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海岸边,花沐凌,袭临渊以及奈沉彦夫妇四人围坐在篝火旁,奈沉彦缓缓开口说出了他与妻子桃鸢的故事。
但故事开始的第一句话就让花沐凌感到震惊。
他说:“我的妻子桃鸢,就是人鱼族人。”
花沐凌把惊讶的目光移过去,只见桃鸢紧紧依偎在奈沉彦身旁,笑容依旧温柔。
她自己补充道:“我不仅是人鱼族人,还是璃夜岛岛主的女儿。”
人鱼族百岁成年,修炼千年可将鱼尾化成双腿像人一样在岸上行走。
璃夜岛作为人鱼族的领地岛屿,万年前就有人鱼上岸并生活在岛上。
桃鸢的祖父是族中修为最高的人鱼,自然就被推崇为璃夜岛的岛主,掌管整个人鱼族。
祖父逝世后又传位给了桃鸢的父亲,桃鸢也因此成了人鱼族最尊贵的小姐,从一出生就过着幸福且安逸的日子。
当然,如果故事只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必要说了。
事情的发展是,在桃鸢刚刚修炼出人类双腿的某一天,璃夜岛上飘来一艘不知从哪航海过来的船。
那艘大船一看就知道是经历了海上的风暴,船体残破不堪,勉强顺着河流飘了过来。
大船在岸上搁浅后,桃鸢的父亲带着一些人鱼护卫前去查看情况。
残破不堪的船内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类的尸体,其中倒是有几个幸运的人还剩着一口气。
人鱼族从未与外人接触过,不知道该不该救这些还活着的人。
但善良的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了救人。
桃鸢虽然是人鱼族人,但她修炼出来的属性却与大多数天生就是水系属性的人鱼不同,她是火系属性。
在深海珍珠婆婆的教导下,属性独特的桃鸢用火系学会了人鱼族的治疗术。
因此自然也加入了拯救那些受伤人类的队伍。
故事到这花沐凌就想到了小美人鱼的故事,她好奇地问桃鸢:
“让我猜猜,你们所拯救的那些人中一定有一个身份特殊之人,对不对?”
桃鸢眼神明亮,惊讶道:
“公主殿下可真聪明,那些人类中的确有一个身份特殊之人。”
说完,她的眼神又随即暗淡下去,接着前面的故事讲道:
“我们所救的那些人是来自遥远的东方,那里有一座大陆,名为苍玄。”
东海往前没有岛屿,是一座土地面积能与修真大陆相比,甚至更甚的崭新大陆,苍玄。
桃鸢当年与父亲一起所救之人的首领,正是来自那座大陆王朝中的一位王爷,轩辕礼。
他拥有一张端正英俊的面容,气质上乘,体魄强健。
被救上来后没多久,他就醒了。
由于他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人是桃鸢,便对这位生的极好看的姑娘一见钟情。
可他是个王爷,并未把这种感情放在表面上,而是每次在桃鸢来照顾他时,他会不经意间对桃鸢表示出一些好感。
一开始桃鸢不明白,只以为轩辕礼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直到她问起别的族人时,才知道那个王爷对别人十分冷漠,难以亲近。
桃鸢因此再见到他时,对这份情感生出了懵懂之意。
由于怕被轩辕礼发现自己是人鱼的秘密,桃鸢对他始终都保持着一份距离。
因为当年桃鸢刚刚修炼出双腿,无法长时间维持,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到海里去吸收能量。
桃鸢的父亲曾对他们说过,他们人鱼族身上都是宝贝,在没有确定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之前,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自身的秘密。
就怕惹来杀身之祸。
后来轩辕礼一行人伤好没多久,接他们的船也来了。
准备离开之际,轩辕礼对桃鸢的父亲说他爱上了他的女儿桃鸢,等回去禀明了父皇后,就想来此迎娶她回苍玄大陆。
桃鸢对此十分惊讶,她不懂什么叫爱,什么叫娶。
但看到父亲那生气的脸色时,桃鸢知道,这些应该都是不好的东西。
轩辕礼几乎可以说是被父亲赶走的。
再见时,已是一年后。
花沐凌忍不住问道:
“那王爷来迎娶你了?”
桃鸢苦笑着摇头,说:“轩辕礼没来,来的是王朝的军队,他们血洗了璃夜岛。”
“啊?”
花沐凌再次惊讶。
她没想到,故事的转折来的如此之快。
难道不应该是小美人鱼救了王爷,被王爷一见钟情后再和王爷双宿双飞的故事吗?
然,花沐凌看看桃鸢身边的奈沉彦,好吧,明显不是她想的那样。
桃鸢回忆起当年族人们被王朝军队杀害的惨痛经历,就痛心道:
“苍玄大陆的人也有很多修者,只是他们的等级划分与我们这里的魂力等级不同,王朝军队里有很多死士修者,他们训练有素,杀伐果断。在对我们人鱼族进行屠杀后,就把我们族人的尸体给带了回去,而我,是为数不多被抓去的活口。”
桃鸢始终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才会让王朝的人发现了他们人鱼的身份。
以至于招来那场杀身之祸。
花沐凌在听故事的时候,由于太过投入,不知不觉伸手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
然后紧张地问桃鸢:“那你们海里的那些人鱼呢?也都被杀了?”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袭临渊,被花沐凌的手这么一握,他也跟着紧张起来,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
倒不是说他因为桃鸢的经历而紧张,而是因为被喜欢之人握住了手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敢动弹。
这导致他后来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手中那点温暖上,一点没听对面那对夫妇说了什么。
花沐凌却是听的认真,完全不知道自己手里握了什么。
对面,桃鸢说:“那些死士修者及通水性,就算族人们逃回深海,也都被他们死追不放。
好在有珍珠婆婆,她以一己之力,救下了很多族人。我也为了保护剩下的族人,被王朝的军队给带走了。”
“那后来呢?”
“后来……”桃鸢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带着明显的伤感之意,似乎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使她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