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院门外的呼喊声,院里的凌清廉擦拭了一下发红的眼角,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
凤邱颖看着自己伤心欲绝的两个女儿,眉头紧锁着问道。
“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们两个很熟悉么?”
凤羽芝慢慢的解开凌天航的发髻,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开,那张绝美的脸瞬间暴露在她的眼前。
当看清了刚才的那名小护卫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男孩子,凤邱颖终于开始仔细的打量着他那张无与伦比的脸,越看越是心惊。
“这、这怎么可能,清廉、清廉……”
凤羽芝眼睁睁的看着凌天航在自己的怀里慢慢的僵硬变凉,却没有任何办法,哽咽着。
“现在你满意了么?
你心心念念的凌清廉,这就是他唯一的儿子。
你害死了他唯一的儿子。
哈哈哈哈、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得到凌清廉的心。
他本就不爱你。
你害死了我最心爱的人,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凌清廉的原谅。
他只是一个弱男子,如果不是你苦苦相逼,他何至于如此年轻就失去性命。
我真后悔。
我就不该把他带到这个冷血无情的地方。”
听到女儿的哭诉,凤邱颖身子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你、你说什么?
他是清廉的儿子?
清廉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为何之前没人告诉朕。
为什么你们都在瞒着朕?”
凌清廉慢步走到门口处,静静地看着凤羽芝怀中已经逐渐淡化的尸身,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凤邱颖以为他这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这样,赶忙拉住他的手臂解释道。
“清廉,不是朕。
朕没有要杀他的意思,都是那个叛徒。
我只是下令把他抓起来好好问清楚的。
是她自作主张下了黑手。
不、这里面一定有蹊跷,给我查,好好地彻查这只狗奴才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当凤羽芝察觉到怀中的凌天航只剩下一缕残魂,突然意识到不对。
她猛地抬头看向凌清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航儿不是被杀,不可能。
他的尸身为什么不见了?
你到底对航儿做了什么?”
凌清廉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后嘴角微微上扬。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痛苦的。
我后悔把他带来这个世界,现在把他送走,难道很稀奇么?
我是他的父亲,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就像你们有权利决定我的生死一样。”
凤羽衫原本还不知道为什么凌天航的尸身会消失不见,听到凌清廉的解释,瞬间像疯了一样,猛地站起身,紧紧地揪住凌清廉的衣领大声的质问道。
“凭什么?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你知不知道天航为了救你吃了多少苦?
你这个男人到底还有没有心,你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儿子,难道你的心不会痛么?
我真不明白,我母皇为何会喜欢上你这种心如蛇蝎的男人。
难道就因为你担心我母皇知道你在外面有了儿子会失宠?
天航那么善良,为何会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父亲,我真替他感觉不值。”
凌清廉并没有因为在场的所有人指责自己是一个毒父而辩解什么,只是淡淡的扫视了她们一眼,随后一句话没说便返回到宫里。
凤邱颖看着他如此淡定的神态,似乎意识到什么,赶忙让下人把宫门处整理干净,然后快步跟在凌清廉的身后。
凌清廉独自一人坐到亭子里,继续之前的饮茶赏花。
凤邱颖坐到他的对面,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扬起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
“廉儿,二十年了,你难道还以为我只是因为你的玄天圣体而对你如此痴迷么?
哈哈哈、是你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孩子应该延续了你的玄天圣体吧?
你为了打消我对这圣体的痴迷,特意选择在我眼前送他离开这个世界,你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
凌清廉听了她的话,只是眉梢轻挑,继续欣赏着周围的兰花一言不发。
“殿下、您不能这样?
陛下有令,私闯清廉宫者,与叛贼同罪。”
“滚、航儿都已经不在了,做一次叛贼又如何。
不让本宫进去也可以,你进去给我通报那个凌清廉,就说我凤羽芝想要见他。
我倒要问一问,他到底把航儿弄到了什么地方,今天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殿下,您这不是在为难奴才么?”
“凌清廉,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天航好不容易争取到见你一面的机会,你竟然如此狠心。
说、你到底把他弄到了什么地方?”
凌清廉听着外面的喊叫声,嘴角微微上扬。
“陛下,没想到你的两个女儿竟也是如此贪心之人,你们凤家果然没有一个等闲之辈啊。”
凤邱颖无奈的苦笑着。
“是啊,我们母女三人都栽到了你们父子的手上,这或许就是报应吧,你难道不是应该感觉开心才对么?”
凌清廉摇摇头,再次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轻咳了一声。
“现在你也知道了,我已经不再是玄天圣体的寄宿者,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把我处理掉了?”
“你想多了,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是因为那玄天圣体,即使你已经有了孩子,我也不介意。
或许对于我来说,你失去了玄天圣体并非坏事。
至少我能证明自己只是贪图你的人而已,慢慢的让你打消心里的顾虑。”
院门外,凤羽芝见凌清廉迟迟没有回应自己,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凌天航真的在她的世界消失不见了,无力的瘫倒在地面上。
凤羽衫的眼中也满是愤恨之色,她看了一眼凤羽芝,气呼呼的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赵家,赵海梅正坐在书房中喝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金志忠被吓了一跳,赶忙躲到了自家妻主的身后。
凤羽衫红肿着眼睛闯进来,直接站在赵海梅的桌前大声质问道。
“老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天航一旦与那宫中的凌清廉见面就会有危险?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赵海梅轻轻的放下茶杯,眼中含笑的看着她。
老臣今日一直在府中,未曾离开过半步,不知靖王何出此言啊?”
“你、你少装蒜。
你早就知道那凌清廉就是玄天圣体的寄宿者,早就知道离开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宿命却故意隐瞒。
你眼睁睁的看着本王与皇姐越陷越深,却只是利用我们的感情成全他们父子的相见。
你到底居心何在。”
赵海梅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本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口中所说的玄天圣体,这个秘密也是在从靖王府救出天航的时候我才发现的。
当时想要阻止已经太晚了,为了不让您与太女殿下越陷越深,老臣只能冒险设下今日的局面。
长痛不如短痛,还请靖王殿下早日想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