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顺着河梗走了一会儿,看见了一个十分规整的方洞,那角度就像是拿尺子量出来的一样,强迫症看了怕是都要舒服的厥过去。
因为路太窄,其他人也绕不过来,只能让张齐全来将里面照亮点。
不过任谁的没想到,这两天看起来无比靠谱的张齐全居然没带冷焰火,只能靠走在他后面的王胖子递给他。
“带这个不是常识吗?你怎么就会忘了的?”王胖子在后面一边递,一边吐槽张齐全居然连这个都能忘。
这可把爱慕虚荣的大宝宝给整不乐意了,丢开那只刚刚燃起的冷焰火,掏出了圆弹来让他们看看自己遇上这种情况是怎么照明的。
“别别别!我的大爷,把你那玩意儿给收起来!”
“说了这个不会炸了,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张齐全觉得他们对自己的信任度也太低了,就拿着圆弹使劲往石壁上使劲砸了好几下。
然后众人惊讶的发现,圆弹居然屁事没有,反而石壁在扑簌簌的掉渣。
他们看了看张齐全手上完好无缺,甚至连刮擦都没有的圆弹,又看了看有着明显凹痕的石壁,终于信了张齐全的话,这圆弹确实是不会爆。
真是个神奇的炸弹呀,不只是可以用来爆破,还可以用来砸人,砸钉子,砸墙什么的,都可以。
“这东西还可以丢岩浆里哦。”张齐全笑的微妙,问他们想不想看看。
“得得得,我信了还不行吗?咱们一群倒斗的去找岩浆干嘛?岩浆里能有东西给我们摸?”王胖子催促张齐全快点。
张齐全一听也是,在岩浆里修墓是生怕墓主烧不起来吗?而且也修不了啊。
收了圆弹,张齐全拿出一只强光手电就进去了,看得后面的王胖子一愣一愣的。
“这TM有手电筒还较劲冷焰火和炸弹干什么?你刚刚摸黑走的时候怎么就不拿手电筒出来呢?喂,你等等我啊!”
“我看你们好像很适应的样子,以为你们不用啊!”
进了洞里,张齐全又给每人发了只手电,他们之前的电已经用完了,现在只能用来当武器用。
手电‘啪啪啪’的全开了,将这洞里照的和白昼一个样,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他们发现里面全是些半人高的酒坛,粗略一看,有个千八百个,堆得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
墙上雕了些浮雕,腐蚀的厉害,只能看清是宴请宾客的场景。
墓室两边都有甬道,黑洞洞的,吹着阴冷的风,光打进去也没看见尽头,不知道通向哪里。
他们正想着往哪边走,王胖子聊了几句去开了个酒坛,刀沾了点酒就想尝尝味道,还没进嘴里就被无邪给拦了下来,说他不要命了,啥都敢往嘴里放。
王胖子还在说无邪年轻,不懂这滋味儿的美,没想到这时潘子用力踢翻了那坛子酒,让所有人知道里面泡了些什么。
那是一具不大的尸骨,小小的,像是婴儿,它的肉已经溶解在了酒水里,只留下了皮还包裹在骨头上,看起来像轻絮一样。
“卧槽!什么东西,也忒TM恶心了吧!拿婴儿泡酒!”王胖子急忙退开两步,看着那差点就进了自己嘴里的酒,恶心的都快吐出来了。
“不是婴儿,是未足月的猴子。”
潘子和他们说了什么叫做‘猴头烧’,众人看着那酒的脸色好了点,但依旧对那些酒坛带着点厌恶。
“呵呵,当时我在山西那边见过这个,大奎和一个伙计喝过,到底了才看见里面有东西,直接就进了医院,要尝尝就尝,别介意啊,反正大概率死不了。”
潘子看着王胖子扭曲的脸哈哈大笑,被王胖子挤了一下,差点栽酒里去。
顺子这时又找到了那个张麒麟的标记,张齐全觉得挺好笑的,想着张麒麟这标记留着到底是不想让人进呢,还是生怕别人不走他走过的路呢?
