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路轰隆隆三个多小时,张齐全被张麒麟拍醒,迷迷糊糊的跟着下了车。
出了火车站又和赖三儿他们汇合。
还没走近,张齐全就看见了赖三儿后面跟着的两个人高马大的伙计,背着两个不大的包。
那俩人看着有些凶悍,也不说话,但那眼神透露着桀骜不驯,看起来对黑瞎子和张麒麟不太服。
但到底被赖三儿管着,一句话都没说。
赖三儿对着黑瞎子他们说辛苦,又恭维几句,点头哈腰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出他是掏钱雇人的那一个。
他们带路,领着张齐全他们上了辆大巴,又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处偏僻的路口下了。
张齐全活动着身子骨,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个时候的路可算不上多好走,有些地方被重卡压过后来不及修补,就越来越烂,车子抖起来和山路没多大区别,特别是大巴司机那一路风驰电掣,连张麒麟都不得不固定住自己才没飞起来。
在这路口下车后,赖三儿打了个信号不太好的电话,半个小时后有人乒铃乓啷的开着车来接了。
来人开着一辆有些年龄的五菱面包车,一身不太干净的衣服,一头油腻腻的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
张麒麟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选择了最后一个上车,上车后他就坐在第二排副驾驶后面,既保证了行动方便,又保证了在有限范围离司机最远,把兜帽一戴看向窗外的姿势,让张齐全明白他还是有些嫌弃的。
啊,传说中有洁癖却将就到像生活残废的男人。
他们上车后,车子启动打了个弯,沿着那条崎岖不平的支路开着,一路陡峭的路况并不比坐大巴上好多少,就算速度不快,也还是在翻车的边缘不停试探。
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早上吃的东西已经消化的干干净净。但并没有人去想是不是过了饭点,毕竟忍住不吐已经很艰难了。
又是十多分钟,所有人都在忍耐的极限边缘,再来个十分钟估计这辆车就得来个深度洗车了,好在……车终于停了。
包括司机,所有人都快速下车,大口喘气,呼吸到新鲜空气后都舒坦了不少。
张齐全看向张麒麟和黑瞎子,突然有些想笑。他还以为他们应该很习惯这样的路途呢,没想到也会有晕车的时候啊。
黑瞎子缓过劲,问赖三儿,“到了?”
赖三摇头,也没力气说些恭维话了,指了指旁边的一条上山的小路。
“还没,还有一节山路呢,目的地是山上一个村子,车上不去,只能靠走的。脚程快也得四五个小时,现在天黑的晚,快9点才黑完,今天必须在天黑前上去,天黑完了狼就该出来了。”
又指了指路边的一处人家,说:“家伙事儿我之前都让人带上去了,这次没负重速度应该会再快点,那户人家我打点过,等一下去那边吃点东西,缓缓一下再走。”
说完就先动身往那边走了,他的伙计也跟着。
张齐全缓过来听到等一下还得又四五个小时脚程的山路,头皮都麻了。
他上辈子加起来都没走过那么多的山路,爬过最高的山就是老家附近的农家乐,这下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
想是这么想的,但张齐全也没打算怯场,玩野炊的时候他最爱的就是满树林子里乱窜,这下子也不怕蛇虫鼠蚁了,系统也有了,或许能玩的很开心也说不定。
张齐全三人也跟着进了那户人家的院子。
进去了张齐全才发现这户人家别有洞天,那靠外的房间被改造过,从窗户望进去能看见排列整齐的常见生活必需品。
看来这户人家还兼职着附近一片的百货商场呢。
赖三儿他们已经在院子里坐下,一张桌子支在一旁,上面摆了好几副碗筷,一个农家女人端着一盆汤从屋里出来放在桌子上,习以为常的招呼张齐全他们坐下。
“快坐快坐,菜马上就弄好了,你们再等一哈。”
女人操着一口标准的川普,招呼了他们几声,就又去屋里忙活了。
这家好像还有饭店的功能,张齐全又看了看对于农村来说偏高的楼层,或许还兼职旅馆?
张齐全有些好奇,但也没专门去问。人家做什么生意又关他什么事,不过是路过罢了,会不会来二趟都不一定。
没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一个汤,三个荤两个素,相当丰盛了。
这家的男主人也露了面,一个壮实的普通农家汉,他提着一桶饭放在桌子的一角,问赖三儿他们要不要酒。
赖三儿摇头拒绝了,那汉子也没多话,进屋去了,顺便还把桌子底下蹿来蹿去的猫抱走了。
所有人都没说话,刚刚是还在晕车,这下子缓过来可不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哪来的心情说话。
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这户人家是给钱打点了,又不是给钱就不出卖他们了。
用过饭,解决了一下生理必须,赖三儿给大家一人发了一个手电等天黑应急,准备好众人上路。
那开车的司机也跟上了,车就停在那户人家旁边,他跟那男主人说了些话,掏了一百块,就没再管那车了。
山路有些窄,两侧杂草丛生,张齐全不认识的树支楞着把枝叶伸展开来,妄图占领更广阔的天地。一行人只能拉长了队伍排成一列走。
那路上还长着杂草,看着像是有人用,但频率不算太高。应该是山民进出自用的路。
“都小心着些,这一片蛇有些多。”赖三儿示意大家看周围的草丛,“草堆里还有以前猎人挖的陷阱,两三米深呢,还插了木刺,掉下去想上来可不容易,都注意脚下,别走偏了掉下去。”
赖三儿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指不定这就是他底下的伙计试出来的。
张麒麟率先走在前面开道,黑瞎子让张齐全走在张麒麟后面,他则隔开了张齐全和赖三儿的人。
出门在外深山老林,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行走江湖哪能没两个仇家?世界那么多人,指不定谁变疯狗。
多正常啊。
张齐全发现走山路并没有让他疲劳,果然跟游戏一样,只要不做疾跑、攀爬、滑翔、驯服这些特殊动作,他就是不会消耗体力的。
