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你们又去找人了,怎么样了?”
“还差几个没找到。”
张齐全回了无邪一句,让他们出来吧,现在风不大了,可以出来遛遛。
这话说的无邪一脸黑线,说他们又不是什么动物,遛遛这词是不是有点不对。
“人类是哺乳动物,用遛遛没毛病啊。”
这话说的确实没毛病,无邪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只能扬起一抹微笑,发出了一声‘呵呵’。
无邪他们爬上了深坑,感受了一下,发现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小得多,风中已经没了沙的存在。
他们通通都把斗篷扯了下来,享受这时微凉的清新空气。
扭过头,无邪看见了几盏矿灯在晃动,问张齐全那边怎么了。
“不知道,我们也刚回来呢。”
“想知道就过去看看呗。”
黑瞎子笑了一声,走在了前头。
赖三儿他们和其他人不熟,自然是以他们为主,跟在了他们后面。
此时十个人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瞧着还挺热闹。
他们走近了才发现阿凝的脸色很不好看,问了一下才知道她是在担心失踪的那几个人。
一共有四个人没找回来,其中一个就是对他们态度很不错的高加索人。
无邪安慰了她两句,他们这伙人又去看车子,车子陷在了河床里却没有再下沉,不像是流沙。
旁边有人解释了一下,说是盐壳被压碎了,这种盐壳在戈壁很常见,之前他们车子没有陷下去是因为之前的河床已经干旱很久了,所以非常坚硬。
但这条河道干旱的时间不久,最多也才半年,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又说了一些判断这个的依据,无邪他们听的津津有味,张齐全在中间站着敷衍的点头应和,让自己看起来不会那么显眼。
又修整了一夜,第二天找人的找人,修车的修车,张齐全这次没跟着张麒麟他们,而是跟着扎西跑。
原因很简单,因为跟着无邪太无聊了,老是呆在营地里不出来,虽然对无邪的自知之明很欣慰,但是张齐全真的呆不住。
至于为什么不跟着黑瞎子或者张麒麟,emmmmm……
“乖,老老实实呆在营地里,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其他人没找到,反而还要找你的事儿。”
这是黑瞎子的原话,张麒麟在旁边没说什么,却是一个默认的态度,于是张齐全就被留下了。
张齐全就跟在扎西的后面远远的吊着,也不搭话,就跟着他到处查看地势踩地图。
不过张齐全觉得没什么,但扎西却感觉不好,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觉得张齐全是在跟踪监视他,是对他的不信任,所以表情一直不太好。
他想骂两句,可张齐全又跟的实在有些远,他骂人的声音怕是还没传到张齐全耳朵里就被风吹没了,那骂人岂不是骂了个寂寞,而且还会把自己气个半死,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张齐全跟在后面,看着扎西越来越臭的脸色有些莫名奇妙,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或者暴躁症什么的,不然怎么走着走着回头看他一眼后,就拿沙子石头发脾气呢。
这一路走来很远,他们沿着河床的边沿走着,远远的,他们看见了一个很是怪异的地方。
张齐全不知道这地方叫什么,反正就是觉得石头奇形怪状的,还挺好看的,就掏出相机给扎西拍了张。
一个远远的背影在满世界的昏黄中央,照片里能看见那个背影是仰着头的,他的正对面是怪异的巨石岩山。
这个人影如此的渺小,这个世界又如此的辉煌,一种世界的苍茫与人遗世独立的感觉被照片清晰传达了出来。
‘我果然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嘿嘿。’
在看见这个地方后,扎西停了下来,风又吹了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转过身向回跑,与张齐全擦肩而过的时候喊了张齐全一声。
“快回去!又起风了!”
