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揽月没想到这尴尬的一幕会被他撞见,开口想解释。
但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拉着她就要离开。
阚礼拽住她另一只手,强迫她停下。
“揽月,你和他在一起了?”
声音夹杂着难过。
孟倾洲怒火中烧,“她和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当初不是你先辜负她的么?身为一个男人,你怎么好意思再回来找她?”
阚礼听不到他的挖苦似的,又问一遍,“你和他,在一起了?”
音调颤抖。
齐揽月甩开他的手,“跟你没关系,放手。”
阚礼被刺痛了。
“他不是适合你的人。”
孟倾洲火气浮现在脸上,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我不适合她谁适合?你这个怂蛋么?!”
阚礼直视他,“比你适合,你的家人能接纳她么?”
正中心事,孟倾洲再也忍不住,抬手一拳重重朝他脸上砸去。
“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阚礼踉跄几步,后退跌去,孟倾洲又顺势补了几拳。
“给我滚远一点,以后别再来纠缠她!”
阚礼也来了火,反身和他厮打成一团。
两人下手极重,不出片刻脸上都挂了彩,血喷洒在衣服上,看着都疼。
齐氏虽然到了下班时间,但还有加班的员工,听到动静都悄悄在窗边围观。
齐揽月面色紧绷,分开两人,扯着孟倾洲就走。
阚礼在身后叫她,“揽月!”
她没有回头,把孟倾洲扔到副驾,又绕到驾驶座亲自开车。
一路上,她都僵着脸。
车中氛围低沉,孟倾洲仿佛在和她赌气,转头望车窗外。
一路上两人无言。
她把他送到他的住处,拉着他就上楼。
之前来过几次,他还给了她一副门卡,幸好她随身放在包包夹层。
孟倾洲一直跟在她身后,他平常也喜欢安静,家务阿姨只有白天来,此刻家中都是寂静的。
“医药箱在哪?”她一边寻找一边问。
他坐到沙发,沉默不语。
她皱眉又重复一遍,“医药箱在哪?”
“墙边左数第二个柜子底层。”
齐揽月顺着他说拿出医药箱,为他处理伤口。
幸好多半都是小伤,包扎一下就行了。
她熟练的为他包扎,他却突然握住她的手。
“你手法这么熟练,之前也经常为他包扎么?”
“他”是谁,不言而喻。
“……”她瞪他,“别逼我抽你,把手拿开。”
孟倾洲没听她的,而是又问,“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齐揽月气的咬牙,“你在瞎扯什么?”
她如果对阚礼还有感情,刚才会拉着他走,看都不看阚礼一眼么?
孟倾洲忽然委屈,轻轻抱住她,头抵在她脖子上,“对不起,我真的没安全感。”
一句话浇灭了齐揽月的火气。
“为什么没安全感?”
“这些天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还没完全接纳我,我害怕有一天你突然就抛下我,跟他复合,或是找另一个男人共度余生。”
“我受不了,我会疯的。”
他声音哽咽,“月月,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我都会给你,你能不能等我一下?”
齐揽月也要疯了。
她不知道孟倾洲心思如此细腻,把一切看破,嘴上却不说,现在又来给她这样的保证。
她原本都没考虑过两人的以后,可听了这番话后。她忽然想,和他共度余生似乎也不错。
心中有些东西,悄然往他的方向倾斜。
“孟倾洲,我能信你么?”
“能的。”
她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孟倾洲软磨硬泡想让她留下,但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她一刻也不敢多留。
回到家中时,没开灯,她坐在昏暗的客厅里,感受心脏一点点跳动。
她好像有点依赖孟倾洲了。
但愿他不会让她失望。
往后一段时间,齐氏出的问题越来越多,几个合作公司都要求解除合约,齐揽月亲自登门拜访,却得到对方隐晦的提醒——
“小齐总,你最近,似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对方费尽全力也要把你拉下马,可得注意了。”
齐揽月不明白谁对她这么大的仇,费尽全力要把她拉下马?
