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连忙指了指不远处:“就在河边放着,只不过有些吓人,大人确定要过去看看吗?”
韩宁没有动作,倒是林若幽已经迈步走了过去。
众人都震惊的瞪大眼睛,天哪,这小姑娘胆子可真是大啊,那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就连他们都不敢看,她竟然还闲庭信步的走了过去。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时候,她竟然还掀开了遮盖的草席。
众人忍不住想,她年纪小,兴许无知者无畏。
待看清楚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定然会吓得花容失色,失声痛哭吧?
想到这里,他们不由得兴致勃勃的看好戏。
然而,她不但没有失态,甚至还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尸体的喉管处切了下去。
不但村民吓得魂飞魄散,就连村长都腿软了。
倒是老妇率先反应过来,她嘶声喝骂:“臭丫头,你干什么?我儿子都已经被烧死了,你还想毁坏他的尸体,你还是不是人?”
她顿了顿,又恶狠狠的说道:“行啊,你们既然愿意多管闲事,好,不把这个贱妇沉塘,那就让你这个臭丫头给我儿子殉葬,谁让你碰他的尸体来着!”
“啪!”铁云的剑鞘猛然就狠狠的抽在她的脸颊上,将她打的牙齿都飞出来几颗。
她冷冽开口:“未来的摄政王妃你也敢让她殉葬,你好大的狗胆!”
老妇登时惊得两只耳朵嗡嗡嗡巨响,什么?她竟是招惹到了当朝摄政王妃?
她就算再是见识短,也知道当朝摄政王有多宠爱那位未来的摄政王妃,这是全朝都传遍了的。
她战战兢兢的缩着脖子,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恐慌。
林若幽用银针查探死者的咽喉之处,凝声说道:“他不是死于纵火,而是毒杀!”
韩宁诧异的走到她的面前,就看到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变成了黑褐色,足以看出是剧毒。
他冷冽的双眸登时落在老妇身上,沉声喝问:“你儿子死前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老妇没有回答,反倒是女子突然开口:“我夫君睡觉前喝过婆婆亲手送过来的一碗鸡汤,待他喝完之后,她就着急忙慌的把碗给清洗干净了,从前她都是指使我洗碗的,可这次却没有!”
老妇愤怒狡辩:“你这个小娼妇,胆敢攀诬亲婆婆,你大不孝!”
女子声泪俱下控诉:“就是你,你一直都说我夫君是个累赘,还说我们两个是吃闲饭的,你带了老男人让我陪睡,我不同意,你就将我夫君先毒杀,再纵火焚烧尸体,嫁祸到我的头上!”
林若幽淡淡开口:“是不是她做的,去她房里搜一搜就是了,剧毒砒霜,价值不菲,她肯定还有剩余!”
不多时,村长派出去搜查的人就拿着剩下的砒霜回来了。
老妇彻底吓瘫在地上,满脸怨毒的看着林若幽。
村民恭敬禀报:“村长,这是在老恶婆房间里面寻到的,刚刚已经找郎中确认过,的确是砒霜之毒!”
村长气的抬脚就狠狠踹在老妇身上,愤怒喝骂:“竟然是你,你心肠何其歹毒,竟然连亲儿子都要毒杀!”
老妇嚎啕大哭:“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让他说服他的媳妇儿去找老男人赚钱,他非但不同意,还骂我,我养了他这么多年,就活该受这份气吗?我不甘心,我要摆脱这两个累赘,所以才想出这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嘭!”村长又是一脚狠狠踢在她的身上。
他咬牙道:“来人,将这犯了谋杀亲子罪的犯妇送去衙门!”
老妇嘶声哀求:“村长,救命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杀我亲儿子怎么了?他一个瘫子废人,如何再让我获罪?”
村长再听不下去,命人直接堵了她的嘴,将她给拖走。
楼氏被放了出来,她连忙给林若幽和韩宁磕头道谢。
少女没想到自己随便找来的路人,竟然有如此尊贵的身份。
她登时动了小心思,她期期艾艾的走到韩宁面前道:“大人救命之恩,婉儿没齿难忘,如今姐姐的事情已经解决,婉儿愿意伺候在你的身边,报答你的恩情!”
林若幽就是笑笑不说话,就说这世上哪儿有如此巧的事情,前往淮南府途中竟然遇到了一桩冤案。
韩宁毫不犹豫的拒绝:“我身边不缺侍女!”
一句话登时让楼婉儿面色青白交错,竟然将她当做是侍女?
她着急追上前道:“大人,婉儿实在是无路可去,姐姐的事情已经解决,她有自己的生活,我总不能一直住在她的家里,会被别人嗤笑的!”
韩宁皱眉看向她:“你被被人嗤笑,跟本官有什么关系?”
楼婉儿登时愣住,沉默片刻才喃喃:“大人不是心地善良,仗义相助吗?”
韩宁讥诮的笑了一声,再没有犹豫,直接利落翻身上马。
他沉声命令:“上路!”
车队扬长而去,楼婉儿被车轱辘卷起来的灰尘弄了满头满脸。
她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狠狠咒骂:“既然招惹到我,就别想着离开,我绝不会放手的!”
她再没有迟疑,拔腿就追在后面。
林若幽坐在马车里面垂眸翻看医书,就听到铁云凝眉说道:“姑娘,后头有人跟着呢!”
她头也不抬的开口:“是楼婉儿吧?她不甘心呢!”
铁云眼底闪过厉色,用力握紧手中的长剑道:“要不要属下将她给赶走?”
林若幽摆摆手:“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没那么容易放弃的,就让她跟着呗,反正又不碍咱们什么事情!”
铁云没再吭声,伸手将马车帘子遮了个严实。
天黑的时候,车队行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休整过夜。
铁云跟几名侍卫去水塘捉了鱼,准备用火烤着吃。
而楼婉儿也停了下来,她大步跑到韩宁面前,将拿在手里的精致食盒递过去道:“大人,这些都是我姐姐亲自做的点心,她感念你的救命之恩,就让我给你送过来!”
韩宁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看向身边的随从命令:“将无关紧要的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