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无邪。”
张齐全醒来的时候,无邪率先做了了自我介绍,虽然不知道失忆的张齐全为什么对他们眼熟,但无邪希望这能够成为接近张齐全的一道桥梁。
只是,这个好像做了无用功。
张齐全没理他,先是转动眼睛,将这里打量一圈后,才落到了无邪身上。
当那个眼神落在了无邪身上时,无邪突然心头一紧,不自觉的调整了坐姿,拿出了在长沙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的态度来面对张齐全。
“哦,无邪?你好。”张齐全突然一笑,向无邪伸出右手,“要握个手吗?”
“不了,身上脏着呢,可别把你手给弄脏了。”无邪也露出了一个笑容,问张齐全饿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
“情况所迫,不过还是有点吃的的。”
“那么,要握手吗?”
张齐全没回答无邪的问题,而是重复的问了一遍,要不要握手。
“……”无邪现在有点懵,但是张齐全这个样子,握手肯定不会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握手,所以,他有点不敢。
“无邪,要握手吗?”
张齐全再问了一遍,把伸出的右手晃了晃,示意无邪把注意力放到他手上。
“我等好久了。”
“……”
无邪迟疑着把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却没想张齐全在交握之前把手收了回去。
“不想握就不要握了,我知道你不太喜欢这手指,它有点奇怪不是吗?”
将手收回去后,张齐全颇为无辜的说道,扯开了一点自己的领口,然后环起手臂,将上半身靠在了石壁上。
“所以呢?找我有何贵干呢?”
“……”
无邪不想说话,无邪心里在抓狂,在张齐全问第一次要不要握手的时候他就该握上去的,现在完全处于下风了啊!
不过没关系,淡定,他能扳回来的……吧?
“没什么,只是听说你父亲姓张,与我朋友有些血缘关系,所以想见见而已。”
无邪二度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让自己显得闲适从容,硬生生靠着简单的动作和气场的变化,将屁股下面的小马扎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他现在是拿出了12分的功力了,长沙天天和些老狐狸打交道,到底还是磨出了点本事的,他就不信他压不下去。
“那你可能找错人了,我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亲戚。”
“不知道没关系。”
无邪笑笑,示意张齐全看坐在旁边的张麒麟,“怎么样,有没有眼熟的感觉。”
“眼熟肯定是有的,不过有什么意义?”张齐全也笑了,“血缘关系可治不了痴呆。”
无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22岁的张齐全给人的压迫力大了不少,21岁的张齐全他还能猜到一点想法的眼睛,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沉稳冷静得可怕。
可沉稳就沉稳,但这嘴巴怎么就变这样了呢?动不动就是说张麒麟痴呆,你平常最爱和张麒麟撒娇的呀。
王胖子看着张齐全和无邪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样子,有点懵,但还是下意识的站在了无邪的背后,给无邪当个黑面神背景板。
原因很简单,他感觉无邪被压死了。
张齐全的回答棱模两可,因为他很确定自己已经换了个身体,这个身体具体和谁有联系,他可不知道。
不可否认,张齐全在看清张麒麟容貌时是惊讶的,但那又怎样,他现在不需要亲人,也不能有亲人。
就算是有,也不能认下这个人,甚至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关照。
他不能有弱点,他更不能让这个局出现意外。
……等等,他好像换了身体了来着,这样说来,其实他认不认都没关系,甚至他可能已经换了个世界了。
糟糕了呀,他的局才铺了一半,仇人还没抓到呢,还有陈警官和那些卧底的警察,他突然没了,处境怕是不太妙。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回去,希望回去的时候时间没过太久,不然一切都麻烦了。
嘶,脑壳痛,搞啥子哦。
看着又开始捂脑袋的张齐全,无邪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都准备雄起了,结果张齐全他居然撤退了,他这一局还没掰回来呢!!