听见扎西的话张齐全一愣,他抬头也看了一眼扎西刚刚看向的方向,隔着河床的另一边起了一道翻腾的线。
张齐全明白了这个起风了的意思,也连忙往回跑。
他的速度比扎西快多了,张齐全路过扎西的时候就拉了他一把,让扎西也感受了一把当风筝的感受。
来时走了两个多小时,回去的时候倒是挺快的,张齐全全速下也就三十多分钟的事。
就是苦了扎西,当了好几次风筝,落地后麻木着一张脸,远离了张齐全的身边和阿凝汇报情况。
这里没法再呆了,阿凝当机立断集合了所有人,收拾东西开车上路。
在修好的车拉着还没修好的,向扎西给的方向疾驰了二十多分钟,看到了张齐全之前见过的奇特地貌。
“前面就是魔鬼城了,不能进去,只能在附近扎营。”
对讲机里传来扎西的声音,他看见这里后声音里的紧张感消退了不少,想必也是松了口气。
“魔鬼城又被叫做风城,是大片岩石被大风雕琢后出现的奇特地形,也是雅丹地貌的标志性地势之一。”
无邪见张齐全有兴趣就给张齐全解释了一句,但他知道张齐全听不进去长篇大论,所以也没说多长,毕竟说多了和没说在张齐全脑子里留的东西差不多。
他们在外围一座底部平坦的岩山脚下停了下来,在扎西的吆喝声中确定了风向,然后开始安营扎寨。
不过两个小时,风就大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和昨天一样的遮天蔽日。
这风一直刮到了半夜才渐渐的小了下来。
那个所谓的魔鬼城一直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听着很骇人,为了让自己睡着,张齐全戴上了头戴式耳机,放了一晚上的安眠音乐才睡着。
无邪白天睡得太多现在睡不着了,就和睡不着的阿凝在篝火边坐着。
两个守夜的人也睡了一个白天,现在有些兴奋,拿着相机就想去拍两张照片。扎西叮嘱两句别深入后就没再管他们了。
“队医!队医!找到阿k啦!队医!”
一阵呼喊后,营地热闹了起来,看来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的人还挺多。
黑瞎子和张麒麟被惊动了,他们见张齐全睡的正香就没叫他,和其他醒了的人出去查看情况。
等张齐全睡醒天已经亮了,揉着眼睛在帐篷里看了一圈,发现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有点懵,脑子里空空的,下意识的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去。
营地里的人少了特别多,帐篷什么的也搬了不少,无邪不在,潘子不在,王胖子和张麒麟不在,黑瞎子,哦,黑瞎子在。
黑瞎子就坐在帐篷边上,身边围着赖三儿他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赖三儿他们看见张齐全睡醒了都和他打招呼,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张齐全没什么胃口,拿了片面包叼着就算是在吃饭了。
“他们人呢?”张齐全问黑瞎子。
“进去了。”黑瞎子指了指那个魔鬼城。
他跟张齐全说了昨天晚上阿凝手下找到失踪的人的事,然后又收到了对讲机的无线电信号,所以叫了些人就进去了。
后来里面发出消息,说里面发现了一些东西,就让其他人也进去了。
“你没进去?”
“我守着车。”
张齐全又看向赖三儿,赖三儿看见张齐全似乎有些疑惑自己怎么没进去,就笑了笑。
“我感觉里面不太好,就留下来陪黑爷守着车。”
“哦,那肯定是里面出事了。”张齐全咬着面包,看着魔鬼城方向直皱眉,“进去一晚上了?”
