。
“呕。。。”
“要不要休息一下?”连司机都看不下去了,作为资深的吉普车司机,这是职业生涯中开过最慢的一次了,也是最稳的一次。车后的美女像个瓷娃娃一般,好像只要一颠簸就能把她碰碎了。
潇潇摆摆手表示不用了,这车跟停下来也没多大的区别了。
陈有容将矿泉水递给潇潇,让她漱漱口,这次出门,除了简单的行李,带的最多的就是这个牌子的矿泉水,潇潇已经金贵到只能喝这一种矿泉水了。“停下来,下去走走吧,这么好的风景不欣赏可惜了。”
潇潇被说服了,她现在就想找个舒适的地方躺一会。
司机像是变魔术一般变出各式各样的东西,吊床,天幕,防风毯,折叠桌椅,户外锅具等等,一个小型的露营地就搭建完成了。
潇潇躺在吊床上,轻轻晃来晃去,她觉得这个吊床简直拯救了她的命。陈有容在一旁用锅简单热了点食物,本来预计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他们花了三个小时还没走到一半,接下去的一半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喂!”
听到有人叫,陈有容连忙抬起头来,走了这半天,他们也没见到有一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从主路上走下来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一脸严肃地问道,他的眼神像是激光器一样地扫过三人,仿佛他们只要说错话,激光器就要发射一般。
“军官,我们要去山里的军营,不过客人有点不舒服,”司机连忙上前去解释,说着还看了一眼躺在吊床上的潇潇,“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你们要去哪个军营?”前面的军官并没有因为司机的解释就缓和下来,仍是一脸的严峻,站在后面的军官的手一直扶着腰,眼睛一刻也没离开三个人。
“军官,我们有探亲证的。”司机说着就要去车上拿证明材料。
“不许动。”前面的军官大喝一声,现场的气氛立马凝固起来了。“材料放在哪里了?”
“在哪里?”司机被军官吓得语无伦次起来,一时都忘记材料放在哪里了,只能转头看向陈有容,有容还算镇定,告诉了军官材料在驾驶座的后袋里。
后面的军官听到具体位置后就准备去取,刚刚迈开步子就听到一直躺在那里女人发出了一声嘤咛声,他立马停住脚步,将视线投向吊床。
缓了一会的潇潇终于缓过劲来了,躺在吊床上虽然舒服,但是她心里还是惦记没走完的路,所以她也只能勉强自己睁开眼睛,尤其是刚才便便一直吵吵着,搅得她也睡不着了。
“潇潇?”前面的军官认出了撑起一般身子的潇潇。
“呃?”潇潇看向陌生男人,一个,不,两个军官,那她们是不是里军营不远了。
“真是潇潇。”前面的军官看了眼自己的同伴,虽然他们的生活看似跟女演员搭不上任何关系,但是偶尔夜深人静想聊点什么美女的话题时,潇潇的名字绝对是被提起最多的。
“你们好啊。”潇潇对眼前的情况还摸不着头脑,但是她知道只要她笑一下,问题就很容易解决了。
吉普车虽然开得也很平稳但是越野车更舒适,或者也可能是司机的水平差距差大。越野车的速度也不快,但是比刚才的吉普快了不知道多少,虽然也有微微晃动,但是这种晃动不比颠簸,让人感觉像坐在摇篮里。反正潇潇是这么感觉的,不一会她就陷入了梦乡。累了半天的陈有容看着潇潇睡得甘甜也闭上了眼睛,人们子弟兵给了她俩足足的安全感。
一阵阵的吆喝声把陈有容从梦中吵醒了,一睁开眼,她又好像穿越了,这里不就是电视上见到的军营吗,水泥浇筑的车道,一旁用铁丝网隔开的大操场,操场上,清一色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在挥洒着青春的热血,一阵阵口号响彻天际。陈有容趴在车窗上看着闪过的一张张脸,想看看那里有没有陈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