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衫原本是想给这个杨清磊一个教训的,但是见凌天航自己给自己出气,忍不住感觉有些好笑。
杨清磊原本以为凌天航只是赵海梅乡下来的亲戚,虽然长得漂亮,但是毕竟没见过世面,欺负一下也没什么问题的。
谁知道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厉害,牙尖嘴利也就算了,下手还这么狠,自己的耳朵都被他弄出血了。
万一他刚才真的偏一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野蛮……”
凌天航挑起眉梢斜睨了他一眼,端过那碗红枣粥,只顾着低头吃早餐,完全忽略了杨清磊的存在。
杨清磊脸上写满了委屈,看向凤羽衫,似乎在祈求对方可以帮自己。
“磊儿、你好生无礼,在外面你就是这么与人相处的么?”
杨清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正准备向凤羽衫求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说话声,脸色大变,赶忙转过身看向声音的发源处。
身穿白色长衫的杨茜从门口处走进来,脸色显得难看至极,径直走到杨清磊的身边。
“长、长姐、你怎么来了……”
杨清磊的性格是骄纵惯了的,但是在杨家他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在他的印象中,唯一害怕的就是眼前这位姐姐,杨家的嫡长女,也是杨家未来的继承人。
不得不说,杨茜可是从来不惯着他的。
今日刚交班,本想着在外面吃了早餐再回去休息,没想到这么巧遇到弟弟欺负凌天航,心中有些恼火。
虽然她对杨清磊比较严苛,但是这毕竟是在外面,不是教训他的地方,只能略显尴尬的面向凌天航,轻声道歉。
“不好意思航少爷,是我杨府管教不周,才造就了他这胡搅蛮缠的性子,还请您担待。”
凌天航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毕竟杨清磊也是大将军府上的贵公子,有点小脾气倒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他与杨茜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这个女人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也没什么大小姐的架子。
“杨小姐多虑了,我没有要怪他的意思。”
凤羽衫抬起好看的眸子打量了他们一眼,好奇的问道。
“你们认识?”
“额、回靖王的话,那日下官有幸与航少爷有过一面之缘。”
凤羽衫眼珠微转了一下,随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轻声说。
“既然大家都熟悉,那就坐下来一起吃早餐吧。
那边也没什么位置了,这么大的桌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倒是有些浪费了。”
杨茜心中一喜,赶忙道谢。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清磊被长姐训斥了一番,整个人也瞬间安静下来,小心翼翼的坐在凌天航身边的位置。
身边的男侍拿出手帕帮他擦掉耳垂儿上的血迹,有些心疼的说道。
“少爷,您的耳朵都破了,要不要奴给您买些药膏回来涂一涂?
这耳朵露在外面,如果留了疤痕可就难看了。”
凌天航喝完碗里的稀粥扭头看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他的面前。
“我这药有止血祛疤的作用,你先用着吧。”
杨清磊冷着脸瞪了他一眼。
“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心?
你的东西我才不要呢。”
凌天航见他不领情,于是又收回来,满不在乎的嘟囔了一句。
“爱要不要,反正落了疤也不会死人的。”
“你……
狗奴才,还不快去给本少爷买药?
难道你真的想看见我留疤么?”
“额、是、奴这就去。”
凤羽衫见凌天航吃完饭正在等着自己,赶忙把最后一口包子吃完,起身结了账径直向外面走去。
杨清磊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甘。
凌天航坐在马背上,好奇的问道。
“殿下,您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凤羽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去了你就会知道了。
怎么,你这是害怕我把你卖了?”
凌天航心中一阵无语,看出这个女人是在调戏自己,索性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理她。
凤羽衫看着他那副别扭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双腿微一用力,枣红马直接飞奔出西城,顺着山路一路往前。
翻过两座山,前面便是一片平原,中间是平静的湖面,周围是翠绿的草地。
这里虽然距离帝城不算远,但是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却看不到一个游人。
凌天航站在湖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凤羽衫直接让自己的马在草地上随意的玩耍着。
“怎么样?
这里不错吧?”
凌天航点点头回应道。
“确实挺美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叫碧水湖,在我八岁那年刚建府的时候,母皇原本是想把这一大片地方给我的,但是在我父君的极力反对下才在城中赏了我一个地方。
其实我觉得这里也不错,虽然距离帝城远了一点,但是好在清静。
但是我父君舍不得,所以只好作罢。”
凌天航蹲在湖边,静静地看着平静的水面,上面的浮萍倒是多了几分意境。
凤羽衫坐在他的身边,轻声的感叹了一句。
“有时候真想在这里修建一个房子,不用太大,只要可以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过上女耕男织的普通生活就足够了。”
凌天航扭头看了她一眼,见这个女人也正看着自己,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们帝王家的女子也能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么?
或许注定成为你心中的梦想吧。
我倒是觉得什么样的生活不重要,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
凤羽衫微愣了一下,心中有些震惊,没想到这个小男人竟然懂得还挺多的。
“你呢?
你理想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凌天航皱了皱眉头,转身看向湖面,轻声说。
“从懂事起我就没什么理想。
只要能和家人在一起,平安的过完这一辈子就已经知足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有交集。
不想与她们为敌,也不想与她们为友,只要做好自己 就是最重要的。
只可惜……”
“可惜什么?”
凌天航目光一闪,语气瞬间阴冷下来。
“没什么。
理想终归是理想。
现实中的轨迹总是会有所偏差的。”
即使他不肯说,凤羽衫也明白他的意思。
想一想,他与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在那灵剑峰的结界中整整生活了二十年。
确实如他说的那样,不必和任何人为敌,也不用与任何人为友,只是平静安稳的活着。
他那话中的‘只可惜’三个字,估计指的就是这一切理想中的生活都是被帝王家给害的,让他经历了家破人亡的痛苦,不得已背井离乡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