网上冲浪多年的经验让他思想不禁跑偏,不知道那啥算不算特殊动作。o(*////▽////*)q好羞羞
张齐全在山路上如履平地,太过陡峭的地方也能非常轻松的攀爬过去。但因为人怂,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在中间。
一路无言,走了快三个小时,从稀稀拉拉的树林和荒草地到现在茂密分不清方向的树林,只有脚下依稀可辩的小路证明他们没有路线。
赖三儿的人先坚持不住了,说要停下来歇会儿。
张麒麟看了看天色,同意了。
一行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原地喝水休息。
张齐全坐在张麒麟旁边,无聊的四处张望。
他从来没有来过这样原始的山里,走了这么几个小时也还是很新鲜。
“草,这山里的蚊子也太毒了。”赖三儿的伙计看起来也是第一次进山,穿了件短袖就来了。
之前树木稀疏的时候还好,人走动着还不怎么咬得着,现在停下来了可不就成了移动血包。
张齐全听见后在心里幸灾乐祸,瞧,之前骂张齐全他们傻B,现在知道谁是真的傻B了吧。
这个季节就是是在城区蚊子都毒,更别说在山里了,怎么心就这么大呢,看着也不像城里人啊。
黑瞎子坐在张麒麟另一边惬意的眯着眼休息,听着那边的叫唤心里正美着。
和张麒麟出来别的不说,进林子就从来没被蚊子虫子什么的咬过,看别人被咬自己屁事没有,那才叫一个舒坦。
张齐全看见不远处的草后面好像有个深坑,就跟张麒麟知会一声,想过去瞅瞅。
还没站起来就被张麒麟一个眼神给按住了。
虽然看不懂他眼神里表达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张齐全,如果他敢过去,等一下就会倒霉。
张齐全选择了认怂。
出门在外要听话。(??ω??)老实巴交.jpg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狼的嚎叫声,接着又是好几声应和似的响起。
众人都脸色一变,急忙站起来。
“天还没黑呢,这狼怎么就出来了?”赖三儿直骂娘,让人都动起来,“赶紧走,保不成目标就是我们。”
他指着那山路说:“快,动起来,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看见村子就是!”
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往前走,树木杂草越来越多,前几天好像还下了大雨,本来就不好分辨的路被落叶遮挡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也就是张麒麟开路才没跑偏。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渐开始暗了下来,阳光被高大的树木挡住大半,树林里的光线要比外面更加暗上两个度。
路更难分辨了,张麒麟也皱起了眉头。
“哑巴!”
黑瞎子叫住张麒麟,快步上前。他拍了拍张麒麟肩膀,示意张麒麟到后面去。
“换人。”
张麒麟和黑瞎子互换了位置,速度丝毫没有降下来。
可他们身手敏捷没受影响,赖三儿他们却挺不住。
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落在后面的那个司机脚一滑摔在了地上,挣扎好几下都没爬起来。
赖三儿连忙叫停,上去查看。
“顺子,没事吧?怎么样?”
“叔,我脚疼的厉害。”
叫顺子的司机捂着脚腕疼的直抽气,满脑袋都是汗。
张麒麟过去上手在伤口处摸了几下,确定伤势。
“张爷,顺子他怎么样?”
赖三儿紧张的问。
“骨裂,走不了了。”
张麒麟摇头,就地取材在树上折了几根坚固的枝丫,又拆了顺子的鞋带把他腿固定住。
赖三儿皱着眉头直叹气。
这小子是他直系的侄子,本来没打算带出来的,可这败家玩意儿赌钱输了个精光,求着赖三儿带上他,不然他得被催债的人打死。赖三儿不忍心,想着这顺子平常也是吃苦耐劳性子,就给带上了。没想到还没到门口就受了伤,看来也是没那个机缘了。
又是一声狼嚎,听着声音也不远了。这些狼看来是嗅到他们的味道了!
“大壮!”
赖三儿唤来一个伙计,让人把顺子给背上,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矿用头灯套伙计头上,把手电打开继续赶路,让张麒麟殿后。
“这小子不中用,劳烦张爷看顾着点尾巴了。”
张麒麟点头,退到最后。
张齐全看张麒麟殿后手上却什么都没拿,不是很理解,你连武器都没有殿后是要拿拳头上吗?
想着自己的西瓜刀有多的,虽然比不上张麒麟以后的黑金古刀,但好歹也能拿着防身,就跟黑瞎子打了个招呼,也退到了后面。
顶着张麒麟不解的眼神,张齐全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一把刀悄咪咪的递给张麒麟,前面的人都忙着赶路,并没有发现张齐全无中生有这一幕。
张麒麟不动声色的接过刀,想起张齐全之前将东西凭空收起的能力,明白了刀的来处。
赖三儿的估算的时间还算准确,一伙人没多久就看见了未尽的炊烟,可后面狼嚎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好在出了树林的路要好走许多,大家的速度在死亡的压力下都提了上去。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尽之前到了村落,后面的狼对人类聚集地多少有些畏惧,没有再追。
赖三儿等人停在村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背着顺子的大壮更是累瘫在了地上。
这一次危机可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三儿,你们可算是到了。”
一个胡子邋遢的男人看见了他们,迎了上来。
“刚才就听到狼嚎了半天,就怕你们折路上。”那男人说罢,又在一行人中看了看,对站着一起的黑瞎子他们扬起笑容。
“这二位就是道上鼎鼎有名的黑爷和张爷吧,一路上辛苦了。”又对着张齐全笑着说,“不知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可否有幸结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