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
顾辞枫脱下风衣,正欲去浴室冲澡,余光瞥见沙发上伸出的一截白嫩的小腿,步伐退了回去。
温晚盖着薄毯,迷迷糊糊睡在沙发,还打着呼噜。
冬日天冷,壁炉的热火将小家伙的脸蛋照得绯红,像颗红苹果等待顾辞枫的采撷。
他俯身亲了几口温晚的脸蛋,“宝贝,我抱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温晚嘟囔几声,顾辞枫把耳朵凑近去听,“嗯?”
他将小家伙的双手搭在肩膀,公主抱回大床。
屁股刚沾到床单,温晚就醒了。
她揉揉眼睛,给顾辞枫一个大熊抱,嗓音糯糯的,“小顾总,你回来啦,我做了面,刚好不烫呢。”
“傻瓜,你身体那么弱让厨师做就好了,万一冻坏想惹我心疼?”顾辞枫捏捏她通红的鼻尖,没头没尾来一句,“想你了,好想。”
“我……我也是。”温晚很乖依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才分开几个小时,我好舍不得你。”
她刚经历绑架案,正是需要陪伴,要不是为了收拾Fiona,顾辞枫恨不得每分每秒黏在身边才好呢。
“对不起,处理点要紧事,忽略了晚晚。”男人怜惜的同她额头抵着额头,“对不起,让晚晚受伤了。”
所有的恐惧与坚强被他两句沉甸甸的对不起瓦解。
温晚崩溃的宣泄劫后余生的情绪,捶他胸膛,“你来的好慢,我差点被他们两兄妹杀掉,洛洛难产,我好怕,我怕她出事,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小家伙打他,打到脸,顾辞枫也受着,乖乖认错,“嗯,我坏,都怪我好不好?”
一通宣泄后,温晚颤抖后背,男人的大掌在后轻抚哄着。
“如果洛洛和双胞胎因我而死,我一定会疯掉再自杀。”
自责再自责,温晚啜泣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只会给大家添乱?”
“我家未婚妻最厉害了。”顾辞枫赞赏抹掉她的眼泪,“换做另外一个人,是救不出怀着双胞胎的孕妇,还找到中医馆给她生产。”
被他安慰,温晚眸光发亮,小小的骄傲起来。
“当时我的手被带刺的麻绳绑住,趁他们不注意,我勾到背后的刀座,想也没想就这样咔嚓下去,要是歪一点,我手就断了!”
顾辞枫心被刺了一下,继续听小家伙复述。
“幸好姐姐给了一把袖珍手枪,我枪法头一回那么准把三个保镖解决掉。”
“后来我用麻绳绑好拖车,硬生生将洛洛拉出来,又担心敌人追来,光着的脚都被磨烂了!”
“直到见到中医爷爷,和洛洛进入产房,我才松一口气。”
温晚从没想过她这笨脑袋能这么好使。
其中环节,少一项都无法脱身。
温晚越说越骄傲,顾辞枫越听越心疼。
他抱住小家伙,恨不得勒进身体。
“晚晚,谢谢你救下我的未来老婆。”
温晚:“……”
他抱够了又对准小家伙一顿狂亲,亲完脸蛋亲锁骨,后面还钻进衣服里面去亲。
“够啦……”温晚身体没好,还不能亲密,不想顾辞枫洗冷水澡,推了推他的脑袋,“好啦,去吃面,做了很久。”
“听未婚妻的。”
顾辞枫坐在沙发吃面,温晚解开他的领带,去浴室把沾着血的浅金色领带夹清理干净。
分开没五分钟,男人幽怨的声音传来,“晚晚呢?!”
温晚连忙回到顾辞枫的怀中,他把太阳蛋夹给小家伙吃。
“对了,被绑架的那天,全市的蓝玫瑰都卖光了,我只在洛洛家的花瓶找到两株。”
顾辞枫不知道这算浪漫还是惊吓,开诚布公道:“蓝玫瑰被我买完了,用于装饰Champs大街。”
“……”温晚黑线,“你买那么多花铺满街干什么?”
