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治疗,别怕。”顾辞寒执起毛巾替她擦干净嘴角的血,叫停医疗团队。
Anna和傅官城收走所有器材和熏香器皿,喂温暖喝下缓解液。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温暖苍白的脸色才红润几许。
“废物,连个小病都不治不好,我养你们不如养一群老母鸡,起码还能炖汤给我老婆喝。”
顾辞寒雷霆震怒地怼人。
“你别骂他们了,我原本以为能强撑过去这才没叫停的……”温暖扯了扯他的衣角,连声劝和。
Anna低眉顺眼回报工作:“顾总,少奶奶的体力很难熬过十级疼痛,每治疗一次,产生的副作用会更严重。”
“严重到什么地步?”
顾辞寒懒得听废话。
“食欲不振、吐血、头痛导致全身痉挛。”
Anna忧心难过的凝视温暖,这是她近年来碰到最棘手的病人。
“你们先去书房等我。”
他没耐心的赶人,也细心的照顾小妻子的情绪。
一群庸医胡说八道,省得老婆听见胡思乱想。
知妻莫若夫。
温暖被扶起身,晕晕沉沉地靠在男人怀中,“老公,我让你失望了……”
“不许乱说!”顾辞寒拨开她额头黏腻的发丝,落下一吻:“很疼吗?”
“如果我说比生孩子还疼,你信么?”
温暖闻到那股香气,只觉得有一个巨大的口子将她吞噬,身上每处宛如被数百只毒蚂蚁啃咬,又痒又麻。
仅仅是进行到第六级,她就吐血,那第十级呢?又要再‘死’一次么……
分岔路摆在眼前,如果不治疗,她将会精神分裂,伤害自己伤害家人。
如果坚持治疗,她要承担着吐血头痛欲裂的强烈副作用。
无论选哪条,她都会给顾辞寒带来麻烦。
这男人受的伤还不够吗……
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她,一百多天没睡过安稳觉。
像顾辞寒这种商业大佬,帝国首富,多的是名门千金抢着嫁给他。
实在没必要守着一个无用的妻子,何况她温暖从来没亏欠、没麻烦过任何人不是吗……
转眸望向顾辞寒棱角分明的侧脸,沾满她溅出的血丝。
温暖皱起眉心,喉咙哽住。
实在是唾弃自己,她大脑混沌,弱弱吐出一句:“离婚吧,老公。”
“你在说什么?!”顾辞寒血液奔腾,恼火低吼:“谁给你胆子提离婚?!”
“可我一直在拖累你,让你受伤让你心疼,你想我快乐,同样的,我想你幸福。”
温暖无力挣脱男人的怀抱,虚弱喘息着:“你走吧,没了我这个累赘,你会轻松很多……”
“你这女人,脑萎缩了?!”
顾辞寒直直盯着她,眼里的阴鸷再浓烈不过,忍无可忍低咒一句。
要不是念着死丫头生病,他早一巴掌盖在她的脑袋。
“正是因为我还没脑萎缩,所以我现在清醒的交代你,和我办理离婚手续。”
温暖的表情那么认真,白皙清纯的脸蛋无比无辜惹人心疼。
她的唇很软,但却说出了最尖锐、最绝情的字眼。
“你真丑。”顾辞寒冷笑一声,装作无事发生戏谑:“当你说出离婚这两个字,你面部都扭曲了。”
“你能不能严肃一点,我在谈离婚。”温暖把话题拉回正轨。
她发现她和顾辞寒两个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温暖是清醒克制,顾辞寒表面三十岁大总裁实际就是一个为爱疯的恋爱脑。
她拖累他,伤害他,对他没有任何帮助,干嘛非缠着不放手?!
温暖再次将男人推开:“我不想和你过了。”
绝情到这种地步,谁能接受?
下一秒,顾辞寒不可一世的嗓音响起:“可我想和你过!”
“谁他妈允许你动不动提离婚的?还是说爱情在你心目中是很廉价的玩意?”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椅背上,将温暖小小的身子禁锢在两臂之中。
霸道狂妄的模样恨不得给她弄一座牢笼囚禁一辈子!
“你冷静一点。”
温暖幽幽的劝阻。
“你跟我讲离婚,我能冷静就是见鬼了!”
顾辞寒阴鸷的捶太妃椅凳,昂贵的珍木顿时生出裂缝!
他狠绝的表情和暴戾的举动吓得温暖往后一缩,下意识把脸偏过去。
“躲什么?!”男人冷脸安抚:“放心,老子舍不得打你。”
“我拿刀割死自己都不会弄疼你一分一毫。”顾辞寒咬牙切齿盯着她,“你倒好,提该死的离婚!”
“你别凶我,我怕……”
顾辞寒起身解开领带,唇手并用绑住自己,坐在温暖对面,“还怕不怕?要不要我弄个屏风戴上口罩?”
“……”温暖:“好啦,你安静点听我分析情况。”
顾辞寒闭嘴。
“我很依赖你,我也很渴望你能陪着我,但我没预料到事与愿违,治疗情况很不理想。”
“医生说了,每治疗一次,我就会吐血、痉挛、食欲不振,很麻烦的。”
她眉眼间皆是愧疚:“所以,你走吧,不要守着我了……”
“这是我家。”顾辞寒冷哼,“我凭什么走?”
“那我走。”
温暖扶着太妃椅,双腿发软快要倒下,“我搬去酒店住,你不要来找我,也不要来管我。”
“我这种麻烦精,你惹不起。”
她甚至没看顾辞寒的表情,因为她怕自己舍不得,贪恋他的温柔。
狼狈又冷漠,温暖朝门外走去,她想走的快一些,可身体实在虚弱。
身后没有传来男人依依不舍的挽留话语。
温暖猜想,她大概伤透了顾辞寒,也好,再也别来招惹她。
她的顾先生终于解放了……
“温暖!我不是每次都有耐心哄你,走了就别回来!我不缺女人!”
仿佛没听见一样,温暖坚定的离开。
一直走到麓林别墅的大门,她伸手想按门禁,突然被凶狠的攥住手腕!
紧接着,温暖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头顶响起男人愤恨地低吼:“我他妈真是败给你了……”
“我让你别走你耳聋,我让你走你恨不得乘火箭逃离我的身边事吧?”
顾辞寒吼她。
温暖不争气的哭了,她抱着顾辞寒反骂回去:“我让你别粘着我,你听不见吗?我不要麻烦你,你懂不懂?”
他低头咬住这张嫣红的红唇,堵住妻子的反抗,“温暖,我们之间不能就这么算了,当你麻烦我、需要我的时候,我才感知到生命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