思考一会儿后,无邪就决定沿着这个记号走了,他们不管是追着小哥走,还是漫无目的的去找无三省,其实都差不多,左右都是未知,说不定就遇上了呢。
甬道很宽,足够他们并排着走了,里面吹着冷风,有些刺骨生寒,他们忍不住拢了拢衣服。
加固用的盘龙柱好看又实用,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出现,看着很是均匀。
无邪他们一会儿聊聊地方是不是跑骡车的车道,一会儿聊聊这风的来历,一会儿聊聊地上那些地壳运动后凸起来的地板,看着十分悠闲。
走了一路,终于到了甬道尽头,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了一道门。
檐上和瓦当上都雕了许多龙啊,狮子啊什么的,大门上的图案不太对称,一边是一个怪物,左边是肚子被炸了个洞的羊,冷风呼呼呼的从那个洞里往里吹。
华和尚胖子等人一下子就黑了脸,明白这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而且还不是张麒麟,要知道张麒麟身上可没背炸药。
就是不知道是阿凝还是无三省炸出来的了。
他们先是探头进去看看,又分析了这道门的位置,得到了这是可能是直接通向主墓的路的猜测,脸色更是不好。
突然,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明白了张齐全又在拍照了,不由脑子有些发懵。
“这谁炸的啊,缺德死了,破了这么大个洞我拍的照都不好看了。”张齐全皱着眉说道,显然对相机里的照片并不满意,“等我抓到人,看我不弄他。”
其他人皆对张齐全的话表示不理解,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懊恼自己被捷足先登了吗?这副旅游看到名胜古迹被毁的抱怨是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张齐全的感染力太强,所有人竟然都没了失落感,反而同仇敌忾的抱怨起炸门的人。
这一句话就改变了整个团队氛围的能力让无邪一惊,猛的明白张齐全的用意。
刚刚所有人都对被人捷足先登充满了懊恼和不甘,每个人脸上都是阴鸷和恨意,可在张齐全一句话后,所有人都被带偏了。
回忆起之前种种,似乎每一次队伍气氛紧张起来的时候,张齐全总是能用一个动作,一句话让所有人将过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又在所有人过于亢奋和放松的时候为他们敲响警钟。
就连之前,张齐全一个挂账的说法就可以让无邪彻底的冷静下来,而不是沉浸在找到一件保命宝贝的激动中。
掏出POS机更像是一个玩笑。这是哪儿?长白山顶!没有信号的这里POS机那就是个摆设,他当时还奇怪张齐全为啥要掏个POS机出来,现在想来,应该是让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别被外物左右。
无邪明白了张齐全这是在悄悄的教他一些东西,对自己情绪的掌控,对队伍节奏的调节,甚至是看事物的另类看法。
他觉得张齐全其它专业知识可能不行,但心理学这一块儿肯定非常好,好到可怕。
张齐全见无邪看他的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长,明白了无邪是懂了他那些行为的意思,满意的笑了笑,在空气中写了个140,看着无邪瞬间又黑了脸,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张齐全,你笑什么呢?”王胖子被张齐全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点开心的事。”张齐全控制住自己的嘴角,然后把相机塞给了无邪,让他想想办法补救一下那个洞。
听到这个要求,无邪无语凝噎,只觉刚刚那些东西都是自己脑补太过,张齐全可能真的是单纯的脑回路不正常而已。
“……我,看看。”
无邪发出了一声呵呵,拿过张齐全的相机看了一眼,觉得张齐全拍的真的……一言难尽。
他看了看那门,明明随便拍拍都能出好图的,为啥张齐全的景总能丑出新花样呢?明明拍活物每一张都那么好看,怎么拍死物就不行了呢?
