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从...”雷克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凸起，皮肤泛起暗红色，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凸现出来。
“你知道这两个字什么意思吗...”
他瞪大双眸，仿佛随时都要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力量。
“呵呵...雷克兹博士...”洛砚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嗤笑一声道，“四月份那个事件你还记得吗？”
“观测者同时控制一万两千个网络终端进行宣战，其中还包括你们艾尔维拉的屏幕，您怎么也算个科研人员，应该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雷克兹双眸失了神，如遭雷击，呼吸迟滞。
洛砚微微一笑很和煦，在雷克兹看来却阴冷得宛若地狱恶魔。
“你说，除了中枢，谁还有此等伟力？”
“好好想想，如果这被控的一万多个网络终端全是鹰利的...”
整个玻璃房陷入死寂。
“要变天了，雷克兹先生。”
这是一个邀请站队的宣言。
【小丑】，或是【观测者】。
雷克兹顿时迷茫了，眼睛眯成一片秋叶，在风中左右飘荡。
“你也不想勾结【局长】的视频传到公司总部吧，【董事长】人脾气挺怪的。”
董事长一词落下后，呼吸声骤停。
见威慑已经到位，洛砚转口说道：
“再说了，我又不是白要你东西。”
打完一棍，再给点糖。
“喏，这是新面具。”
一张崭新的小丑面具推到雷克兹面前，吓得他银白头发都颤动几分，皱纹拧在一起，脸色铁青得就像一摊死水。
“第九张了...”雷克兹目光下瞥，看着小丑面具，苍白的唇齿细微地颤动着。
做了十几年小丑面具交易。
从未试过这样，三个月，跟同一个人，交易九次的！
异能局二十年才搜捕二十六张，他们三个月就九张...
“观测者...”
“眷从...”
“小丑猎人...”
“魔鬼...魔鬼！”雷克兹想到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们疯了吗！”
“这是在跟【小丑】作对！”
“啪”的一声，洛砚掏出千阙，枪口和双眼直勾勾盯着他，冷声道：“你要发癫可以等会发，我东西呢？”
他可不是来闲聊喝茶的。
“你已经拿到艾尔维拉百分之十的火力了，你还要怎样！”雷克兹失声咆哮，脸色涨红。
是的，洛砚来这做交易，只要火力。
准确来说，是要开火的机界兵部队的控制权限。
“才百分之十。”洛砚悠悠说道，“这不是还有百分之九十吗？”
【小丑】在整个鹰利起码有五百个眷从帮他分摊伤害，如果火力不足，他就是站着让洛砚打，他也打不死。
火力，永远都不嫌多。
击败【小丑】的思路并不复杂。
找到【小丑】本体，让他站着不动，灌以极致火力三步。
简单得就像把大象塞进冰箱，拉开冰箱门，塞进大象，门上冰箱三步。
征集火力洛砚已有计划，至于怎么找到【小丑】本体，怎么让他站着不动挨打...
“魔鬼，你个魔鬼...”
“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雷克兹大声嘶吼，大有拼了老命也不交出兵权气势。
再怎么恶堕，也不能出卖艾尔维拉！
兵权让度过多到外人手里，会引起动荡的。
“呵呵，不急的老先生。”洛砚突然温柔一笑，雷克兹看愣了。
“世界这么美好，您冷静点。”
一个个投影传到了两人间的虚空中。
“你看，您的妻子，您的女儿，您的孙子...”
“他们笑得多开心啊。”
雷克兹看着虚空中的投影，瞳孔在惊惧中一点点放大。
他的妻女，他的孙子正在国外游泳度假，被实时监控了...
连厕所浴室更衣室那种地方，都设有监控...
他的女儿和儿媳，还光着身子...
“我杀了你！”雷克兹脸色涨红，冲上来想掐死洛砚。
洛砚伸脚向前，勾起阴冷的笑容：
“你要再往前一步，这些监控录像会传遍整个鹰利。”
雷克兹脚步瞬间僵住，血丝布满眼框。
“这么幸福的生活，真让人好生羡慕。”
“哦，该死，差点忘了，您好像还有几个死敌，哈金斯.奥利尔，福斯特.约瑟夫...”洛砚轻笑着扣动手指，”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妻女儿孙的位置...”
话还没说完，雷克兹彻底失了神，从一开始的愤怒逐渐染上惊恐。
眼前的男子和他背后的【观测者】仿佛能看穿一切，不仅是他的生活，还有他所在意的一切，并且还有能力将这一切公知于世界。
彻底失去了隐私。
观测者如果只盯着一个人，可以连他有多少根腿毛都数出来。
“唉，你说你们一家人...”洛砚叹息一声，接着说道。
“大儿子杀人放火。”
“二儿子跟大嫂偷情。”
“三女儿吸食水晶粉。”
“小儿子倒是个干净的警员，可惜在克拉兹曼家当着卧底...”
“你不要再说了！”雷克兹大声吼道，全身止不住哆嗦，内心的安全屋变得极为脆弱，一层层崩塌，粉碎。
真的破防了...
“呵呵呵呵...换，我换...”
雷克兹身子一软，跪倒在地，眼框浸满了泪水。
他手指颤动地在脖子上按动一下，金属外皮层打开一个机械小口，弹出一个芯片。
A7机界兵部队权限解除。
洛砚夺过芯片，插入自己的超算环，解析，检测，重启。
【权限更换中...】
【权限更换成功】
“谢了。”
洛砚脸色漠然，起身走到门前，用一副商量口吻问道：“其实吧，你搜集面具也就想跟异能局换个合适异能者做【缝合实验】，要不考虑一下，直接跟我交易？”
“老客户有优惠。”
“我人还怪好的咧。”
缝合实验，【博士】开发的三大禁忌实验之一。
原初衷是为了给身体缝点好基因增强下身体素质，可【博士】低估了人类的想象力。
人类总想着给自己或别人缝点奇怪的东西。
比如说，缝异能，缝寿命，缝灵魂，缝楔子...
缝合实验推出后不久，世界大乱，于是在2076年被七国宣告禁止执行，成为禁忌实验。
“不可能！”
雷克兹大声喝道。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易！”
缝合实验牵涉太深，绝对不能跟这魔鬼有来往。
“上次你也说是最后一次。”洛砚哑然失笑道。
跟魔鬼的交易，就像穿女装，从来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等我找到监控...”雷克兹死死盯着洛砚，咬牙切齿道，“就是你的死期！”
“呵呵呵...没用的，老先生。”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洛砚竟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却带着些许苦涩。
“夏龙有句古话...”
“人在做，天在看...”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雷克兹，目光冷滞无光，玻璃门缓缓合上。
啪！
“你我都是该下地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