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敬涛看出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伸出手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季凉川猛地睁开眼睛，闻敬涛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向后退了一步。
“我告诉你哦，你早就已经变成了一颗弃子了。
你一直躲在这山洞里，即使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只有和我们警方配合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季凉川强忍着身体带来的不适感，坐起身，轻轻的瞥了他一眼。
“配合你们，呵呵、你们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么？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你们会给我活下去的机会？
其实、我自己也清楚，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这一生都要痛苦的活着，与其处处遭受别人的白眼，还不如做一场轰轰烈烈的事，至少能在别人的心里留下些许的痕迹。
如果死亡放在你们的身上，或许你们会觉得不舍吧。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高大帅气的外表，相反，我矮小且丑陋，从懂事起就在遭受着身边人的白眼。
那些人即使对我没有恶意，但是我也知道，那看向我的目光中，最多的只有同情。
在这样的世界观念中，生与死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即使做了别人的棋子又如何呢。
有的人生如鸿毛、有的人则是死如泰山，我早就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闻敬涛见他在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说话，轻轻的坐到旁边的石板上。
“呵呵、在你的心里当真是生死如此看淡么？
恐怕你高估了自己吧。”
季凉川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出些许的不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敬涛轻笑了一下。
“你不是无欲无求，从你的这番话来看，你的欲望是非常强烈的，只不过，你奢求的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十有八九的人欲望都是金钱、权柄和地位。
而你的欲望是能够得到别人的重视，哪怕是平等对待。
我打听过你的过往，在学校里，你通常都是表现得非常低调，平时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表达。
你所谓的无欲无求，无非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越是低调的人，骨子里就越是希望自己可以高调一些，恨不得成为所有人注意的焦点。
你想要的是被人重视的感觉，为了让别人注意到你，甚至不惜向所有人撒了一个谎。
包括你就是帝都大学分尸案的凶手，包括你向某些人承诺愿意替别人顶罪。
在这个过程中，你在享受着那种从未有过的被重视的感觉，你觉得为了这些甚至可以将生死看淡。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即使得到了重视又怎么样，那些人会因为你这样的一颗棋子而感激涕零么？
你错了，他们现在巴不得你马上死，他们不会记住你，甚至提起你的名字，他们会觉得那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不、不可能，你胡说，他们不是那种人，他们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好朋友……”
闻敬涛听了他的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脸上更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季凉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紧紧的闭住嘴巴，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凌天航看着他那张孩子般的面容，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当真以为他们是把你当成了朋友么？
如果真的是朋友，怎么可能教你一些歪门邪道的修炼之法呢。
让你引以为傲的古武秘术，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呢。
他们本身也是古武者，人家修炼一点问题都没有。
唯独你每到紧要关头或者是身体补给不足的时候，身体所有筋脉就会出现痉挛的反应。
尤其是最近几天，你总会感觉胸口闷热难耐，感觉内心狂躁不安，甚至有一种想要自我了断的冲动。”
听了凌天航的这番话，季凉川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天航眉梢轻挑了一下，继续语气平和的说道。
“你的筋脉经常在修炼的过程中出现逆流的现象，一旦不及时止损，你的身体就会疼痛难耐。
我想，这一点你的心里应该不是没有过质疑，只不过是过于相信某人而已。
那个人应该是告诉你之所以会有这种现象，是因为你的体质特殊，所以修炼的过程自然与其他人不同。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但是至少在这件事上，你让我看到了你的愚蠢。
其实我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你与学校的分尸案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最多也就算是知情而已。
今天我们来，不是为了抓你回去，而是让你看清一个现实。
你记住，即使我们并不想为难你，那些人也是绝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你这里的食物已经用光了吧，我想这两天你也没少和他们联系，是不是联系不上？
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原本就没想过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提醒你的我也提醒了，至于怎么想，还是要看你自己的。
记得，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打电话报警求救。
国家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们是唯一能保护你的人。”
说完这些话，凌天航站起身，从衣兜中拿出五张百元大钞放到他的身边。
“闻警官，这里已经不需要咱们了，为了不引起那些人的怀疑，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闻敬涛站起身，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遇到危险记得报警求救，当然，这是在你还想活下去的前提下。”
季凉川傻傻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拿起石床上的五百块钱，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凌天航二人回到车上，闻敬涛扎好安全带扭头看着他。
“你怎么看？”
凌天航斜靠在椅背上，痞痞的伸了个懒腰。
“该怎么办你自己不是心里有数了么？
线索你找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闻敬涛忍不住轻笑出声：“是啊，这么多天了，也是应该收网打一些小鱼了。”
凌天航点点头：“确实，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新的线索。
不过，山洞的后门你可要看紧了，否则这一次恐怕又要前功尽弃了。”
闻敬涛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这几天好像假期还没结束吧，咱们去我那喝几杯呀，就当是庆祝咱们今天的小收获。”
凌天航皱了皱眉头：“家里没人韩晴雪她们怎么办？
而且沈佳妮那边也不安全。”
闻敬涛忍不住轻笑出声。
“放心吧，我早就安排人在你家附近监视着呢，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