她没和孟倾洲说这件事,只是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同时派人调查究竟得罪了谁。
直到公司一批员工集体离职,她才意识到,得罪的人似乎真的来头不小。
虽然员工离职对她不痛不痒,但被摆了这么一道,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派去调查的人还没消息,但齐父先一步找到她,满面愁容。
“月月,不如你和小孟先分开吧。”
齐揽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怎么了爸?”
“孟家不同意你和他交往,这段时间的事,都是孟家做的。”
“孟家这次耗费了许多人脉,动用了很多关系,准备让你知难而退。这些对我们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可以看出来,孟家对你和小孟是反对的,爸担心你嫁过去受委屈。”
齐揽月耳朵嘶鸣。
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呢,商界比她们齐氏再高的就只有封氏和季氏,怎么有人不自量力,有胆子敢算计她。
原来是孟家做的。
巨大的愤怒将她占据,她起身,“我想问问孟倾洲的想法。”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更想知道他的意思。
齐父支持,“去吧,去吧。”
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他无奈摇头。
他能看出,揽月已经一点点信任小孟了,但愿小孟不会辜负她。
可天不遂人愿。
齐揽月一路给她打了很多电话,他都处于关机中。
她去了他的公司,得知他出差的消息。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突然发现,从其他公司和齐氏解约开始,孟倾洲就没出现过。
只是当时她忙,没在意他。
她又去他的住所,依旧没人。
还能去哪……还能去哪……
她站在路边,恍然发现对他的了解只浮于表面,甚至连他的第二个住处在哪都不知道。
他消失的太是时候了,她甚至隐隐有个念头——
孟倾洲是不是故意耍她的?
他根本就没喜欢过她,只是一时新鲜,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又在她逐渐依赖他时,一脚把她踹了。
这个猜测让她崩溃。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起孟倾洲的助理,再次折返回他的公司。
但助理也不在。
在她离开时,前台的窃窃私语传到她耳中。
“你知不知道,最近小孟总的妈妈给他安排了一次相亲,听说是哥州警局张局长的女儿!”
“局长的女儿?那跟咱们小孟总还挺般配的!”
“谁说不是呢,我算看出来了,政法家庭出来的孩子,无论做任何行业,父母还是更希望他们娶一个圈子的。”
齐揽月的心彻底冷了。
孟家都给孟倾洲安排相亲了么,他怎么没跟她说。
她不知是怎么走出去的,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一辆林肯停在不远处,齐父站在车边等着她。
见她出来,他心疼上前抱住她,“月月,好孩子,这世界不止他一个男人,以后爸会为你找更好的。”
齐揽月默然坐进车中,“好。”
谁都不可信,谁都不能信。
她是被迷昏了头,才会相信孟倾洲。
齐氏的事依旧没有止境,齐家亲戚察觉到了有人要搞齐揽月,有几个胆大的索性火上浇油,又爆出了不少真假黑料。
一时之间,齐氏被推上风口浪尖。
无数媒体报道,姜雨真几次刷手机都能看到。
她放下手机,坐在床上郁闷的问刚从洗漱间出来的封闻野。
“齐氏最近是得罪什么人了吗,出了很多事。”
她打电话问候过齐揽月,但齐揽月没多说,只是听声音很疲惫。
封闻野跨坐到她身后,长腿将她拢入怀中,贴着她的脸磨砺几下,“嗯。”
“得罪谁了?”
“孟家。”
“孟家?”她诧异,“孟倾洲知道这件事吗?”
“不清楚。”
“那你能不能帮帮揽月,他们家就她一个女儿,抗下这件事很困难,我看网上有很多人骂她。”
封闻野不急不慢,“不着急,这是他们的问题,该由他们先解决。”
这场孟家造成的祸,应该由孟倾洲亲自解决。
姜雨真眼睛动了动,认同道,“好。”
封闻野玩弄着她的手指。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叶琰从国外得到消息,发现了封老爷子的下落。