“无邪,看来你还没学到家啊。”黑瞎子忍不住笑出来,面对气场大开的张齐全,无邪还是嫩了点。
无邪翻了个白眼,很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因为黑瞎子说的对,他和张齐全的段位确实还差了一截。
这几个月过得乱七八糟的,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刚不过认真的张齐全很正常。
不过他可没那么容易服输,走着瞧,他以后一定会——卧槽!!!
正在心里豪言壮语的无邪被一拳打在了肚子上,这拳几乎将他的内脏打出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就被一脚踢在了头上。
无邪在地上滚了几圈,直到撞在了岩壁上才停了下来。
“天真,你没事儿吧!!”
王胖子连忙过来查看无邪的伤势,见无邪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连忙掏东西给无邪处理伤势。
“我靠,张齐全这一拳也太狠了!”
“你别嚷嚷了,我头晕得很。”
头上挨了一脚的无邪气若游丝的让王胖子安静点,他现在难受得不行,估摸着一个内脏破裂和脑震荡跑不了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张齐全跟黑瞎子斗在一起,那拳头划破空气的声音听得他肉疼,突然觉得自己没被一拳打死,真的是有点抗揍了。
赤手空拳的斗殴发出了沉闷的响声,黑瞎子对张齐全形成不了绝对压制,但占上风还是没问题的。
那种凶悍的搏斗让无邪十分羡艳,当然,前提是这种拳头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张齐全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生涩,路子看起来不像是他平常惯用的那种,有点像……军体拳?
还是那种刚学没多久的那种。
不过他对身体本能掌握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能看出他出手的招式里有了张麒麟的风格。
这是闷油瓶亲手教的?但既然是兄弟,不应该是小时候一起学的吗?哦,黑瞎子好像说过不是亲兄弟来着,闷油瓶还不知道有多少岁了。
张齐全那个年纪在学军体拳?学那个干什么?为什么他一清醒就是重拳出击?是那个时候遇到了什么危险需要学东西防身吗?他以前不是倒斗的吗?
无邪脑子里出现了很多问题,但脑震荡中的脑袋明显不能让他有这么复杂的思考能力,所以他捂着脑袋看着张齐全也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突然就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
可真TM疼啊!
和张齐全打了一场的黑瞎子揉着抗了几下的手臂,觉得张齐全手劲又大了,回去可以再测一波数据。
张齐全倒地不起后,黑瞎子看见无邪那可怜样,从自己腰包里翻出了一包真空包装的东西丢给胖子。
“这什么?”
“大宝宝秘制榴莲,保命用的。”
王胖子想起了之前的神奇榴莲,连忙撕开往无邪嘴里塞,塞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黑瞎子。
“有保质期吗?”
“放心好了,在拉肚子这个可能性发生之前,能把你救回来的。”
无邪听得直翻白眼,这意思太明显了。
这是说明它可能早过期了,会不会拉肚子什么的全看命啊!
吃了榴莲的无邪原地复活,生龙活虎的,健康得不行,就是之前挨揍的地方还是感觉疼的慌,应该是心理残留。
站起来的无邪看着张齐全的状态,有点担心。
“大宝宝这次疼的是不是久了点啊。”
“可能是最后一次,所以比较特殊?”黑瞎子扶着张齐全,不确定的说。
正猜着呢,张齐全睁开了眼睛看向无邪。
那眼神狠绝疯狂,像是恨极了什么,但他又被悲伤所笼罩,瞳孔失去了焦距,仿佛失去了追寻的目标。
那眼神让无邪一惊,背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在心疼,但在心疼张齐全什么,他也不知道。
这一愣神间,张齐全又将眼睛闭上了,好一会儿后,他似乎缓了过来,将自己靠在了黑瞎子身上。
“世界意识我草你大爷!”
靠了,给他玩这出,简简单单说两句会死啊!
“大宝宝你没事吧?”
黑瞎子低头,他的视线里只能看见一个毛乎乎的脑袋瓜,没见他回话,就伸手揪了揪他的头发。
“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社死了而已。
黑瞎子又扒拉了两下,发现张齐全把自己衣服揪的死死的,扒拉不出来,顿时乐了。
“害羞了?”