无邪让王胖子委屈一下,让他去那个洞那里把洞挡住,然后给他拍了个照。
“哎?这照片不错,之后记得洗给我啊。”王胖子看了眼,对这照片满意极了,
其他人羡慕了,也让无邪给拍了照片,一个个姿势摆的,只能说奇形怪状的。
再加上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造型,只能说除了张齐全和无邪这两个颜值高的,就没一个不辣眼睛的。
都拍完了照片,就要接着赶路了,钻进洞里,封石后面的温度比外面要冷上好几度,除了张齐全,几乎所有人都被冻了个激灵。
但张齐全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看着系统显示的温度,开始担心起张麒麟来,那个哑巴一向畏寒,只是他表情不怎么看的出来而已,简直是把装逼刻到骨子里的典范了。
封石后面果然如他们猜测那样,还是封石,甚至比他们猜测的还要多,一共四道封石过去,他们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一条比他们所在的甬道还要宽还要高的的墓道与他们这条甬道垂直交叉着,地上墙上甚至头顶上都绘着精美漂亮的彩色壁画,因为红色偏多,让整条墓道看起来都是丹红色的。
“哇哦~”
所有人都惊叹着这种美丽,毕竟一个合格的盗墓贼,审美一般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不然怎么分辨陪葬品的价值呢,要知道越是精美价值越高这并不是什么空话。
他们在寻找一阵后又找到了标记,但无邪和张齐全发现这个标记已经变了,但他们依旧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张齐全告诉无邪这个可能是张家独有的暗语符号,所以无邪才看不懂。
不过当无邪问张齐全什么意思的时候,张齐全也摇头了。
因为张齐全是个假的张家人,所以他也看不懂。
“可能是前方危险?”张齐全猜测着,但他觉得有没有危险都无所谓,他都能上。
大家又是一通猜测,潘子又给无邪说了一大通他在越南时学到的东西,觉得这可能是一种追踪语言,但符号并不是通用的那种。
纠结来纠结去,他们还是决定不跟着符号走,而是往自己选择了一个方向走,他们一边探路一边向前,本以为要走很久,没想到不到两百米就到了一道玉门前。
这门张齐全不做评价,在他眼里大理石是没有区别的,但无邪却说这门的石料用的极好,他们这路并没有走错。
玉门的下半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显然已经进过人了,但是无法分辨是谁炸的。
他们互相示意一下,然后鱼贯入内,手电的光将墓室照亮,眼前所见让他们动弹不得。
“天,天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间巨大的墓室里居然全是金银珠宝,宝石美玉,那光在上面打过,顿时反射出了七彩夺目的光来,流光溢彩,刺的眼睛生疼。
在第一个人尝试没出现问题后,所有人都近乎疯狂在里面撒着欢。
张齐全堪堪保持住理智,虽然那个少数部落的宝藏没有这里多,保存也没这里的完好,品质也不够,但到底也是足够的震人心魄,不至于让张齐全现在忘了自己。
没管那些欣喜若狂的人,张齐全在这里上下打量起来,虽然搜不到具体,但天宫留给他的印象里,这个宝库却足够深刻,走不出的鬼打墙其实是有粽子在作祟。
但张齐全看了一圈却并没有什么发现,也不知道是时间问题,还是粽子还没睡醒。
无邪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都安静了下来,张齐全过去一瞧,发现是几具尸体,穿着80年代的衣服,看腐烂程度就知道年头不小。
是那批假货?
张齐全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印象里陈文景他们后面还有戏份呢,那这些就是假货无疑了。
顺子认出了里面的某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他很激动,却到底没有哭出来,而是为自己的父亲整理遗体。
无邪和王胖子他们说了顺子父亲的事儿,王胖子不愧他有胖妈妈的外号,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现在眼泪哗啦啦的。
潘子不知道是想到了自己的爹,还是他不知所踪的三爷,也是含着泡泪,整得华和尚他们不知所措的,纠结着要不要融入他们。
本来也有点伤感的张齐全见他们死活都憋不出一滴眼泪,一下子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