“为了求婚。”
原来那天不是普通约会,而是精心策划已久的求婚。
“你不是在海岛别墅旁跟我求婚了吗?”温晚又好气又好笑。
“那不算。”顾辞枫不屑道,“当时我差点进监狱,一心给你补个仪式,我家晚晚当然值得最好的。”
哪能一栋别墅一个岛就打发了。
晚晚是无价之宝。
“我乐意给你仪式感,我想你做好充足的准备嫁给我。”顾辞枫捏了捏她的脸蛋,“Champs大街的鲜花和求婚团队还没撤呢。”
他的语气听起来惋惜极了。
温晚心跳如雷,柔软的眸色渐亮,“明天我们去逛吧。”
“不需要什么团队,就你和我。”
“嗯。”顾辞枫低低应了一声。
第二天晚上,处理好财团公事后。
顾辞枫打扮得像只求偶的孔雀,西装领带,银色大背头,香薰Spa一点没少。
反观温晚,一件卡其色大衣,里面是睡衣,没化妆。
顾辞枫最注重仪式感,说不恼是假的。
但天大地大,未婚妻最大,温晚怎么喜欢怎么来吧。
他带着温晚去了Champs大街,蓝色玫瑰铺满地,宛如置身银河漩涡,虽然有几朵枯萎了,但在漫天星光的照耀下依然如镶钻般高贵。
原本求婚团队策划好了,让温晚坐着车从一到第五百二十个数标抵达街道尽头,衔接着城堡,进去后,所有人将见证顾辞枫的世纪求婚。
现在因为一场飞来横祸的绑架案,惊喜全无。
温晚和顾辞枫手牵手,一路走到街尾,她今天脸妆都没有化,穿得也很随意。
男人心寒又可怜,大概晚晚很失望吧。
月光像盐撒在顾辞枫肩上,他执起温晚的双手放在唇边,“冷不冷?饿不饿?附近有一家米其林餐厅。”
小顾总从早忙到晚,没吃东西,早饿得饥肠辘辘。
温晚知道,但偏偏不随他的意思。
“不冷,我想吃烤红薯。”她拉着顾辞枫走到唐人街的小摊,强迫他买。
顾辞枫最讨厌吃红薯,颜色丑,又粗俗。
曾经家里的厨师做中国菜的时候,饭后烤了红薯饼,给他赶了出市。
但眼前的小家伙除了宠也没辙,他不高兴买下,心里碎碎念求婚仪式泡汤,高档餐厅也不去,说好的约会也不化妆打扮。
还吃这该死的烂番薯。
他怀疑温晚在耍脾气,在闹呢,故意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羞辱他。
小顾总坐在一座喷泉旁的靠椅,张嘴硬塞下热烫的烤红薯。
“你不是不喜欢吃?”温晚戏谑道。
“你不是想让我出糗?”顾辞枫又咬了几口该死的红薯。
忽然他咬到一个硬硬的银圈。
他顿时心跳加快,阴鸷的眸子陡然发光,“你这女人搞什么?”
顾辞枫又吃了几口,在红薯里找到两枚银戒,心里爽没边。
忽然,温晚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朵蓝玫瑰,甜甜的笑了,“我们……结婚吧。”
顾辞枫低咒一句,C,烂番薯真特么甜。
他把戒指取出,颤抖着手,眼眶莫名其妙的红,“你给我的?”
“嗯,不喜欢?”
“喜欢到死掉。”顾辞枫傻笑,薄唇因为哽咽抽搐几下,他用手帕擦干净戒指,温晚立刻给他戴上。
他又跪在喷泉池边,抖着手把另一只女戒套在小家伙的无名指上,粗着嗓音,“真的套住你了。”
温晚扑进顾辞枫的怀中,红唇凑近男人的耳廓低语,“是不是觉得很突然很意外很随意?”
“但我们闯进彼此的人生同样来得突然。”
温晚也湿了眼眶,回忆起初遇那天在停机坪的场景,哽咽道,“当我第一次跟这个纨绔子弟打招呼的时候,我没想到原来你就是我此生挚爱。”
“我更没想到我能那么幸运遇到一个宠我如命的男人,小顾总,谢谢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我不需要仪式,我更不需要准备……”
“因为我时时刻刻想嫁给你。”
顾辞枫抱住温晚,把脸埋在她肩窝,浑身还抖,他解决掉Fiona,在财团做很多危险事从不手抖,就连在爷爷走的那天,他没掉一滴泪。
但得到温晚的首肯,他手抖了,不争气的哭了。
原来娶到心爱的女人,是真的会幸福到落泪。
顾辞枫爱惨了温晚,就这么个小不点,他彻彻底底栽了。
订婚仪式定在下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