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美目怒瞪的阿宁,简安挠挠头,乖巧坐正认错。见此,阿宁也就勉强原谅简安。她想着,可能是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简安这才一时之间有些放肆。
简安也是好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才哄好受伤的大美女,直到阿宁实在受不了简安的聒噪,撵人走,简安拜别了阿宁。
从VIP病房出来,收起笑脸的简安站在电梯口若有所思。阿宁比现在的自己大六到七岁,早已就是裘德考的养女。
一开始在海边遇见的刀疤男跟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很熟稔,但他偏偏又是训练场后勤部的人。
亨德烈家族与训练场好像有一种暧昧不定的关系,如迷雾一样,种种古怪遮掩在下。
“叮”电梯到了,简安走进去。算了,20岁的脑袋瓜子,想也想不明白的。一步一步来,并不急。
到了停车场,简安找到公司配给自己的车。把车钥匙插进去,简安有些犹豫,现在自己处于休假期,本来是打算回种花看一看的。
但现在,纵观全场,种花目前是一步一个坑,一脚一个谜,危险也名列前茅。
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十年之后才会被我们可爱迷人小寡妇消灭的“它”,现在重点关注的点也在种花。
简安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纹的巴拉拉小魔仙和香奈儿图标混合的图案,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心里像是有一团毛线在缠缠绕绕。
汪家运算部的威力无人可知,但就目前而言,不改动才是最佳的明哲保身。可这也意味着自己因为一点点被汪家盯上的概率而选择不回家……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一切顺其自然就是。拖延症晚期患者简安安抚自己,但置于胸膛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却异常活跃起来。
阿宁在医院养了一个月的伤终于又一次出发了。简安心中大喘气,可把人给盼走了。
光是阿宁在的这一个月里,简安白天来了陪着唠嗑。也不能说全是浪费时间,毫无收获吧。
既然阿宁缠着自己,那我就反向缠着她。抱着这一想法,简安以好奇为由,追问阿宁去过种花的哪些地方,在那里干了什么,风土人情是怎样的。
正好也顺便让阿宁再教一教自己种花话。虽然自己听得懂,但阿宁她不知道啊,正好为这个过一个明路。姑且暂时作为自己以后一个小小的打算。
另一方面,种花回不去,听着阿宁口中的种花也是勉强了却自己一份急切的思乡之情。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个月间,接受了雷入职培训的简安,偶尔得从医院,公司,公寓三个点一条线来回奔走。
有时候被阿宁折磨的兴致来了,还会特意为阿宁带上一份公司门口那家卖的不错的甜甜圈,或者医院对面人气爆满的墨西哥鸡肉卷儿等等。
这次送行的队伍好像蛮大的,和公司里管理层一起在停机坪送走阿宁,形式都做足了,大家就散场了。
回去的路上,简安和雷坐在同一辆车上。雷在驾驶座开着车突然发出感慨。
“经理,原来你是亚裔。”
简安闻言很疑惑,雷就解释:“刚看见您的时候,您像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部落人一样。不拘一格的发型,做过美黑似的肤色。”
简安下意识移动自己视线一点点的朝着车内后视镜观察自己。
嗯,犄角旮旯里出来的部落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野蛮人?
不拘一格的发型——堪称稻草窝似的头发。
做过美黑似的皮肤——海边大太阳,不带任何防护的晒。
对于雷突然发现自己是亚裔,简安想了想,可能是不再晒太阳,黑了的皮肤是会再白回来的。
由于雷突然的发现,简安审视自己过后,决定自己要去正式的搞个发型了。衣橱里面的那些衣服,自己也该好好搭配穿着了。
也是不敢相信,从大学精致到工作的自己,不过六个月野外生活的功夫,居然开始有些觉得那些涂涂抹抹的过于繁琐了。
果然是要摆脱那样的极端环境,才能重新回归自我。
决定回归真我的简安仔细在衣橱里搭配好适合自己的一身简单的日常服,毅然而然的踏上了去寻找tony老师的道路。
“我要帅气,纯帅气的发型。”
面对Tony老师的问话,面前头发直达颈后的简安托腮,她突然想起自己还在大学时流传的一句话。
“你听说过锡纸烫吗?”
被寄予众望的Tony老师一手拿剪刀,一手插着腰。“哦,等一下。”
他进去不知哪个隔间拖出来一个真正和美黑过差不多肤色的酷盖出来。
“锡纸烫?”那人看上去很迷惑。后来又肯定的点头。“我曾在印度进修过烫发法。没问题。”
……
隔日简安顶着无法挽回的小型爆炸头去到公司上班。面对众人或憋笑或疑惑的视线,这个时候雷就再一次显现出他不可忽视的才能。
“经理,这是你在尝试走的新路线吗?有一种飒拓不羁的凌乱美感。”
————
阿宁这回出去的时间比较长。大概半年吧,她带着一身伤回来了。送行的时候队伍有多壮观,回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就有多狼狈。
去到庄园汇报任务的时候,阿宁那总是闪耀着活力的脸,头一次灰暗了一瞬间。
此次两个月后,总部突然召回各地公司一部分的管理层,让大家回去开会。开决定下次任务的大会。诸如简安之类的,坐在会议桌的最最外层。
长达大半年,简安现在的头发早已经长长了。但可能上回还是伤害太大,长得又不是很长。
幸好的是,爆炸头波浪的弧度变大了,满头凌乱的小卷发,加上简安在后面扎了小辫子。这时候的形象倒是真应了雷当时说的那一句“飒拓不羁”。
上首,满头银发的裘德考坐在智能轮椅上,他的身体有点不大好了,但总体的精气神却让人觉得他还是生龙活虎的。
“年初总结会到此为止。”陪伴在裘德考身边一位劲装打扮的女人关上投影仪。伴随这句话一出,场面开始活跃起来了。
简安知道,阿宁任务失败多次,有人已经开始不服了。但战场上的急先锋还需要有人去做。
于是会议室里又渐渐安静下来,寂静无声的。就如平静的湖面,要有人闲不住手,丢出一颗石子来打破。
简安试探的看一下阿宁。阿宁冲着她摇了摇头,幅度很小。
简安了解到情况,也就不打算参与这一场大戏。心里的事放下一点,就感觉到后颈有些痒。
简安轻轻挠挠脖子,中指上用来遮挡纹身的戒指碰到了后颈,传来一阵凉意,叫简安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安·简,你和阿宁一起,事半功倍。”
简安:?好像有人说了我的名字。
抬起头,依靠在轮椅上的裘德考浑浊的眼珠转过来与简安来了个对视,明明一把年纪了,战斗力也低下,但那一瞬间,简安觉得自己被他眼里的汹涌的凉薄之意淹没了。
确定下次任务人员之后很快就散会了。阿宁走出去,接着又回来把简安拉出去。
怎么会选中了我?简安百思不得其解,前面,裘德考身边的劲装女人——琴还在说话:
“此次任务小心为上,boss已经为你们找好了……是……南瞎北哑……”
后面琴和阿宁又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简安已经听不太清了。她现在只觉得恍惚,原来当自己不再做选择时,总还是会有人来帮助自己做出选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