“……没有!”
张齐全埋在黑瞎子怀里死命摇头,把黑瞎子逗得乐不可支。
“没害羞你埋着干嘛,之前不是还嫌弃来着?”
“……”
一时语塞的张齐全把脑袋从黑瞎子怀里拔了出来,哼了一声,走了两步,又把脑袋埋在张麒麟肩膀上。
张麒麟呆呆的,肩膀上多了个脑袋也没什么反应,张齐全觉着好玩,就掐了两下张麒麟的脸颊,然后嘿嘿的笑了两声。
但他一扭头就看见了还捂着肚子和脑瓜子的无邪,以及还扶着无邪的王胖子,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社死,又把脑袋埋了回去。
“去你大爷的世界意识!”
无邪揉着虽然已经好全了但却依旧有疼痛错觉的肚子,笑了两声,走到张齐全旁边坐下。
“还好赖三儿他们已经走了,不然你就不止丢这点脸了。”他笑着说。
“…………对不起啊。”
“什么?”
无邪听到张齐全好像说了什么,但没听清。
“……我说对不起!把你揍了!!”
“…………没关系。”
无邪真的想对张齐全说声谢谢啊,道歉可以,但没必要那么大声!更没必要把后面那句加上!!
现在尴尬无语的人轮到了无邪,张齐全顿时放松了下来,坐正了身体对着无邪笑,徒留反应慢了好几拍的张麒麟缓缓捂住了耳朵。
“好了,大宝宝,我有几个比较好奇的地方,可以说说吗?”黑瞎子和王胖子拉过小马扎,和张齐全他们围成了个圈。
“……你问,我不一定说。”张齐全表示自己也是有秘密的。
“你以前的目标完成了吗?”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的你,达成所愿了吗?
“……没有。”提到这个张齐全就很烦躁,“好不容易打入内部高层了,TM的,那老头居然老死了。”
张齐全恨的咬牙切齿,虽然他也把仇人在华夏的分部毁的干干净净,但仇人没死在自己手上,那就像一根刺一直扎着,想想就生气。
“挺遗憾的。”黑瞎子摇头,然后张口还想问问其他的,但想了想,又摇头,“算了,不问了。”
他拍拍张齐全的头,然后rua了rua,告诉张齐全,都过去了。
“以后我们在。”
张齐全咬了下嘴唇,没忍住,就把张麒麟捂住耳朵的手拉开,又把脸埋在了张麒麟肩膀上。
“……我说你就不能靠靠我吗?”黑瞎子张开手,向张齐全敞开怀抱。
“我都那么安慰你了,怎么你靠的还是哑巴啊?”
“我害羞不行吗!都告诉你了!你肉梆求硬!靠着哪有哑巴舒服!!”
无邪看张齐全害羞,顿时把刚刚的脚趾扣的城堡抛到了一边,也向张齐全张开手。
“那我呢?我不值得一个抱抱吗?”
王胖子也不甘示弱,告诉张齐全他身上的肉软,让他尽管靠。
张齐全让他们别闹,还有事儿要忙呢,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我还要去上面的神庙一趟,你们爱去不去。”
涨红着一张脸的张齐全站在高处颐指气使,让他们都收拾快点,不然等一下他就自己走了!
“是是是,大宝宝~~”
“你们好烦啊!”
其实也没啥东西要收的,因为原本就没什么东西,只有之前剩下的药品食物什么的,本着不浪费的心理都带走了,大件的还是张齐全给他们留下的床,这个直接就收走了。
“我还以为你要对那块陨玉动手呢,没想到就这么走了。”
无邪都习惯了张齐全走到哪里都带点纪念品的习惯了。
“有玉俑了,还宰了人家宠物,总得把人家安身之所留下吧。”张齐全回头看向陨玉的方向。
“好歹人家也帮了我和哑巴一把。”
幸好她没敌意,不然他们两个说不定得死在陨玉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