“还得加上上午。”黑瞎子皱着眉补充道,显然也觉得里面的情况不乐观。
“我想进去看看。”张齐全两口将面包塞进了肚子,告诉黑瞎子他的想法。
“你能找到他们?”黑瞎子皱着眉看着张齐全,让他给一个准确的答案,“如果找不到,你就不能去。”
“我能。”张齐全还有一个张麒麟的任务当标点呢,弯弯绕绕走不通,他就走直线,总能追上去的。
“那你能找到回来的路吗?”黑瞎子又问了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刚出口他自己就笑了出来,“瞧我问的什么废话。”
“去吧,找到了记得想办法给个信号。”
“到时候给你打个信号弹,不过看不看得见我就不保证了。”
得了批准,挨了黑瞎子一巴掌的张齐全撒欢似的冲向了张麒麟所在的方向。
没打算在这地方兜圈子,赖三儿的伙计信得过,算是自己人,张齐全也就没遮掩什么。
他逮着最高的一座岩山就开始爬,等到了岩山顶后,就打开了滑翔伞一路滑行,要到底了就又爬上岩山,然后再滑行。
魔鬼城里的岩山都很高,但对于张齐全来说却是绝佳的攀岩地形,加上还有点顺风,所以前进速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快的多,他甚至还顺路找到了两个呀哈哈,简直美滋滋。
他的速度很快,但耐不住张麒麟他们现在的位置挺远的,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居然跑了七八十公里那么远。
跑图跑了一下午,张齐全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张麒麟的标点附近。
一探头就看见他们几个围在一起聊天,人不多,看来找回来没多久的人又走散了,不止走散了,还不一定能找回来。
正打算出去打个招呼,张齐全突然想到了什么,迈出去的脚步一顿,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无邪他们正坐着想办法怎么出去,本来他们留了记号来着,甚至因为扎西的记号他们不太看得懂,王胖子还沿路做了些特别大的记号。
但记号没用啊,他们被漫天的尸蟞王群追的到处跑,不小心就跑偏了,好不容易躲掉了那群尸蟞王的追击,他们却迷失了方向,现在正想着怎么分辨方向回去呢。
这地方全是石头,连生火的基本条件都没有,好在带的包还在,里面还有无烟炉和张齐全塞的暖身贴,倒是让他们不至于被冻死在这里。
正烦着呢,无邪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站在了自己身后,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一个劲的往骨头里钻。
他惊了一下,猛的往前蹿了一截,手脚并用的姿势不可谓不丑。
蹿出去了,他又觉着不对,张麒麟都还没动呢,那说明没危险啊,那刚刚那股阴冷可怖的气息是什么?总不能是幻觉吧?
无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刚刚吓到他的是个像人的玩意儿,再仔细一看,那身衣服他可熟的很,他以前做梦梦到过不少次呢。
再看王胖子他们憋笑的脸,哪儿还不知道他们早就看见了,这是都想看他笑话呢!
“张齐全!!!”无邪怒吼,这个熊孩子又吓他!!
“哎~”
捂着肚子笑的正高兴的张齐全听见无邪叫他,抬手挥了挥,和他打了个招呼。
那手一伸,就露出了手上的相机,看得无邪脑子嗡嗡的。
那台相机无邪认识,今年的新款,不仅可以拍照,它还能录像,现在它代表录像的指示灯正在闪烁着,清楚告诉了张齐全刚刚干了什么好事。
张齐全那荡漾的尾音,和被记录的黑历史让无邪的脑子顿时被火气冲爆了,控制不住的就去追张齐全,想要抓住他揍两下。
不过无邪的体力有目共睹,前两天才跟大家展露过呢,所以这次的秦王绕柱依旧以‘荆轲’累趴下了为结局,甚至无邪这段追人追到自己累趴下的模样也被录了下来。
阿凝也在笑,但笑的有些尴尬。
她看着跟之前瞧着大不一样的张齐全有些惊奇,这人之前可都是和张麒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冷脸,没想到居然本性如此的……一言难尽。
虽然暴露这人性格的蛛丝马迹挺多的,但这人一直不和她搭话,她主动搭话也是得不到回应,就干脆没再关注过了。
现在倒是把她吓一跳。
追不到人的无邪又cue了张麒麟一句,不过张麒麟一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
只见他脸上的笑意一收,头一抬,眼神落在天空不动了。
他又装看不见的样子气得无邪都快没气了,看着他恨的牙痒痒。
这闷油瓶就知道看热闹,要他何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