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的话让大家一时间停下友好的讨论,陷入沉思。
围坐着的火堆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但在场好像就只剩下众人呼吸的声音。
“会不会......”
吴斜轻轻开口,他似乎是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出来了:“把小安送进古潼京......会不会是张家的报复?”
解语臣侧过身:“怎么说?”
吴斜看向大家:“我记得,小安和小灿跟我们说过,张家的分裂是在汪家的上一任族长设计成功后开始的。”
当时汪家与张家已经交手数年,对各自使用的手段简直门清了。
本来两家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衡,直到汪家上一任族长汪铎揭穿了张家“千年棺婴”——张启灵的秘密。
就此张家的信仰出现了裂痕,族人不再团结一心。
“我认为,张家此举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闻言,汪灿率先发出质疑:“照天真叔你这么说的话,整个逻辑链就变成了,因为汪铎戳穿了张家的圣婴谎言,张家为了报复并瓦解汪家,所以转头也来破坏汪家的信仰。
如果说,张家的圣婴对应的是现任族长张启灵,那么汪家的信仰对应的就是安。
安的诞生和存在确实是奇迹,但是......我从没有在族中接触过有关于‘信仰’之类的教育。”
确实,张家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话,他们首先也得先找到汪家的信仰在哪里。
如果依吴斜所言,简安在汪家的地位等同于张启灵在张家的地位,那么汪家的教育应该是会体现出来这一点的,但据汪灿所言,汪家并没有如此。
在场的人一齐看着吴斜,等待着他的解释。
他们认为吴斜应该要有更全面的理由,来巩固他提出的观点。
“有的。”吴斜眼神定定的看着汪灿,“你们是有信仰的教育的。”
汪灿:“什么?”
吴斜:“你们的族规。”
汪灿不解其意:“族规上能有什么......等等,你是说!!!”
见汪灿后面反应过来了,吴斜颔首,接着,他对其他还疑惑的人说道:“汪家族规前几条记录着,在族中,嫡系为先;任务中,嫡系为先;选拔时,嫡系为先......”
话落,吴斜环视围坐在火堆旁的众人:“据我所知,小安现在的身份还是汪家三代。”
梁湾若有所思:“这意味着......”
“这意味简安依旧享有汪家族长的继承权和竞争权,包括族中任意事务的投票权。”
吴斜表情平淡的打断梁湾的话,他接着说道:“汪家‘以嫡系为尊’的族规是现任族长汪楼增加的,这无疑巩固了他自己的族长地位,同时也为他增加了话语权。”
说完,吴斜缓缓垂下头,表情十分落寞:“张家无论是当权者,还是族人,他们通通享有常人无法企及的生命长度,这不公平,不公平啊......”
这,这怎么说的好好的,就变脸了?
王胖子握紧小刘丧的手,嘴里嘀嘀咕咕:“我还不知道你天真叔叔有这样一面呢。”
“凭什么?!!”
吴斜突然站起来,他面目狰狞的怒吼着。
“张家,张家!”
“想要彻彻底底的摆脱烦人的张家,就只有那个方法了,就只有那个方法了......”
被状若发疯的吴斜吐了一脸的口水,阿宁和黎一鸣冷着脸站起身。
见状,今晚异常忙碌的王胖子赶紧搂住黎一鸣的腿:“别介,冷静啊,冷静。”
至于一旁的阿宁,解语臣伸手挡住她:“先等等。”
眼神示意其他人不要上前,解语臣走近吴斜,语气轻柔的问他:“什么办法?”
吴斜捂着头:“实验,实验就可以......一号失败,二号失败,三号......培育出来,长大,只要祂长大......接任族长,全新的......家族......以神的血脉构建一个全新的家族......”
听完,解语臣冷静的发问:“祂接任族长之后,你打算怎么用神的血脉构建一个全新的家族?”
吴斜松开捂着头的手:“能和张家人漫长生命抗衡的只有神,神的寿命甚至更长、更久!只要我复刻成功,复刻神的诞生......”
“噗通——”
突然说了不少胡话的吴斜栽倒在地上,他的上半身被坐在附近的黑瞎子接住。
梁湾离开座位,走到吴斜身边,为他检查一番,确认他没事之后,梁湾抬起头看向解语臣:“他有......天赋?”
解语臣:“恐怕是的。”
“在场的人都知根知底,你们不必遮遮掩掩的。”
解语臣的话音刚落,阿宁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她从左往右依次看,黎一鸣、王胖子、刘丧、汪灿、梁湾、黑瞎子,她弟弟江子算。
还有场地中间站着的解语臣,躺在黑瞎子脚边的吴斜。
将人依次看完,阿宁开口:“简安曾经跟我说过,小灿你应该也记得,她说她在纽约的一处庄园里打开过汪家系统,当时系统资料里记录着一个名为‘青铜造人计划’的实验。”
江子算在一旁擦枪,听讲他姐开口说话,他附和道:“这就跟吴斜读取的费洛蒙记忆对上了。”
他们姐弟两个居然也知道“费洛蒙”?
看来简安/简危险/大小姐/安/简安姐姐是真的很信任他们了。
把话说开,大家的讨论也就不再遮掩了。
一直沉默的刘丧举手:“先不谈简安姐姐的身世,我只想要知道简安姐姐现在是不是安全的。”
“肯定是安全的啊,”黎一鸣仰头喝了一口酒,“你简安姐姐都要成为汪家的族长了。”
王胖子:“那不对啊,老张家能这么好心给汪汪叫送族长?”
黑瞎子:“......我知道了,花儿爷,你也反应过来了是不是?”
跳跃的火光打在解语臣白净的脸上,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到底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快说啊!”
蹲在吴斜旁边的梁湾站起来,她自以为不笨,但这两个人打的哑谜,她还真的捉摸不透。
解语臣垂眸:“瞎子,你来解释吧,我去旁边吹吹风。”
话落,解语臣抬脚离开篝火旁。
原地,众人眼神火热的看着黑瞎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